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平
失忆的城市,爱情是唯一的出路。
这是台湾电影《台北二一》海报上的宣传语。但整个电影看完,我感到电影更像是台北街头最下层小市民的挣扎,为了美好生活,不懈追求地挣扎。几多苍凉、几多无奈。
被生活折磨地失去浪漫的阿宏,面对七年之恋的女友小瑾充满生活情趣的生日祝福,却用一句:“你晚上不是要补英文?报名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旷课,很浪费钱的。”多少让人感到乏味,但却真实。
人穷志短,总归我们首要解决地问题是面包的问题。于是在爱情没有归宿,生活还要继续时,或许没钱的人,又会被另一个“光怪陆离”的想法所左右,于是失望至极的小瑾又想去国外读书,与其说是追求,不如说是逃避。
于是事业有成又有钱的王总无疑成了小瑾在无望中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其实这也怨不上小瑾,跟阿宏买房子或出国成了为数不多的选择时,阿宏却迟迟不愿意跟她走向下一步,王总的示爱成了小瑾可以快速离开现况的最好时机,也就在急切之下在爱情的底线做出了退让。虽然最后一刻阿宏终于理清了问题,小瑾也回头是岸,但失去的纯真时光却已经唤不回了。无奈曲折的人生总是常态,但如果透过电影可以让人不必亲身经历一遍那样的错失,也该算是《台北二一》的功德了。
不能经常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初的感情会被各自生活的忙碌所消磨,更何况在这世界上,总是不断的有各种诱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可如果另一个人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你的优点而去追求其它的东西,那么这种爱情也就岌岌可危了。无论是金钱、享受还是别的什么,这种越来越充满铜臭气的生活正在我们的身边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弥散着。感情再不像是大学中那么简单直接,总是混上了其它的色彩。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镜头是小瑾坐在王总的“玫瑰屋”,听着他不着边际的甜言蜜语。好在小瑾还算理智,在没得到“兑现的支票”前,终于认识到那不过是一场梦,当王总对她说:“你可要自己想清楚”时,小瑾的一句,更让人回味心悸。“我想清楚了,我不玩了。”
“我不玩了”岂止是台北街头的女孩的一句独白,或许在我的身边,也常常回荡着这样的声音。这声音,常常让我发冷让我心生苦楚。原来一句“我爱你”,连接地不仅仅是金钱、地位,而且连接着太多我们说不清的无奈。
台湾新锐导演扬顺清对于为什么创作电影《台北二一》这样说:
2002年,我刚完成第一部电影《扣扳机》,走在混杂着现代摩登、陈旧脏乱、繁华与萧条交会的台北街头,我心里想着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拍片?完全没有市场没有资源,台北街头甚至连一个好看的构图都找不到。一对在面摊的情侣吸引了我的目光,他们很年轻、衣着光鲜,典型都市白领阶级,不过却坐在脏乱不堪的路边摊,汗流浃背地解决一顿午餐,同时也像在解决一段感情似的,沉默不语。
我当下觉得很感动。
这就是台北好看的地方,爱情在台北盆地里,因着家庭的崩解、景气的衰退和纷扰的人际纠葛慢慢蒸发……,年轻上班族在这里要谈个恋爱是很辛苦的。对他们而言,工作很辛苦可以辞职,爱情的辛苦却很难潇洒起来,因为没有了爱情,生活还剩下什么?难道就像法国俚语中的“地铁、工作、睡觉”吗?
爱情即便是这么辛苦、这么无望,他们还是坚持着,像顽石般地坐在烈阳下,表面上是在解决一顿午餐,事实是在挽回一段感情。他们就是后来《台北二一》里的阿宏和小瑾。
影片中台湾人虽然还不能从悲观的生活当中完全解脱出来,但一缕晨曦已经开始回光返照。“家庭的崩解、景气的衰退和纷扰的人际纠葛慢慢蒸发”(导演语)后,台湾人以坚韧的意志、顽强的精神开始笑面人生,一如结尾馥郁的花香、灿烂的笑容。生活在结尾突然逃逸出烦琐与肤浅,被爱久久的拥抱,精致而动人。
钱不是问题,爱情可以撑起两个人的人生和整个城市的天空,这不过是导演杨顺清的美好愿望。
叶锦添的《繁花》中有句话:爱,可以无尽神秘,却又是生命的全部;爱,是伟大美丽的憧憬,是在每个人生活中最渴望得到的慰藉与感受。
但愿人性中最本真的东西,在有点冷酷的今天,依然能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丝亮色。借用影片中王姐对阿宏说的一句话,就是人生一切都需“加油!加油!加油!”
片名:《台北二一》
导演:杨顺清
演员:蔡信弘 林孟瑾 藤井俊充 王琄 毛学维
地区语种:港台影视/国语
影片分类:爱情片
本片获得第49届亚太影展最佳影片
文章在电影画刊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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