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时也安不下的心
大抵是喧嚣不愿倾听
冬天骑车风会很大,耳机里嘈杂地播放着《那些年》,单曲循环,是班级成人礼节目的谢幕曲。
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初中军训,拉歌的时候学的。那个时候的教官(别的连的)长得很好看,是武警学院的,但现在想想已经不记得相貌了,只是觉得大约是很好看的。就像我能跟着音乐哼出歌的下一句,却不记得电影的情节了,只是对结尾男主把新郎按在桌子上亲的画面印象深刻。
这好像是个唯美的初恋故事来着?
很向往高中生活,至少那时是这样。
现在看来,很是幼稚。
不知是不是社会进步了,我只是觉得我跟他们没什么不同。“模仿男人”在老一辈眼里是很不三不四的,那些短发机车服的女歌手总是被diss的对象。
早上娘亲醒来,看到我还没出家门,总要给我梳头。很疼的,我说。太长了,该绞了,她说。我通常是给出剪板寸或是继续留着两种选择,她瞅了我一眼,不吭声了。
恐怕有一天,我会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长发及腰罢。
即使有那样一天,我还是觉得我们没什么不同。
总有人说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打下这行字的时候下意识看向北面,我家斜对面儿就是初恋家。近到在阳台上可以蓝牙传照片,这段话也是蹭着她家wifi发的。
我们曾经商量过拉个土电话,一根绳,俩纸杯的那种。但由于臂力不足,只得作罢。每天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家,在两家之间的小马路上可以唠很久。记得分手之前一天我问她:“咱俩这样到底算什么?”
分手那天,她给我写了封信,信封是自己用彩纸糊的,上面贴个贴画,还挺可爱。内容已经不太记得了,大约就是没想过我这么认真,很抱歉云云。那天放学我去找她一起回家,她说她还以为我再也不来了。我歪着头笑,为啥?
后来,我答应她,以后让她做我孩子的干娘。一年后,她家阴差阳错地搬到了我家斜对面儿。其实我是一直知道我们俩都没怎么认真。我?我不知道,大概没有吧。
三分钟热乎劲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什么为什么。我知道她是不同的,但或许因为已经当成家人了,我分不清这些细微的差别。我问她那个问题到底还是存了私心,不希望再在这些细微之处纠结了。现在想来,不后悔,但尤为愧疚。因为她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渣。
即使有试纸能测试这种程度,我俩的估计也是那种拿着色卡也比不出的颜色。而我期盼的是那些暴烈的感情,清晰明了。仇恨也许有时可以是爱,但愧疚绝对不是。
她刚刚迁居时发现我们住得很近,于是决定到阳台挥手。那时她刚找了个男朋友。你猜是谁,她问我。就你们班那个和你一起开黑的小哥哥呗,我往本上誊着政治思维导图。噫,你咋知道的,她瞪圆了眼睛。
大惊小怪。我一向对这些没有用的推断得都很准确。我们分头上楼,打开窗,把手伸出去,挥挥,再挥挥。楼下的行人跟见鬼了一样,猛地把头仰成奇怪的角度,看着我俩。
她在那头跟我说了什么,听不清。我把小半个身子探出去,其实还是听不清。看嘴型应该是再见,她把窗户关上,看不见了。到那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失去了什么。
我听到“错过的大雨”一句觉得眼眶湿了,究竟为什么呢?遗憾吗?干燥的风追求那些水份,但因为表面张力,最终没得手。我在红灯前捏下车闸,脚踩着马路牙子,腾出了手来擦拭眼角。
干的。
许是风大,吹的罢。
看来自以为的情感也许不在心脏里,甚至不在脑子里,而是在其他什么器官里。
后来她还是和她的小哥哥分了,小哥哥变成了不能提名字的人。亚当命名了飞禽走兽,飞禽走听命于他。当她不再呼唤他的名字,那些怦然心动的情愫必将在时光中氧化褪色,什么都不是。
那些男人或许在下一个黎明就离开了她,而那时,我们还是彼此的,形式不同罢了。
当你看见我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在写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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