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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ee 荒烟蔓草,远大前 程——新昆两洲十天环游记(3)

这是美元姐姐记录陪读生活的流水账。

所有内容纯个人记录,不严肃,多隐私,喜欢请转发,不喜请勿喷。


帝国酒店,建于1929年。

1

离开纳拉布赖,一路往北,途中满眼白色的小小棉团。大片大田的棉田早已采摘干净,春播尚未开始,田里空无一物。

公路两旁矮小的棉茎已经枯黄,白色的棉蕾兀自立在上头,风起时,棉团挟着棉籽纷飞,来年又在不知什么地方开花结果。

往莫里的路上,两边都是这种棉花,一路采摘过去,不知能做多少棉被。

从纳拉布赖到莫里以及周边数百公里统称莫里平原,新洲肥沃富饶的农业区,盛产棉花,是澳大利亚棉产业中心。同时盛产小麦、牛羊、橄榄、葡萄和山核桃。

莫里还是澳大利亚的自流温泉之都,周围地貌奇特,有独特的锯齿岩“风琴管”,有保存完好的土著文化,还有农庄之旅。位于莫里以西35公里的斯塔蒙特拉瓦拉山核桃农场(Stahmann Trawalla Pecan Nut Farm),是南半球最大的山核桃基地。

斯塔蒙特拉瓦拉农场1932年在美国新墨西哥拉斯克鲁塞斯由Deane Stahmann Jnr创立,他和两个儿子在那里开始种植山核桃树,至今仍由他的家族经营。1965年,Deane Stahmann Jnr来到澳大利亚,在昆士兰的Gatton种下了南半球第一棵山核桃树,随后就在莫里附近的旗舰产业Trawalla开辟种植园。他开创一个新产业的梦想在1982年实现了,从那时起,Stahmann品牌开始进入澳大利亚超市,产量占到全澳山核桃产量的95%。整个农场如今有9.5万棵山核桃树。
农场之旅都需要提前预订,十月又不是采摘季节,因此我们此行几乎没有一次机会。

游客中心的壁画。

游客中心外面一排羊蹄甲正开得艳。

2

在莫里镇只逗留了两三个小时。原本想找个地方打尖吃饭,结果当天是我们的国庆日,却是澳大利亚的劳动节,餐馆都不开门。于是匆匆逛完一圈离开,找下一个地方吃饭。

原本以为就这么平平常常,漠然路过。整个环线旅程我都没做攻略,只是定好了落脚的地方,至于每一个要经过的地方有什么胜景传说,原本打算到了之后到旅游中心拿资料。如意算盘常常会因行程中的各种因素被打乱。懒惰的结果是常常错过有意思的景点,但也会不时出现各种惊喜。尤其是回来之后,对照记忆和照片,重新去了解那些走过的地方,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莫里就给了我这样一个惊喜。澳大利亚不少小镇可以说是一个人带动起来的,在莫里,可以把这一荣耀归于一个女人。

莫里离昆士兰已经很近了,离悉尼已经有600多公里,位于连通新洲东中部和南北向连接昆士兰的公路交汇处,是一个富裕的“大”镇(维基百科语),2016年人口普查的数据是7383人。

而在1867年,莫里第一位女商人,女旅店老板玛丽·布兰德的旅店开张第六个年头,整个镇只有43人。

如果你看过我上一篇纳拉布赖的文章,一定会记得“臭名昭著的乔治·克拉克”,一个因抢夺40先令被判流放澳大利亚的英国年轻人,到澳洲之后越狱,混入土著,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丛林劫匪。1832他被捕之后虚构了一条壮观的Kindur河,又宽,又深,流入内陆海,可以通航。他编造的故事吸引了探险家托马斯·密歇尔(Thomas Mitchell)探访这一区域,随后开启了欧洲人定居新洲北部莫里平原的时代。(点击下方原文链接了解“臭名昭著的乔治·克拉克”)

