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后大家都回酒店休息了,我照例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度过。
刷到一个视频,是家乡县城的一个作家发的,忘了是什么时候关注的他,他的视频充满了乡愁、乡情以及对家乡深切的热爱!
我喜欢看他的视频,每次都能带给我很多触动。今天他发的视频是一个人在一棵老榆树下面沉思的一幕,搭配《烟雨初秋》这首歌,有一丝感伤晕染开来。
现在每次回家,我都很喜欢在胡同里待一会儿,看看蚂蚁搬家,看看那棵不知道哪年哪月就长在那里的老枣树。
这棵枣树比我的年龄大,从我记事起已经长在那里了,看到它,总能让我想起爷爷奶奶,想到我的童年。
它见过我跑的飞快跌倒后一个人趴着哭的稀里哗啦,发现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
我知道这时只能哪里跌倒哪里起来,不要像小时候那样等着人来扶,来哄,那一刻我好像是长大了。
这棵枣树让我想起奶奶给我摘枣的情形,那时候她还没有瘫,有旺盛的生命力,还有我爷爷,走路带风,干劲十足,一刻不闲。
当然他也有消闲的时候,我见过他躺在土炕上,枕边放着一瓶酒,偶尔抿一口,并不需要下酒菜……
奶奶的晚年过的并不好,因为生病加上心理原因,有几年的时间她只能依靠拐杖走路,她常常一个人坐在胡同里。
春风扬尘,夏蝉嘶鸣,秋风微凉,冬雪初霁……一年四季,她都喜欢坐在胡同里的凳子上。
彼时的我年少,经常匆匆忙忙的从她身边跑过,或者骑着自行车赶着去上学。她常常带着一种想要跟我说话的神情,眼神带着渴望,可是往往没等她说完,我就随便应付一下跑远了……
胡同里对于小孩子来说什么都没有,对于奶奶来说,满目都是回忆。对于生在旧社会的她来说,村子、乡镇,县城,是她能去到的最大世界。
而对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而言,村子根本盛不下那颗躁动火热的心,这就是时代赋予人的天然代沟。
春夏交接时,杨树的叶子已经长全,高大的树冠随着温热的风摇摆,叶片哗哗作响,奶奶就坐在树荫里望着不远处的街。
小时候的我不懂她为什么非要坐在胡同里,现在我懂了,徒留鼻头发酸。
奶奶在我小时候经常让我做的一件事就是帮她认针。她的眼睛花了,穿针引线很吃力,我常常自告奋勇的说“让我来”。
当我轻松地把线穿进针眼里的时候,奶奶总要夸一句“还是小孩子的眼明”。我就特别有成就感,小孩儿的快乐很简单。
小时候喜欢在前院奶奶家睡觉,他们家是睡得炕,我和堂妹都喜欢跟奶奶挤在一起。
我和堂妹顽皮的时候奶奶也会训斥我们,但是我们对于奶奶的训斥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的训斥没有任何严厉劲儿。
小时候奶奶经常一手拉一个,带着我和堂妹去苹果园“看苹果”。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带孩子玩儿。
一望无际的草坡上,一群羊在悠闲的吃草,我和堂妹跟着奶奶,一呆就是大半天。
奶奶会给我们剥一些能吃的叫不上来名字的植物果实,甜甜的。阳光从树枝的缝隙里投射下来,童年的时光总是过的很慢,很美好。
我们小孩子是害怕爷爷的,爷爷有点不苟言笑,我们对爷爷是不敢乱来的。
时光的车轮滚滚,他们的背影已经淹没在远去的烟尘里了,而我对他们的思念经久不息,全部寄托在每次回家后的树下沉思,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清明节快到了,我更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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