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地上,看着就要下雨的天,阴沉沉的,那云厚重得好像就要掉下来,能压死我似的,心情也说不出的沉重,和这天一样,覆盖了阴霾。
闭上眼感受带着湿气的风从身上拂过,吹起我的衣裳,掠过我的裤子,光着的脚丫子有点凉凉的。
我突然想到,探戈。
也不知为什么,脑中有两个跳着探戈的舞者,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探戈怎么跳,舞步是怎么样的。但就是想到探戈这个词,我认识这两个字,所以那两人在跳着探戈。
舞者的衣衫随着动作在空气里飘来飘去,我看到他们的神情:闭着眼,很享受。但是没有音乐,只有舞鞋在木质地板上敲磕出来的声音,节奏有点慢,却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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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应该没有很久,瞪着眼睛看着上方,总觉得有些不同。看着那天,我意识到刚刚还在头上方的云团被风吹散了,吹散得七零八落。
我看了很久,风吹得眼睛干涩,眨眨眼,水就从眼眶里跑出来了。闭上眼,想要歇一歇,也任那水从脸上滑进头发里,我的等待直到没有多余的水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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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结束了,感觉脸前的空气有点咸咸的,咧了咧嘴角,侧过头去。
我看见泥土,看见枯黄的草,看见被丢弃的垃圾,看见一阵风吹开草地。草晃动着划过脸,刺刺的,有些痒。
目光没有焦距的落下,像是在看什么却又没有将任何东西真正看进眼里,视线悠远,神情呆呆。
…………………
我在想,我能不能睁着眼睡着,就像现在这样。不说话、不思考、也不动,像乌龟一样慢,像蜗牛一样懒,最好也能像金鱼一样不用眨眼,眨眼费劲,也浪费时间。
水从眼睛里流出来,热热的、有点烫脸,感受到这种保护性的生理反应,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烦,狠狠眨巴几下眼睛,让眼球在眼眶里呼呼啦啦,脑袋里的神经被牵动。
额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疼痛爬上头,我无奈除了落枕是偏的,头疼也是。
药店里的胶囊,白色的,里面一半颗粒一半空气,捏起来软软的。我想到布洛芬,药效很好,吃了之后,在哪都想睡觉。但是它很贵,我走进药店,再出来,看着手里拎着的塑料袋,觉得自己好像不只是头疼了,钱包疼,心也疼,还不能讲价。
想到这儿,我有点沮丧,摊开手脚,呈大字躺着,脑袋左甩右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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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下,有水砸在脸上,我停下动作,看着眼前的天,好像更黑了。雨水一颗一颗的掉着,砸在草地上,砸在我身上。
我想到曾经有一群人在热气球上讨论这样一个问题:物体从高处掉落,它的重量会增加很多倍,如果我们滴一滴水下去,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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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啊,一滴能怎么样?能不能砸中人都还难说,数量多了就是下雨啊,能怎样?淋湿还能怎样?感冒?不会死人的。
嗯?不好说啊,古代得了风寒可都是会要命的。
嗯…我想了想,那为什么雨不会将我砸进草地里,嵌进去,让我生进土壤里,长进泥巴里,化成空气。
撇撇嘴,有些失望。掀起压在身下的外套,双手抻了抻,铺在身上,盖住脸。我透过布料看去,白茫茫的。
………………
看着看着,眼前浮现出一片雾白,空旷又湿润,那里有一头鹿。它没动,看着我的方向,好久都没动,那目光像是能把我看穿似的。
我闭上眼,看见自己出现在它眼前;我睁开眼,看着它,看进它眼里,仿佛听到它说:收起你的攻击性,我就是你。
惊诧不过一秒,扬了扬眉,告诉它: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
鹿化成一团雾气,我听见他笑了笑。
抬手撩开外套,雨果然大了,除了脸,该淋湿的都没有干着。雨水密集,落在脸上,掉进眼里。
我动了动耳朵,就藏进了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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