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上的裂缝
里头有碎石子
也有小时候以为的深渊
那时候水泥路铺的很长
有的裂缝斜着往前并出一条直线
学着走路的孩子绕着线转圈圈
记忆中的孩子什么都要攀比
白天里暮色里
我们叫着
身侧撑着两手
比较着谁的直线走得更加笔直
动漫里时光的流逝
在那一个个化身纸飞机的孩子身上
他们伸长着双臂
翘着双手
在满地柔软的青草上奔跑
我要用什么来诉说
时间的从不回头
那水泥缝隙
会在不经意踩过的时候崴着脚
会绊倒我那小个子的弟弟
那时候
他们只在父母的脚下乖乖的
我敲打着键盘
在车辆行进的路上感受阳光从眼前
躲藏身后
那水溪
缓缓地就融入了我眼前的河流
那清澈
慢慢地就沉淀进了大地的心里
那阳光
渐渐地就坠落到那缝隙的怀中
我再无言语
用力撕扯粘在身上的
无用的语言
那些破碎的附满了情绪的垃圾
这倒转的世界
终于随着烟气掉进了水泥缝隙
那景象也是
我稳稳地踩在地砖上
看着砖与砖的粘合处
这白色透着花纹的地砖
真漂亮啊
我也终于不再需要搀扶
和陪伴
亦能坚强地跨过那缝隙
我以为是时间
其实是力量
那力量推着我离开水泥的缝隙
那力量在我身后
一声声叮嘱我
细细地
不厌其烦地
我踩在那缝隙的边缘
踏着碎石的过往
游过那流满悲伤的溪
站了起来
我听着那叮嘱
背水一战般
水泥的缝隙
里面也曾经长出绿色的生命
里面也曾流过溪水
岁月比划着小时候的我
在夕阳的余晖中凝视
我背对着过去
脚下铺着地砖
正要往前
我背对着缝隙
脚下稳稳地
正要抬起步子
我背对着山河
她说：
我从未要阻止你
我低着头
看着手掌的纹路
眼中轮转着过去脚下的泥
屋檐落的雨
她抬起的手
我甚至连行囊都没有
岁月还站在夕阳那头
他知道我会来
那水泥的缝隙
在我跳动的影子里
缓缓阖上
我挥了挥手
知道她明白我
她大抵是要喊我的
只是明白我
纸飞机将日历划成了碎片
我再没见她翻过日历
或许那翻日历的声音
和缝隙阖上之前一样
“我想你了”
她用勇气
这么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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