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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学高元亮、李德福、曲敬言、林永光,你们还好吗? | 潘云强

烟台晚报烟台街,一条有故事的街

请点上面蓝字,来烟台街逛逛


我1961年至1966年在烟台一中读书,同学之间结下了深厚友谊,下面略记五位好友以慰思念之情。

孙延亭同学,大高个儿,五官端正,一个字:帅!从上中学,我俩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那时他家住在现在虹口大厦的位置,过去那儿是一片平房区。上世纪60年代,烧柴金贵。我俩轧伙去南山的开花石下搂草。

除了老祖宗烙下的“仁义礼智信”外,烟台人还兼具豪放包容的海边人才有的性格。热情直爽、说话高声大嗓的孙家父母正属于此。孙家还有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妹,她漂亮、天真活泼,令人难忘。

我们也去海边扎蛤,水产学校海边蛤厚,我们游至一人多深的地方,把扎到的飞蛤、马蹄蛤、天鹅蛋、蚍蛴、海螺等装进玻璃瓢儿下面挂的网兜里。

资料图  文图无关

炮校(原烟台海军炮兵学校)那边石头多,能抓到一种叫赤甲红的螃蟹。我们也钓鱼。钓鱼须先去东沙滩(第一海水浴场的俗称)用铁锨挖鱼饵,这是一种埋在海沙里的如蚯蚓状一般的生物,烟台人叫海蛆。由于用的是手把线,只有“满潮顶”时才可以钓。我们多在水产学校旁的海边钓,有时也跑到月亮湾附近的石硼上,钓的基本是小海鲋、逛鱼等。有一年,我俩去芝罘岛后边的海边钓黑鱼。那儿悬崖峭壁,没有路,海边风高浪急,很冒险。

中学毕业后,我俩都当了兵。他所在的部队在江苏新沂,我与他相距不远。我去看他,彼时他正谈女朋友。但他嘴紧,有事爱藏着掖着。我故意给他挖坑,明知我摆他一道,鉴于好友关系,他也只能老实坦白,并拿出未婚妻照片给我看。我俩的友谊维持了很长时间。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他不幸早逝,呜呼哀哉!吾痛失挚友。

同学高元亮住在二马路附近中兴街一条小巷子里,胡同东西不足百米,洋灰路面,很干净。两边建筑全是四合院。引起我兴趣的是所有临街的窗户都有护窗,即在玻璃窗外面,再安装两页木质窗,类似于现在的防盗窗。现在的防盗窗多半是铝合金,而护窗是纯木头的。白天,护窗打开,用铁挂钩别在墙上;夜晚护窗关闭,严丝合缝。护窗不仅有防盗作用,还起到窗帘以及隔音保温的作用。那一带的护窗做工考究,上灰色油漆,色彩与院落十分协调。这种护窗,比起当时普遍采用的一块木板二根棍做的支摘窗,显得高级多了。

我爱上高元亮家去玩,有两方面原因:其一,他性格随和。在班里,他从不与任何人争吵,与大家相处得都很好。我听到他说得最多的话是“行啊”“凑付吧”。这些话反映出他的淡泊,他的处世哲学似乎与儒家提倡的中正平和不谋而合,这点对我心思。

我去他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高元亮的大哥是个小提琴手,我喜欢听他拉琴。高家原家境殷实,后来做生意的父母相继去世,家道中落。大哥作为家中老大,凭一己之力把弟妹们拉扯大,过头力使他不幸染上重病。他演奏水平很高,烟台及外地乐团都曾向他发来邀请,他为了照顾弟妹却只能放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房间偶尔也会有喜好文艺的朋友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而躲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倾听者正是我。大哥的外表忧郁,但我知道他绝非是那种一滑到底的沉沦,因为他琴弦上流淌的乐曲是那样的欢畅明快,如同严冬里春的消息,给人一种奔腾向上的力量。

我家住在三马路民生胡同,李德福同学住在解放路西侧的忠义胡同。忠义胡同狭长,街道不规则,从西北向东南倾斜。房子低矮,没有裕安里的气派,院墙多用石头或是土墼垒成。这里的房子更多体现出胶东农家院落的特点,走在胡同里,给人一种回归田园之感。忠义胡同的另一个特点是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果树,德福家是石榴树,而无花果树更多。很多高大的枝杈伸到路上,成熟的无花果裂着口,很是诱惑人。每当此时,我都会跃跃欲试地在路上弹跳几下,心里产生一种想摘的冲动。

