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翰林院编修伯渊序
盖尊祖亲宗,人道之大,先王以孝治天下,而教民亲爱,故立为宗子之制,而使之统系百世,虽大宗止诸侯,小宗或不及于庶人。
然小宗之法,以嫡子为宗;庶子之嫡子,又各为其庶子之宗。是法虽止四而实无穷,当时仕者世禄则会宗而莫知宗者,寡矣,故合为宗。
是以人知尊祖而笃于亲亲之谊,宗法之废,时与古异,亲其亲者,惟以服属服竭亲,尽不知何人,矧又有不至是者焉。
亲失其亲,不系于远,则所以保姓受氏,又安能溯其源于数世之上也哉。其不㤀谱汾阳而通谱巫媪者几希。此诗礼之家所以病其派系,以曹陆终载祀,辽辽不可至诘。
若龟山,则自南陵析派,而盛于六传,本富学仕,代不乏人,昌谷、介轩遂望于兹。
吾族累世谱牒,尝一修于昌谷,而后莫续,历年滋深居散,裔衍相望,稍远者不为吉凶往来,邈不相及,甚至邂逅相遇更问,孰谁以族党而为途人,安得不续苏氏之引而三致其嘅也。
暇日辄取旧谱补缀,以识昭穆,庶生乎吾后者,得以有见于斯,是亦区区尊祖亲宗之意。
夫人之视族远而疏、疏而忘者,皆为一己之私也,而不能推源其本耳。
如以一己为亲,虽兄弟之子,且异己之子,原本而论,则千万之身,其始特出于一人。
苟知此矣,冠婚丧祭,何得不告;岁时相与,安得无情。长者必抚其少孤,有余者必周其不足,富贵则不当加于宗族,而思培本根;贫贱固宜安于义命,而忽忝先人。
如是则仁孝礼让,岂不成一家之三代,推仁尚义,其后必有光明硕大者矣。
徇薄俗而亏至恩,可乎,不可乎,观者其一有感于斯言矣。
元大德癸卯岁长至节
裔孙虎顿首谨书
大清乾隆三十一年岁在丙戌 孟秋月重刊
矧shěn:况且,何况。㤀:忘。
昌谷:曹彦约(1157~1229年),南宋兵部尚书。
介轩:曹孝庆(1206~1276年),南宋礼部尚书。
忝:辱没,有愧于。徇:顺从,屈从。长至节:冬至
二
雍正十一年(1733年)版、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版《龟山曹氏大成宗谱》谱首,均载有《翰林院编修伯渊序》。
雍正十一年版题为《翰林院编修伯渊序》,乾隆三十一年版题为《翰林院编修伯渊公序》。
两版文字略有不同,湖畔君感觉雍正版更为准确,可惜雍正版伯渊谱序影印件有破损。
伯渊,即曹馵,龟山曹氏17世,元翰林院编修,其世系如下图:
由上图可知,伯渊的高祖、13世曹士中,乃曹彦约的侄子。
除了这篇谱序,伯渊更为大家熟知的即其《锡盒诗》:“乱因红花起,岁久自归曹”。
公众号湖畔黄昏已有专文述之,参阅
三
伯渊谱序落款时间为元大德癸卯,即公元1303年。
今年(2023年)也是癸卯年,岁月如梭,12个甲子(七百二十年)倏忽而过。
此外,此谱序落款“裔孙虎顿首谨书”。
照常理,当为“裔孙馵顿首谨书”,何以为“虎”?不解。
伯渊撰写此谱序时,首纂曹氏族谱的曹彦约已作古七十四年。
七十四年光阴似乎很漫长,然今年往前七十四年,即1949年。
以湖畔君的视角,1949年及之前的事情,并不算遥远,湖畔君父母、祖母皆从那个年代过来。
因此,于后人而言,曹彦约以及其首纂曹氏族谱事,或为传说。
然而于伯渊而言,曹彦约真实存在、余温尚存。
四
《翰林院编修伯渊序》,约600字,有三处文字湖畔君觉得弥足珍贵。
其一,若龟山,则自南陵析派,而盛于六传,本富学仕,代不乏人,昌谷、介轩遂望于兹。
龟山曹氏自南陵析派,这一点,龟山曹氏12世曹彦约屡次提及,此处不赘。
龟山曹氏从第6世兴盛,至曹彦约、曹孝庆时到达巅峰——这一点,伯渊谱序为最早的文字记述。
其二,吾族累世谱牒,尝一修于昌谷,而后莫续。
伯渊谱序确认了龟山曹氏宗谱由曹彦约首纂,此后至伯渊续修,间隔约70年。
其三,暇日辄取旧谱补缀,以识昭穆。
伯渊一有空,就在曹彦约首修曹氏族谱的基础上进行补缀,承前启后,功莫大焉。
五
某自今复锓诸梓,以广耕野之志,以成伯渊之勤 《曹氏宗谱·翰林院国史编修伯明序》
1308年,也就是伯渊撰写谱序的5年后,伯明将伯渊续成的族谱付梓。
伯明,即曹愚,龟山曹氏15世,元翰林院国史编修,其父亲为曹孝庆。
伯明也有谱序存世,其谱序给后人留下了什么珍贵信息呢?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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