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戏婴

予生于嘉庆四年春，父，宗室之后也，吾母则有旗籍之汉人女也。母虽为汉女，平日皆旗人女子之饰也，母亦无缠足。母常衣皂绣金牡丹花裙，其头戴数朵小巧拨绢花，母之足常着一双白地红花细随鞋。盛饰母恒端大方，风华奢侈。由是吾母至丽妇也。可不思者，吾母竟为恶人所思之。事出于吾生后未几，时，母犹给予乳哺，予刚满数月，乃是婴儿也，故尽皆懵然也。其晚，一贼潜入余家，其至吾母卧房外。因母久之，使与乳哺我，故母无与父同房。贼在门外，见母与乳哺吾。遂心生歹念，贼入吾母之卧房，劫吾母，贼解母衣，母之双乳露而出，贼以手捏母之乳，一白乳而出，贼张嘴含吾母之乳啼，力吮之。既而贼解衣冠，与吾母苟合，正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互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儿乳流淌，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盗妻滋味美！贼出，吾母乃惫而寝。母虽为贼淫，亦恐事累其贞洁。故无告于人者，彼贼知吾母不告也，于是每夕至吾母之卧室，与母云雨之，时甚多在吾眼前。犹是婴儿之我不知也，或时在旁笑之，母以手蔽之，讽我勿视之。贼因其术高，每至吾家淫吾母时，辄不发。故无人知其与我母苟合之事也。然母因之，复娠矣。未几，母又生一子，母知此子非吾父之儿也，故使贼抱其子去。后，予母与贼奸之事觉，母为父出门，且与贼私奔去，二人尚婚焉。后，予更于他处遇母，此吾母时已为他人妻，母具言所先，吾闻之皆惊，余复以母言之，乃图其与贼苟合之事，成一幅戏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