托马斯·密歇尔看到的最像Kindur河的是纳拉布赖的纳莫伊河,流过莫里的河则是梅希河(Mehi)。河流经过的地方,黑土肥沃,水草丰美,原著民Weraerai人 和Kamilaroi 人在这里静静生活,他们的后代至今仍生活在这个地区。

托马斯·密歇尔进入梅希河流域后,欧洲Squatter随之而来。Squatter可以译作占屋者、擅自占用房屋或土地的人,在澳洲历史上是一群很特殊的人。

19世纪早期,欧洲定居者逐渐增多,政府担心居住太散不好管理,居民容易受到土著的攻击,因此限定居住不能超过悉尼方圆240公里。但有很多人控制不住广袤大地的诱惑,跟随探险家的步伐进入远郊,在水草丰美的地方搭建棚屋,圈地牧羊。

这种没有经过政府批准的行为被视为违法的,但这种划地放牧的squatting行为太普遍,政府不得不在1836年规定,只要交纳每年10到20镑的牌照费,就可以合法使用他们占用的土地,1847年更规定他们租用14年之后,可以买下这片地。Squatting行为在历史上被视为有破坏性的行为,他们为了放牧对当地的自然和农业造成了一些破坏,在后来政府出售土地时也发生过不少冲突甚至流血事件。但也不可否认这些squatter对开辟定居点,农业的扩展,畜牧业商业的发展,也有先躯和促进作用。一些底层出身的欧洲人靠占用土地成了大亨,跻身上流社会。


建于1903年的法院。

1844年占屋者来到梅希河畔的时候,这里被叫作莫里,土著语“水潭”或“朝阳”的意思。

占屋者往往从事畜牧业,加之对土地没有所有权,通常不会建立永久建筑。随着政府对

占用行为的规范,小商业者,小农场主的到来,才真正让这个地区繁荣起来。

1851年,詹姆斯和玛丽·布兰德夫妻俩来到莫里,在河边建了第一家商店。不过要到十年之后,玛丽·布兰德再次到来,小镇才渐渐形成。1862年莫里正式建镇,三年之内陆续建起了法院,警察局,第五年第一家教堂建起,这时候,整个镇只有43人。

又过了20年后,镇上人口已有295,还有了一家报纸。

建于1934年的商店。

3

在梅伊河最宽阔的河湾处,是玛丽·布兰德公园,离她商店和旅馆的旧址不远。公园里曾经有一个她商店和旅馆的复制品,2012年毁于火灾。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去到这个公园,这个先驱女性坎坷的一生,只有留待下次去探访。

1839年,11岁的小玛丽·戈德斯(Mary Geddes)随父母和另外三个孩子从苏格兰移民澳大利亚,其中一个孩子在海上失踪。1847年,20岁的玛丽嫁给了31岁来自纳莫伊河的詹姆斯·布兰德,来澳大利亚7年的英国小伙。他们靠一家小商店为生,在生下三个孩子之后,1851年,他们搬到了莫里,在梅伊河畔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商店。11年后,这里成了莫里的镇中心。

当时那里荒无人烟,唯一人类居住的痕迹是一幢板屋,1848年注册在一个叫詹姆斯·柯克斯(James Cox)的占屋者名下,他共有2.3万英亩土地。

在经历了艰苦的筹备之后,詹姆斯数次从梅特兰运送物资,1852年他们的商店开张了。整整两年时间,除了自己的女儿,玛丽没见到过一位白人妇女,和她相伴的是一个15岁混血的土著女孩简。

因为莫里是交通要道,这一地区又有大量的占屋者,他们的生意很好。然而,1858年詹姆斯的身体状况恶化,他们不得不卖掉商店,搬到辛格尔顿附近的Glenridding 。

