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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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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很神奇,多神奇。
     有多神奇?
     如果你要问我那是什么颜色,
     应该是一堆木柴燃烧过后的那种红吧
     眼看着就要熄灭,却又能立刻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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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每个人都在看,每个人都在惊叫,每个人都在欢闹,可我隐隐觉得悲伤。是悲伤的藤蔓突然在我的心里找到了一个出口,然后顺着那一点点缝隙逐渐伸出枝桠来,慢慢扩散到我整个心脏,再用枝叶覆盖住我,可怜到连伤口都看不到。被禁锢得太久了的情绪像洪水一样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却又十分缓慢,耐不住那种磨刀的折磨,一次又一次来来回回地凌迟,不急着处决,过程难捱得就快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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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我心底深处有一个愿望,只有一个愿望,即便微不足道依然很重要。但我不敢说出来,所以我借着其他的无所谓表达出来,所有喜悦,惊喜以及害怕,最后都会和那颗随时会消失的星星同时飞走。秘密被我用黑色的袋子装好,系死结,最好是连星星都不要知道,只要在黑夜的掩护下,一起拖走,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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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我惊叫,挥手,在冬天的夜里发抖,我喜悦又沉重,星象的神奇之处我不懂,言语上的匮乏也只让我开口说出:活久见。我在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里仿佛就要哭出来,和尖叫声一起喊出来,崩溃得天崩地裂,惊天动地,嘶哑又歇斯底里。悲和喜就像双生花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朝着两个方向拧着纠缠着,谁也不让谁,那场面即令人惊叹又疼痛不已,狼狈得就差跪地求饶喊爹喊娘。那样的喧闹让我以为地震了,像上次一样,失措是我的第一反应,又觉无聊又觉不去可惜一场,理智紧随其后决定去凑一场很多人都在但各自远离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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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无论亲眼目睹与否,热闹的记忆和欢笑都是往后的谈资,说起来带着一股子迷一样的骄傲和自豪。即便星空之大,众生皆平等,大家所见一片星空,生活在同一片云彩下,那一刻听者不重要,记得那是表述者的炫耀。让无神论者害怕鬼怪和相信上帝,都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听起来让人倍觉难过,执行起来让人倍觉煎熬,处于两个极端的无奈才是最后的无路可寻,两岸栽满柳树的小路尽头没有盛开的鲜花,没有充满生机的村庄,只有望不到边的黑暗,再往前走迎来的只是另一片不属于我的黑暗,然后又一片黑暗。

……………………


      今夜有场流星雨,我盘腿坐在床上,带着耳机,听着场外人的疯狂和阳台上舍友与男友通话聊天的声响,大家吵吵的,舍友温温柔柔的。我意识到充了电的暖宝宝不热了,刚刚躁动的心冷却了,脚丫子也因为在室外站着冰凉了,生理期的折磨加倍身体也不是我的了,我的惯性思维开始反省了,刚刚凑的那几分钟热闹是否值得?这样的行为是否有意义?迷一样的星座不属于我,多看两眼也不能加能量,对我来说是为什么想来想去都不清楚脑子一热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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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是我看到的景色太美好,太美好以至于我感觉悲伤,不是黛玉葬花时抚着胸口,轻声抽泣时的哀伤。足够绚烂的烟花需要足够冷静的心去欣赏,我冷静,故哀恸。这情绪一如惊喜般来得强烈,又让人捉摸不透,渗着幽怅又故作矫情,这般姿态,才让今夜足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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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场流星雨,一闪而过的光,绚烂又美妙,每一颗星星都背上了愿望,它们一定也很悲伤,偶尔出门一趟,却莫名成了别人的希望,自己还背上了重重的书包,装了一兜儿不是自己的愿望,都来自远方,热气腾腾的温度映得面色凄凉,最后却没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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