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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秘闻:汪伪“第一夫人”出巡记

汪曼云受命

  1943 年清明节前后,江南春暖,陈璧君静极思动,起了游兴。但以汉奸“第一夫人”之尊,带领大批随从游山玩水,未免过于招摇,总得找个借口,才能“师出有名”。这时,汪伪南京政府正配合日本侵略军在江南沦陷区进行“三光政策”的清乡,以“视察清乡”为名,倒也冠冕堂皇。

  一天,汪精卫把伪清乡委员会副秘书长江曼云叫到颐和路34 号官邸,对他说:“夫人要到杭州视察清乡,我想请你陪同前去。不过,这次去杭州,不是以夫人的名义,而是以中监委常委的身份去的。”陈璧君一向好强争胜,喜欢出风头,汪曼云是深知的,于是随口答道:“汪先生的意思我懂了,但不知还有哪几位随员?”

  “我想请人鹤(伪内政部长陈群)、孛孛(伪陆军部长叶蓬)、允文(伪外交部次长陈允文)、春圃(伪行政院秘书长、陈璧君之侄陈春圃)、昌祖(伪航空署长、陈璧君之弟陈昌祖)陪同。夫人远行,总还得有几位女眷才好,想请褚夫人(伪行政院副院长褚民谊之妻陈舜贞)、林夫人(伪宣传部长林柏生之妻徐莹)、曾夫人(曾仲鸣之妻方君璧)、曾委员(伪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曾醒)也一起去。”汪精卫答道。

  这个随员阵容,既有伪行政院秘书长、内政部长、外交部长,又有陆军、空军“首脑”,再加上一批高级伪官夫人,比之汪精卫本人“出巡”,还要有气派!

  陪同陈璧君“视察”,这是件好差事,也是件苦差事。服侍得好,自然是宠信有加,升官在望,但陈璧君是个既骄且悍的女人,不好服侍,弄不好随时都会斥声迎面,甚至带来厄运。于是,汪曼云小心翼翼地“请示”:“从哪里起程?杭州方面是否要我去联络?”汪精卫答道:“从上海起程。筑隐(伪浙江省长傅式说)那里,由我通知。”

  汪曼云辞出之后,立即打电话给李士群,因为他是伪清乡委员会秘书长,又是伪江苏省长,陈璧君要去杭州“视察清乡”,自然得禀告他。汪在电话里还特别要李土群“电饬”沪杭线江苏地界,欢迎标语要用“陈委员”,勿用“汪夫人”字样,以免陈璧君看了不快。接着,汪又去找陈春圃,问明了动身日期与上下车的车站之后,就以伪清乡委员会名义,向“华中铁道公司”定了一节专车,并分派了在车上侍应与警卫的人员。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了,汪曼云才舒了一口气。

  车上风波

  汪精卫在上海的官邪,是在沪西愚园路136 弄,离西火车站近,这天就在西站上车。

  陈璧君的专车,是挂在一班开往杭州的列车上。正巧,伪教育部次长樊仲云这天要去杭州“讲学”,也在西站候车。陈璧君一眼瞥见了,就不高兴,对汪曼云说:“汪先生,樊先生不是和我们一起的!”意思是不让樊仲云上她的专车。这使汪感到左右为难:大家都是熟人,且樊又是个次长,如他要上专车,怎好意思挡驾?陈璧君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心胸又十分狭窄,谁见到她都怕,樊真的上了专车怎么办?快上车了,汪曼云搜索枯肠,还没有想出办法,这时樊仲云似也知趣,要到前面头等车厢。不料陈允文却拉着他,连声说:“上这里一样的!上这里一样的!”樊便也不客气上了专车。汪曼云无计可施,只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跟着上车。

  这节专车,也是汪精卫出门乘坐的。一节车厢分成3 个部分:一部分辟作两间半的包房,一部分装成客厅,余下的是一般头等车厢的丝绒软席。

  列车刚开动,陈璧君己走出包房坐到客厅里,她那圆圆胖胖的脸上,阴沉沉的,对着站在丝绒席边的汪曼云说:“汪先生,我们专车的包房都给人家占去了,那何必要包一节车厢呢,我们买普通车票不是一样的吗?”汪曼云听了一愣。车厢里除了樊仲云不是随员之外,难道包房里还另有别人?他赶紧到包房前,一间一间的看过去。