詹姆斯去世,玛丽带着0到10岁的六个孩子,又回到了莫里。玛丽想买回原来的商店,但价格高得她买不起了。于是她在相距不远的河边,重新建起了她的第二家店。

聪明的玛丽很快意识到频繁往来的旅客需要住宿,1861年,她建起了镇上第一家旅店。然而,因为没有土地许可,她斗争了多年,直到1867年旅店才取得合法许可。

旅店开张前,玛丽成了泰勒夫人,她嫁给了爱尔兰背景的邮递商人詹姆斯·泰勒。不过玛丽希望和第二位詹姆斯相伴终身的愿望也破灭了,1863年4月,詹姆斯回家途中,横渡梅希河时不慎溺亡,温暖的家已在望。三个星期后,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出生。36岁的玛丽带着8个孩子,再一次成了寡妇。后来她第三次出嫁了,然而这一次婚姻很不幸,以致她的墓碑上都没有出现第三任丈夫的名字。

第三任丈夫姓斯威特曼,英名sweetman,却一点不sweet,留下的资料显示,玛丽曾告诉镇上:“整个乡村可以告诉你我最后一段婚姻有多苦多不幸,现在我有法官令可以保护我……”

建于1890年代的商店,晚于玛丽的商店。她的旅馆已无迹可循。

莫里战争纪念堂,我们去的当天是澳洲劳动节,没开门。

4

玛丽的商铺后来关了,将旅馆经营了40年。

可以想象,一个带着8个孩子的寡妇独自经营旅店,她要经历多少辛酸。要赚钱糊口,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教育孩子,玛丽慢慢变成了一个精干到严苛的人。

资料显示,玛丽热情周到,却也异常严厉,坚持要求客人保持旅馆的清洁,要求客人使用痰盂,不得在餐厅吐痰,因为镇上的要人经常在那里议事。为了适应生活的重压,她的体型恐怕也变得宽大,记载说她能够搬动一个不省人事的讨厌的客人。她厌恶这样的客人,但不时总会遇到个把,总有一些人拿着好不容易挣到的钱,来旅馆买醉消磨时光, 然后买上生活必需品开始新一个周期的艰苦劳作。

她的性格变得泼辣。1877年镇上的第一座桥落成即将开通,已是斯威特曼夫人的玛丽, 用粗链将桥拦了起来,宣称此桥侵犯了她的物业,要求开通之前政府必须给予赔偿。

这次争端如何解决未见记载,但另一件事足以表明玛丽爱憎分明,捍卫自己的权利从不退缩。

当时她听闻儿子,就是第二任丈夫去世后三周生下的最小的儿子Ernest Anxiety,受到老师的过分体罚。她操起马鞭,冲进学校,当着学生的面,将老师抽了个酣畅淋漓。这一事件导致那位老师被调离去了另一个镇wee waa,继续严厉体罚那里的学生。

在莫里的第一个阶段,玛丽协助詹姆斯经营商店和邮局,同时帮忙登记当地的生老病死,直到镇上有了相应的机构。正是那期间,她见证了在自己家里帮忙9年的半土著血统女孩简的婚礼,她嫁给了一位爱尔兰人,玛丽称这是当地最大的事件。

 生活的磨炼让玛丽习惯了深谋远虑,未雨绸缪。詹姆斯·泰勒溺亡的第二年,镇上遭遇罕见洪灾,玛丽在淹没水中的树上呆了三天。她发誓不让自己再面对这样的遭遇,作为预防措施,她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建了一间小屋。                                        

另一个表明她远见的例子:她厌恶死的时候不体面进入坟墓,因为见过太多只裹一张树皮或帆布下葬的,她早早为自己准备了一副棺材。                                    然而这个顽强的妇人活了足够长的时间, 以致第一副棺材被白蚁毁坏了,不得不重新准备一副。                                                                        1900年,73岁的玛丽终于躺在亲手准备的棺材里,葬在莫里公墓。她的墓碑上除了她的生平,还有几行字:                                                              

                            她的一切烦恼在此停止

                            免于病痛 

                            她在世间的坚韧历练

                            永不再来

玛丽·布兰德公园,如今是当地人休闲的地方

莫里银行艺术博物馆,建于1910年。

5

玛丽·布兰德公园几步之遥,有一幢对称结构的房子,是当时的莫里土地部办公大楼,爱德华·狄更斯曾在这里工作。

不错,正是19世纪最伟大的英国作家狄更斯那个狄更斯,土地部官员爱德华是他的第十个儿子。爱德华昵称Plorn , 以教父、英国作家爱德华·布尔沃·李顿(Edward Bulwer Lytton )名字命名。

