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雷洞灵湫”

    作者：德先生

曾写过一篇介绍《祁阳古八景之雷洞灵湫》的小文章，可是惭愧得很，写文章时我还未去过雷洞，也就是雷坛观。

这天，我和妻子开车去的。明明导航告诉我们雷坛观就在这附近，可就是找不到地方。只好将车停在去新火车站方向的公交车站雷坛观站的人行道里边，然后下车去问。知道方向后，下了道坡，来到一条村级公路上。刚好碰到一位去雷坛观烧香的大姐，我们跟着她很容易便找到了雷坛观，不过已不见道观，只见着石壁上刻着的“雷坛观”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个”佛”字。不大的停车坪上停着两台中巴。有一辆车的司机我们认识，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有香会组织在这里开展活动。

上了几级石阶，眼前便是一座雄伟的仿古建筑，上有匾额”大雄宝殿”，这不是寺庙吗？进入大殿，中央供奉着佛祖释迦牟尼，已经有信徒在拜佛了，我们自然也跟着虔诚礼拜。左右还各有两尊神像，细看右边，心里不禁疑惑，怎么是玉帝？玉帝像后是文殊菩萨。左边供着财神，疑惑又生。财神像后是地藏王菩萨。呵呵，佛、道合一了？真的有点乱呃！佛祖大殿右后方还有一殿，是观音殿。里面供着千手观音与送子观音，观音菩萨右边是寿佛，左边是七祖菩萨。观音殿的对面建有一座城隍与白沙大王的合庙。雷坛观呢？当年的雷坛观也就是会真观可是声名显赫，据传还是道教七十二洞天之一呢！如今在哪里？

问当地的人，他们只知这个地方就叫雷坛观。问雷泽洞，告知我们那里很脏，被当地村民盖了厕所，放着杂物。我们绕出寺庙，沿着山崖，走不多远，见一小岩洞，约可容十来人，洞内的确很脏。岩壁上有磨崖石刻，字迹已经模糊，很难辨认了。这里应该是祁阳旧县志所说的“雷泽洞”了。沿洞旁小道走过去，还有一洞，比前洞宽，可容二三十人。洞顶有钟乳石垂下，右边石壁上也有碑刻。据旧县志记载，洞的前面曾有道士李洞阳所建会真观，白玉蟾白真人写过一篇《雷泽洞会真观记》，旧县志里可查阅到。不过道观早已不存在了！

我们从洞的右边沿小路穿密林攀上崖顶，崖顶上已不见旧县志所描述的奇石，却有一座龟蛇碑。这个地方原本叫观后岭，山上确实有许多奇石怪石，文革时期村民烧石灰炸掉了。留下的石山，顶上贯木丛生，翁翁郁郁，绵延数里，直至观音阁岩。闹市内还留着一处浓绿深邃的地方，确实让人高兴。据当地人讲，县委县政府已严禁在雷泽洞、观音阁崖采石毁林，并规划在这一带建一座公园。

“雷坛观”不复存在了，“雷洞灵湫”呢？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我们返回村级公路，在离佛殿二十来米的路旁见一块石刻，刻有原县委副书记黄承先所书”雷洞灵湫”四字，路基下十来米处有两口井，便是旧县志所记载的“雷洞灵湫”了，只是泉水不再清澈。原来因修建去新火车站的道路，路面升高了二十来米，泉水已不能外流，更不能饮用了。当年的“灵湫”不再神奇也毫无灵异了，只不过是作为古迹，供人缅怀遐想罢了！

我记起东莞祁顺所吟《雷洞灵湫》一诗：”山前流水久知名，混混东来一派横。香泛松花清酒冽，净穿岩石古琴清。凝秋素练涵天影，秘夜寒冰映月明。欲觅陶梭挂高壁，却愁风雨老龙吟。”据祁顺诗，可知当时的雷泽洞泉水清极美极：那山前的泉水早就闻名，缓缓东来亮丽清明。如松花飘香的醇酒芳冽，净流淌过岩石似古琴奏出乐声。深秋的蓝天印在素练上，静夜的明月掩映像寒冰。想要寻来陶侃织梭将它挂在高壁，却又担心风雨来临老龙发长吟！

当年道士李洞阳“一日于县西七里冈，忽见岩洞玲珑，可容人数十辈，苍崖峭壁，巉岩奇石，虎踞龙磐，鬼怪万状。又有一泉水行地中，冬温而夏清，掬饮而甘，慨然叹曰：此非仙境也耶！”于是披荆斩棘，辟地垒石，建起了一座会真观。

唉，当年被叹为仙境的地方已面目全非！有人说，有山的地方就有仙气，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气。如今，这雷坛观地方，山已毁大半，洞虽然还在，水却成了一潭死水，那灵气呢？青山少了绿水，怎么看都觉得乏味！县委县政府虽然有意将这里辟为公园，可是那份灵气还能重现吗？真心地希望事在人为，我和妻子默默地祈祷着。回家的路上，心内怅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