李德福人小老成,生活经验丰富,比如搂草,他的诀窍是“要想草多满山摸,要想草小满山跑”。德福爱学习,做事较真,常为钻研一道问题与別人争得面红耳赤。我们班在一座筒子楼里,冬天下了课,同学们愿挤在南面的走廊上享受阳光。为驱寒气,此时德福往往在同学间推搡,发起“挤油”活动。

德福有个哥哥,他留一撇小胡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有些禅意。他是机床附件厂的工人,年年是先进工作者。德福母亲时年五六十岁,是个小脚女人。不难想象,在老伴去世的情况下,这个瘦弱的老太太把两个儿子“抬长”(烟台方言,拉扯、养活之意)得人高马大,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曲敬言同学住在金沟寨。无论刮风下雨,他都跑步上下学,几乎一天不拉。他曾在学校、全市的运动会上,多次取得过长跑好成绩,这个从学生时代养成的习惯一直保持至今。曲敬言身上几乎全是肌肉,一点赘肉没有,由于他个子高,整个人显得又细又瘦,极像地里的高粱,其人品也像高粱一般纯朴。

金沟寨老村的位置在现在的金沟寨立交桥北。烟台人惯常称东山为东口子。在老烟台人的意识里,常以此口为界,以西为烟台市区,以东是农村。站在东山顶向东望,除了依山而建的金沟寨,其余全是农田,田野间有一条蜿蜒的盘山小路可以走进村子。金沟寨村不大,位于阳坡一隅的房屋显得错落有致,十分宁静。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曲敬言家的情景。柿叶正红,鸡鸭在满是落叶的院子里觅食,内中有七八只大鹅正在悠闲地踱步。烟台人管鹅叫波子,内中有只体型最大、头上长着一个凸出肉瘤的老公波子。曲家养它的目的是看家护院。

资料图  文图无关

波子虽经过几千年家养,但仍保持了一定的野性,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对陌生人有很大的戒备心。我刚走进院子,那公鹅就拧着脖子,拍打着翅膀,嘎嘎叫着,低头朝我俯冲过来。我小时在农村生活,曾亲眼见到嘴里有细密锯齿的波子奋不顾身打败狗的情景,而我自己从小也多次被波子咬哭过。波子咬人下死口,故而百姓中有“宁叫狗咬,不让鹅扦”一说。深知这一切的我早有准备,撒丫子向后跑。曲家人听见动静,出来喝退了波子。

我这次来做客,是曲敬言父母的主意,他们常听敬言讲到我,两个实在老人便提议邀我来耍。那天,他们都没下地,早早把小桌拿到炕上,并把水果及炒好的花生摆在盘子里,招待我这个城里来的学生客。曲母做了好几个菜,其中一道是炒鹅蛋,无丁点腥味,香喷喷的,特别对我的口味,一盘菜他们几乎都搛给我吃了。几十年后同学聚会,我和曲敬言谈及那次家宴,滋味依然难忘。

林永光同学住在宴芳中街,位置在现在海港路工商银行大厦附近。宴芳街原来叫染坊街,分为南、中、北三条街。一百多年前,这儿是烟台的染坊一条街,后来染坊倒闭,街道的名字变成了宴芳街。三条街都不太长,胡同七勾八连,初来乍到很容易走迷糊。

我与林永光属精神层面的朋友。他从小就对玄妙深奥的哲学产生了兴趣。发现这一爱好后,林父便开始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引导他。我去过他的家,看到屋子里摆了不少父亲给他买的古典与现代的哲学名著。在中学时代,林就通读了马克思的《资本论》。初三时,他写了一篇有关教育的作文,指出教育存在的问题,同时提出了改正的方法。作文论点清晰,论证论据充分有力,逻辑性强,不光得到语文老师的首肯,也在学校引起轰动。生活中的仪式感往往会点燃理想并让人努力奋斗,以求走得更远。为此,林父搞了个家宴,郑重表扬了儿子,并把用家中仅有的30元钱买的二手自行车交到林的手中。尽管那辆自行车锈迹斑斑,但那时有自行车的人极少,地位远超现在的轿车。

后来,林成为一所大学的哲学教授。应该讲,除个人努力外,父亲的激励亦给他助了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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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烟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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