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让文字来说话比起让我亲自说话更能代表我。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不是我的我比我更像我。我说的话不一定真,连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我就已经跑偏。斜一点,这有莫名的风,为了正中靶心,打中神秘的真实,不得相信眼见的诚实。所以,让文字来说话,让小说的角色来说出互相争吵的自我,让戏剧的张力夸张自我的表情,让时空的转换创造出又一个我,没见过的。用更近的眼睛观看局部,直至变成另一个整体。其实我,是另一个宇宙(我和我的N分之一都是)。当我找到了我(或许可以这么以为),我的兴趣骤减,不再关心世界上的另一员。但我的兴趣也突然浓烈,在一个世界泯灭最后一缕灰烟,另一个世界就烧起了熊熊火焰。那到底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孤独?什么又是世界?我从来没有捕捉到过我,捕捉到的我是我的无知,因我不确定,到底我是谁?永远都不能确定,在我想确定的时候,或许在那些无风的日子,没有我,和没有我的寻找,我才悄悄裸露出脑袋,注视着不自觉的我,那支箭才正中红心。到底是注定还是偶然?谁也不能回答。我不能回答非我的问题。我是空间,长宽高,和梦境;我也是时间,时分秒,和永恒。我只管游戏,像个小姑娘一样,一二一,跳着生命的牛皮筋。也许尽可能虚假,才更有可能靠近真实。确定的话语让人安心,却让我害怕。我是个浪子,不专一的情人,承诺不了永远。不过世界也没有了我的情人。我完全沉溺自己。玩对不准游戏。我对不准我,在无限次机会的尝试中乐此不疲。生命真美妙!要热爱生命,必须热爱痛苦、恐惧,热爱所有决定,就像热爱自己。我幻想着会不会有人在湖边,从湖底浮起了我的文字,四指拨动水面,沉思着,一不小心回答了另一个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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