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结的第一次启封
文:江平
暑假,我到乡下叔叔家玩。早晨,我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唤醒,没想到在这荒野落没的地方,还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我不觉站在叔叔家的土炕上眺望窗外,这一刻我看见一位美丽的女孩,正站在隔壁邻里家大院的果园拉小提琴。
看我全神贯注的样子,叔叔笑道:“好听吗?”
“好听,喂,叔叔,她是谁呀?”
“跟你一样,是到这探亲戚的孩子。”
“小华,跟她对一首,赛赛她。”婶子笑着说。
于是在叔叔家人的鼓励下,我走到叔叔家的果园,拿出自己的小提琴,拉了一曲《梁祝》。
一曲未完,从对面传来掌声:“不错!”
“你拉的也挺好!”
女孩趴到栅子边,而我却没勇气走过去。女孩笑了,我也笑了。正当我鼓励自己勇敢些时,隔壁传来一声:“小丽,吃饭了!”“哎!”女孩冲我做了个鬼脸,匆匆跑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杜牧的诗:“春风十里杨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或许这个甜甜一笑的女孩,就是我“春风十里”人生路上遇到的最好看的“美眉”。
从此,每天早晨我都能听到女孩的琴声,于是“闻鸡起舞”,我也会在被她看到的地方,奏上一曲,去和她的琴弦。然后我们会会心一笑,但天生的怯懦,我没一次上前打招呼。落花无情人有情,琴声掩映声声思。难道我们注定要在音乐中互相问候吗?
少年不识愁滋味,但那一个无月的夜晚,情窦初开的我,第一次失眠了。于是一幅幅优美的图画,在我脑中如云飘过。于是一句唐诗由口过心:“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但我怕啥?于是再见她时,我望眼成痴,竟忘了弹琴。难道只为了她的粉红衬衣,在初秋的风情中单薄隐约,风起云雀,也带起丝丝朦胧。这一刻,我心如鼓。仿佛一瓶香槟的启封。
“喂,你怎么不弹了?”
直到女孩趴在栅子上,露出痴痴的笑,我才如梦初醒,赶忙用无措的慌乱,掩饰欲盖弥彰的心情。
“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小才子,学习好吧?”
面对女孩的大胆,我点了点头。突然问她:“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你知道诗句的意境吗?”
她笑了:“讲讲吧!”
于是我把绿珠为石崇殉情的凄婉故事讲给了她听,她竟似有丝丝泪花。“为什么给我讲这个?”
是呀,为什么?是朦朦胧胧中意念的牵引,还是欲说还怕的腼腆,或许这是冥冥中,我沉封的少年心结的第一次启封。真的,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回报她的,是一个不自然的笑。顿时,我俩双颊飞红。
叔叔的过来,让我俩来不及掩饰那一刻的尴尬,但叔叔像什么没看见似的,说:“大家等你吃饭哪。”
我赶忙低下头,“我收拾一下。”于是我慌乱地把小提琴装到盒子里,却听见女孩一句似若蚊蝇却在我心底炸响的话:“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手一抖,琴盒滚落地上,低头一刻,竟有一滴泪落了下来,但我说不出一句话。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那一宿,我一夜没睡。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早早地起来,我拿起小提琴,拉起了凄婉的曲子,可隔壁的琴声,一直到日上三竿,也没听到。我伥然若失。
来时陌上初薰,注释着我的少年时空,曾经多少青涩。其实青柑榄的味道,我是最喜欢的,只是从此我心中有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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