在那半间头的包房里,伪考试院长江亢虎居然安坐在那里。汪曼云急忙叫翻译去把日籍列车长找来,问他:“这节专车是我们包的,你怎么把别的乘客也引到这包房里来?”日籍列车长说:“那是你们国民政府的院长啊!我以为他是和你们一起的,所以他在北站上车,我才引他到这里来。你们是自己人,且一会儿就到了,是不是就这样吧?”汪曼云被他冷嘲热讽地说了一通,觉得如果硬要把江亢虎撵走,只会使自己更丢脸,就自我解嘲地说:“我们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也不是一定要他走。”算是下了台。

  汪曼云一转身,便添油加醋地回禀了陈璧君:“夫人,江院长是从北站上车的,列车长以为他是您的随员,且是个院长,所以才把他领进这间小包房,经我责问,列车长知错了,可又不好意思再请他坐到别处去,好在这间小包房我们也不用,就给了他吧?”这时陈璧君气量再小,当着这些男随员的面,也不好说一定要把江亢虎撵走。但她还是表示了内心的不痛快,随对汪说:“可是到了杭州,你对新闻记者必须说明江先生、樊先生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汪曼云自是连声应诺。

  事情虽说是解决了,汪曼云觉得还应该使江亢虎知道这节专车是谁坐的,让他心里有数,免得再出岔儿。原来敌伪时期,部长以上的伪官,不仅乘火车可长期免票,而且出入车站也不受检查。江亢虎凭这种特权,不时往返于上海、南京之间,做高级跑单帮生意。有一次,汪精卫“出巡清乡”,从南京挂了一节专车,日本宪兵为了戒严,对这班列车的头、二、三等车厢的乘客,一律严加检查。

  恰巧江亢虎也搭这班车去上海,虽以“院长”之尊,这次也不能免于检查。讵知不检查犹可,一检查就当场出了丑。江亢虎带的两只大皮箱,一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当时属军用物资、禁止携带的猪鬃。要是这事出在老百姓身上,那就会连人带物一并送进日本宪兵队。因为江亢虎是个伪院长,且汪精卫又乘这列火车,给他难堪,无异撕了汪的脸,所以日本宪兵只叫送江上车的人将猪鬃带回去,但江已丢尽颜面了。

  于是,汪曼云走进江亢虎那间小包房,对江说明:这节专车是“清乡委员会”包给“汪夫人”去杭州“视察清乡”的。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不久,日籍列车长拖了翻译来,对汪曼云说:“有个和尚要找江院长,怎么办?”汪一听是个和尚,心里就恼火,弄个和尚来,太不像样!于是气冲冲地走到江亢虎坐处,以责问的口吻问江:“亢老!怎么会有个和尚来找你?”汪原希望江能从他的语气与态度上,主动把那个找他的和尚回辞掉算了。设想到江亢虎老奸巨猾,若无其事地说:“是的,对不起,叫他来吧!”这一招,汪曼云反而束手无策,只好让那个和尚进来。

  和尚自我介绍,他是常州清凉寺的当家,这次是江亢虎约他一起去杭州的。

  汪曼云沉着脸对和尚说:“这节车厢是专车,过嘉兴之后,你就要回到自己的车厢里去。”汪怕这个和尚一直跟到杭州,那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汪精卫老婆的车厢里,钻出个和尚,岂不闹成大笑话!

  车到嘉兴,已进入浙江省境。伪浙江省长、清乡委员会驻浙办事处主任傅式说,率领了伪浙江封锁管理处副处长陈柏年、太湖东南第二期清乡地区督察专员张鹃声上车,欢迎陈璧君。汪曼云灵机一动,当着陈璧君的面对傅式说说:“筑隐兄,江院长、樊次长不是和陈委员一起来的,生怕杭州记者误会,请您代说明一下,以免弄错。”算是“闭门推出窗前月”,卸掉了责任。车过临平,那个和尚还未从江亢虎那里走开,汪曼云又叫陈柏年去硬将他赶走。

  到了杭州站,伪浙江省政府为了逢迎陈璧君,已勒令杭州学校停课,并派出军警强迫所谓民众团体和附近居民也前来“欢迎”。所以月台上居然也人头攒动,闹做一片。列车一到,月台上已军乐大作。陈璧君起身移步,准备接受车站上那些人群不由衷的“欢迎”时,却又突然止步,退回客厅。

