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一直没有孩子,他和妻子费了好大的劲,直到四十岁才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有更多的儿子,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李壹,意思是说,以后还会有李贰、李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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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壹刚刚五岁,李显就给他请了一个先生给他开蒙,平时对他的管教很严,只要偷懒,就戒尺伺候,这一年李壹十二岁了,李显依旧没有孩子出生,就将自己的精力都投在了李壹身上,对他教育更加严格。
有一天,李壹因为和伙伴到外面玩水,玩得太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垂,到了下午时分了。想着自己回到家,肯定会有一顿竹笋炒肉,老师也会罚他抄书。他害怕到了极点,就将自己的压岁钱偷了出来,逃之夭夭。
再说李显,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没看到儿子,就派下人去寻,正好先生找来,告状说李壹一下午没有上课。这一下,一群人都慌了,李显更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全村的人都召集起来寻找,还重金悬赏,如果谁能找到儿子李壹者,赐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曾经有好多人引着和李壹同样大小的娃娃来,但都不是李壹。李显的夫人因为儿子的走失,忧惧之下,几次都差点上吊自杀,李显抱住夫人:“夫人,你我还年轻啊,大不了我们再生一个?这一次我再也不逼他读书了,他想玩啥,就玩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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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夫人却流泪道:“老爷,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人老珠黄,怎么能再生?要不老爷纳一房妾?绵延李家的香火?”
李显却反对:“夫人,你我伉俪情深,几十年都没有纳妾,怎么临老了要纳妾?”
就这样二人一耽误,就十年过去了。
眼看李显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两鬃开始斑白,他们依旧没有子嗣。作为一个老绝户,肯定会有族人觊觎他们的家财,就有宗亲劝他们将自己的儿子过继。今天他三叔来了,明天他大侄子也上门了。一个人推荐自己的儿子给李显当养子,搞得李显烦不胜烦:“我李显虽年老,但尚能战,凭什么让别人的儿子占我的便宜?”
思虑再三,他决定听从夫人的话,再纳一房小妾。正好这一年先是发了一场大雨,接着来了一场蝗灾,好多家颗粒无收,为了度日,就要卖掉自己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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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显来到了省城,在人市上买到了一个女子,刚刚年满十六,长相靓丽,十分顺眼。在众多的少女中,李显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于是他一咬牙,花五十贯从人牙子那里将其买下。
女子被李显买下之后,就向他磕头,问李显的籍贯,姓氏。
一听说恒山下李氏,这女子很吃惊:“老爷,妾身与您是同姓同乡啊,怪事。”
李显很奇怪:“同姓可能,但同乡不太可能吧。”
这女子说:“绝对不会错,我小时候曾听父亲说过,家父姓李,名壹,本是恒山人氏,因为逃学害怕被父亲责骂,就逃了出来,被一户人家收养,因为念叨亲生父生,就难过得流泪,我与母亲经常安慰他,所以才知道这么清楚。”
“啥?你说你父亲叫李壹?他身在何处?”
一听说几十年不见面的儿子的消息,李显顿时不淡定了。他赶紧带着这个女子,来到了她的老家,果然这个李壹,就是李显当年走失的儿子。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说到过往,李壹说,当年他逃学害怕被父亲打骂,就拿了自己的压岁钱逃之夭夭,当时只是闷着头向南走,也不记路,后来压岁钱花完了,就四处乞讨流浪,正好附近村子有一个姓李的老汉,家中无子,就收养了他,不久还给他娶了一房妻子,后来一下子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养父母年龄大了,相继去世,又逢灾年,家里无米度日,只好将女儿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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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们父子才得以相见。李显听了这个故事,恍如梦中,他看着儿子,恨得差点给他一耳光:
"你可知你让我操了多少心?你可知你的母亲为了你一夜白头?
你家境这么困难,宁可卖女儿,也不回家?”
骂得李壹跪地叩首:“家里诸事烦身,一时之间,也不得出行啊。”
最后李显出了气,就让儿子李壹变卖了几间茅屋,几亩薄田,带着儿子孙子孙女等人回到了恒山脚下。
而李显的夫人,本来卧病在床,听说宝贝儿子回来了,病都好了,从床上跃起来,抱着儿子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