  随员们也只好却步不前。这时陈璧君气呼呼地对汪曼云说:“汪先生,我不下车了,我要原车回上海。”汪听了吓了一跳,不知又出了什么乱子,向前一看:啊,又是江亢虎!原来他已跑到陈璧君的前头去了。这样一来,陈璧君这次来杭州要出的风头,岂不让江先占了去?汪曼云情急之下,大声把江亢虎叫住,随即把他拉到小包房,往里一推,把住门口,然后对陈璧君说:“夫人,请下车吧!”这时陈璧君才下了车。

  如此视察

  当天下午,陈璧君到梅花牌伪浙江省政府走了一圈,晚上又到孝女路赴傅式说家的宴会,第二天便开始所谓“视察清乡”了。

  上午,傅式说在抚台衙门旧址,召开了一个“群众大会”。陈璧君到达时,傅已率领伪省政府所有的伪官,恭候在那里了。被迫而来聚集在广场上的老百姓约有1 千多人。

  大会程序很简单。先由身穿少将军服的伪浙江省警务处长徐念劬向陈璧君立正,行劈刀礼,报告出席大会人数。然后陈璧君步上主席台。傅式说把陈璧君吹拍了一通,陈璧君也向台下人群逐一介绍她的随员,以炫耀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可临到请她讲话时,却又推说不习惯,叫伪内政部长陈群代讲。陈群事先毫无准备,奉命之余,也只好不知所云地胡讲了一通。好在地广人稀,既站得老远,又无扩音设备,谁也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会后是参观佑圣观巷小学。这原是由杭县县立第二高等小学改名的,过去在杭州算是办得最好的一所小学,但此时已大不如昔,连校舍也陈旧不堪了。陈璧君引不起兴趣,只是履行公事地在学校走了一圈,脚都没有停一步,便草草地结束了。

  陈璧君最感兴趣的,是到东街路100 号伪闽浙赣皖(四省边区)行营与伪特工总部杭州区“视察”。“四省边区行营”是汪伪特工总部为搜罗重庆国民党方面的游杂部队、扩大特工武装而设立的,由伪特工总部机要处长傅也文任指挥兼秘书长。陈璧君亲自召集这两个单位的全体特务讲话,还接见了特务头子傅也文、万里浪(伪特工总部杭州区区长)等,温慰有加。不过,陈璧君特别关照有一个人不要露面,这就是陈恭澍。

  陈恭澍原是军统戴笠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1939 年12 月他奉戴笠之命,在河内指挥暗杀汪精卫。21 日晚4 个军统特务逾墙而入汪宅,黑暗之中误中副车,将汪精卫的亲信曾仲鸣打死了,连曾的妻子方君璧也无端受了伤。后来陈恭澍调任军统上海区区长,于1941 年11 月底被汪伪特工总部逮捕,投降了汪精卫,成为汪伪特务骨干。此时正在杭州为李士群办伪中央政治保卫学校,训练特务干部。陈璧君怕陈恭澍出场,会勾引起这时随侍在旁的曾仲鸣之姐曾醒和方君璧的杀弟、杀夫之仇恨,当场冲突起来,没法收场。陈璧君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对傅也文、万里浪说:“这又不是为了私仇,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嘛!”

  离开东街路100 号,陈璧君的“视察清乡”算是全部结束了。

  老饕饱腹

  陈璧君平日养尊处优,是一个享受惯了的吃客。还在去杭州的火车上,她就向汪曼云提出:“汪先生,你是杭州人,这次我们到了杭州,你应该多介绍一点杭州的风味给我们尝尝。”汪回答说杭州著名的吃食店虽有,可是地方不行,太脏。陈说:“只要好吃,管它什么地方。怕脏,是吃不到好东西的。”当晚,在傅式说家的宴会上,陈璧君又当面对傅说:“我这次来杭州,只受省政府今晚一次招待,其他概行谢绝,今后由我们自己来安排。”

  宴会散后,陈璧君带了女随员和侄子、女婿回西冷饭店,男随员和傅也文、万里浪,则被伪第一方面军第二军军长徐朴诚拉到了他家里,殷勤招待一番。一时间,女人、鸦片、赌具、糖果、茶点、烟酒,都搬上来了。这些“法宝”,在徐朴诚家里,是四季皆备,随时都可供应的。

  徐朴诚把这些人拉去家里,虽有笼络一番之意,但更主要的,还是想通过陈璧君侄子陈春圃的关系,宴请一次陈璧君。他说:他是伪中央将校训练团毕业的学员,这个训练团的团长汪精卫也就是他的老师,陈璧君即是他的师娘,岂能不招待一番,而失“弟子之礼”?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他还另有一番用意。陈璧君不是说过只受伪省政府一次招待,其他概行谢绝吗?

  他偏要在“概行谢绝”中出冷门,以显示自己的能耐,作为政治资本。陈春圃以陈璧君已有言在先,他无法效劳。但徐朴诚缠着不放,说:“无论如何,你得替我想个办法。”陈春圃遂往汪曼云身上一推:“你托曼云想想办法看。”

  汪曼云与徐朴诚都是杜月笙的门徒,属“同参兄弟”。汪说:“要预先说请她,我想不出办法;事后告诉她,或者侥幸成功。……”徐朴诚急不可耐地说:“我不管事先事后,只要能请成功就行。”汪曼云成竹在胸,不急不躁地往下说:“明天晚上我准备陪同夫人和大家一起到王顺兴馆子尝尝道地的杭州菜,也请朴诚去做陪客。席间,朴诚不妨去敬敬酒,我替你介绍,说你是汪先生的高足。饭后我也不客气,这上下的账,请你全付了。临走时,我当面告诉夫人:今晚的账,徐军长抢会了。这样,她不接受你的招待,也没办法了。好在夫人也会原谅我,在这里抢会账,我是强不过地头蛇的啊!”

  在座的这些伪官,都知道陈璧君的矫揉做作样,觉得还是这个办法好。

  随后,汪曼云又和傅也文、万里浪商量,要他们明天早上派一批特务去奎元馆,除楼上留出一部分坐位外,其他概由“自己人”坐满,也做吃客。

  晚上在王顺兴馆也是这样。

  翌日清晨,陈璧君一行到了奎元馆。别看陈是个快60 岁的老太婆了,胃纳却很强,这顿早点,她一人就尽一只红烧羊头,还吃了一碗半面条,冷盘犹不计在内,连年轻力壮的男随员也望尘莫及,自愧不如。陈壁君食量虽大,却小溲频繁,仅一顿早点时间,就解了两次。她解小溲也别具一格,不上厕所,而是着人拿了痰盂,即在席前叫所有的女眷,围成一堵人屏风,她便安坐其中,一下子解决问题。这虽干脆简便,却实旷古未闻。

  这天中午,陈璧君在西悦来吃饭,这也是杭州的一爿老馆子。傅式说闻讯赶来,问晚上准备在哪家馆子吃?汪曼云告以在王顺兴。傅说要叫伪省会警察局去布置一下。陈璧君说:“不必了,我也不爱这一套。就是你们贤夫妇,我也请你们不必劳驾,因为你是地方官,总有不便之处。”表现了一副体恤下情的样子。

  饭后,傅式说把汪曼云拉到一旁,轻轻地对汪说:“夫人虽不要这样,我是地方官有责任。”遂又将声音压得更低:“杭州并不是安全的地方。再说,没有这个排场,她也不会高兴的。”傅说的是实话。陈璧君的思想确是矛盾的:她这次出门,原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出一次风头,不然为什么不以“汪夫人”而要以“陈委员”的身份(表示她有独立“人格”,不是“妻以夫贵”)来,还要带那么一大批高级伪官当随员呢?但她又要沽名钓誉,故作不爱兴师动众,以显示她的“深入民间”。其实,她心里想的,最好还是两样都能得到。傅说的“没有这个排场,她也不会高兴的”,可谓一语道破。

  汪曼云说:“我已托特工总部杭州区把王顺兴馆上下全包下,派特工去当食客,不让外人进去。这样既安全又热闹,在外界与夫人看来,岂不是和平常一样?她想要突出的平民化,不也做到了吗?至于警卫排场,在她这种矛盾心理下,有与没有,都很难讨好。要两面讨好,比较难办。”傅说就是这事为难,不警戒万一出了事,他担当不起。汪曼云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还是照你的计划去布置。但要警察局长也守候在王顺兴门口,要他听我的话,和我搭配演好这场戏。只要临时把店门口的警卫撤掉,其他的,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只要她看不见,也就不会怪你,这样你所顾虑的两个困难,就都解决了,而她所要的既要摆威风又要平民化,也都得到了。这不就双方满意,各得其所了吗?”傅式说认为这个办法好,就这样决定了。

  当晚,陈璧君来到竹斋街王顺兴饭店。汽车到达时,不仅附近警察密布,即店门口也站了十几个。车子刚停下来,伪警察局长即上前为陈璧君开门。

  她犹未跨出车门,已听到喊立正、敬礼的口令了。这时,汪曼云急跳出了车子,像煞有介事地板起脸孔对伪警察局长说:“己关照你们不必这样,为什么不听?马上把兄弟们撤掉!”伪警察局长一声“是。”把手一挥,带了站在门口的警察下场去了。汪曼云与伪警察局长搭配的一幕双簧,一分钟就演完了。陈璧君也就在这一霎间,得到了她所要的两套。

  上楼之后,徐朴诚早已在这里恭候了。整个楼面,除了留下的席面外,已有人坐得满满的。桌与桌之间,虽都是熟人,互相间也不打招呼,像是素不相识的顾客。陈璧君对随行的女眷说:“清乡地区的市面,毕竟不错。”

  不知这是她的自我安慰,还是有意骗人,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晚除鱼翅、甜菜之类的几个大菜,是由徐朴诚叫人送来加工的外,其余的都是王顺兴的本地风味。生炒鳝片,炸响铃儿,醋溜全鱼,虾油卤儿浸鸡,馄饨鸭,东坡肉,乃至最普通的三虾儿豆腐等等,全都搬上席面。这些都是道地的杭州菜,陈璧君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绍兴扫墓

  当晚在西冷饭店,陈璧君传话下来:“明天一早去绍兴。”许多人不知此行何为?就去问陈春圃。陈说:“是去扫汪先生祖先的坟茔。”原来,汪精卫虽生在广东,但他的原籍却是浙江绍兴,祖父以上的坟茔都在那里。

  第二天清早刚吃完早饭,傅式说夫妇已偕同日军浙江连络部长渡边,带了一大卡车的日本兵、两卡车的伪保安队来了。接着,伪特工总部杭州区也开来了二辆敞篷车,坐满了身着笔挺西装的特务喽罗,每人提一挺快慢机,左臂还缠了一条印有“青天白日”中间有个“特”字的符号,深恐人家不知他们是汪精卫手下的特务妖魔,埋没了他们的身份似的。

  这一行人,由傅式说与渡边坐车带头开路。接着是一辆架有机枪的伪保安队的卡车,与伪特工的敞篷车一前一后,护卫着陈璧君的保险汽车。随后是随员们的车子,最后殿以一辆伪保安队的卡车。那辆日军的兵车,算是押阵的。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钱塘江大桥方向驶去。

  钱塘江大桥,抗战初期国民党军撤离杭州时,已被炸毁了。由于破坏严重,日军无法修复,为沟通南北两岸的交通,只得在原来的桥基上,铺上了一些长木板。陈璧君等人的汽车,便在这些木板上辗过。看着两旁下面滔滔的江水,听到车轮辗过吱吱作响的木板声,汉奸们都不免胆颤心惊,直到汽车过桥后,心才定下来。

  经过几小时旅途的劳顿,总算到了绍兴,被安排在伪绍兴商会休息。时已中午,几桌丰盛的筵席已摆上了,自是饱吃了一顿。饭后,陈璧君这一行人,又乘汽车到一个水埠头,弃车登舟,由小火轮将他们乘的小木船,拖到沿河的一处田岸。

  舍舟登岸,便看到那儿有一个坟墩,还有许多僧尼专候在那里。陈璧君一到,这些和尚、尼姑便铙钹齐奏,高诵经文,做起佛事来。这就是傅式说着人找到的汪精卫的祖坟。但见坟墩前竖着一块墓碑,上书“先考缦亭公之墓”几个字,下面具名是汪琡.原来这是汪精卫祖父之墓。

  这个汪缦亭,名云,是清朝的举人,当过浙江遂昌县学的训导,是个不入品级的小学官。汪精卫的父亲汪琡,字省斋,从小寒窗苦读,可是几次应试,都名落孙山。汪琡眼看功名无望,绍兴是出“师爷”的地方,他就转而习幕,熟谙刑名钱谷之事。大约在咸丰年间,汪琡带了妻子卢氏,去广东游幕,遂寄籍番禺县,住在广州城。汪精卫是汪琡侍妾广东人吴氏所生,所以原籍绍兴他并没有住过。

  陈璧君来祭祖扫墓,那些汉奸随员虽非汪家子孙,也个个跟在陈壁君屁股后,上前行三鞠躬礼,这是逃避不了的礼节与点缀。

  当天下午,陈壁君等又乘原来的舟车,回到了杭州。第二天带着傅式说等人“馈赠”的土特产,把偌大的一节专车塞得满满的,满载而归地回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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