父亲鼓励爱德华跟他的哥哥阿尔弗雷德一起移民澳大利亚,他认为那是一块充满机会的大陆。1865年,老六阿尔雷德去了澳大利亚,三年后,最小的老十追随六哥而去。当他到达新洲西北部的蒙巴(Momba)火车站时,正好是他15岁的最后一天。自此以后,他终生未能回到老家。而两年之后,他伟大的父亲离开了人世。

他成了蒙巴火车站的管理员。1880年他娶了一位当地物业主的女儿 康斯坦斯·戴斯利(Constance Desailly)。后来他开了股票和车站经纪公司,当选为伯克郡(Bourke)的议员,并在伯克附近的Yanda火车站买了股份。然而在1886年损失了大笔钱,直到最后,他也没还清从最富有的兄长亨利那里欠下的800英镑。

爱德华后来的仕途几番沉浮,后来成了新南威尔士政府的rabbit inspector(什么鬼!),随后成为莫里的土地部官员。在那里,他度过了生命里的最后两年。在一次长达数月的病患后,于1902年贫病交加去世,只留下一笔债务。

没有子女,妻子也没有记载,他被葬在莫里墓地,连墓碑都没有。还是一位悉尼的远亲为他修建了坟墓,坚起了墓碑。他49年的人生里,在莫里的时间最短,却永远将魂魄留在了这里。

莫里土地部,曾毁于洪水,后重建。

爱德华·狄更斯之墓。他和玛丽是这个墓园最著名的两位邻居,玛丽的旁边,长眠着她的女儿,在莫里出生的第一位白人孩子。

6

另一位狄更斯跟莫里无关,还是忍不住写下来。

这位狄更斯家的老六年轻的时候有点浮华,有远大的抱负,却在军队的入伍考试中失败了,在伦敦的瓷器作坊工作了两年。这两年,他喜欢上父亲的时髦服饰,以父亲的名义,找很多裁缝做衣服,欠下很多账。这样一个游荡公子哥留在身边不是事啊,狄更斯便劝他去澳大利亚。

父亲给了他一笔钱,写了很多推荐信,送他去澳大利亚“寻找未来”。虽然他的眼里阿尔弗雷德是一个“稳重,勤劳,尽管不怎么聪明”的孩子,他还是对儿子离家万里充满焦虑,但这不能阻止他送两个儿子去远方寻觅远大前程。

阿尔弗雷德在澳大利亚呆了45年。他在新洲和南澳交界的Corona落下脚,找到工作。1870年父亲去世,他买下了Wangagong火车站,紧邻他父亲的产业。1874年他搬去了维洲Hamilton,做了车站代理。一场时尚的婚礼之后 ,他娶了著名的“墨尔本的贝拉” Augusta Jessie Devlin,生了两个女儿。1878年,妻子乘座四轮马车外出,一匹小马受惊,她被甩了出去,伤重而亡。丧妻的阿尔弗雷德搬到了墨尔本,在弟弟的劝说下一起开创股票和车站经纪公司。

十年后,阿尔弗雷德和一个小他17岁的姑娘艾米丽·雷利再婚。这段婚姻并不那么幸福,没有留下一个孩子。1890年代席卷维洲的经济低谷中,他遭遇严重财政危机,阿尔弗雷德开始文化旅行,进行父亲生活和工作的讲座。从1910年开始在欧洲和美国演讲,在那些年里,他才第一次回到英国。他成了狄更斯协会的执行主席。

1912年,狄更斯百年庆典期间,他受邀访美。在纽约期间,一天中午,他在旅馆的大厅病倒,赶紧回房间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他写信给在澳洲的女儿,说突然病了,不得不取消了已经定好的一次演讲。当天下午5点15分,穿着正装的阿尔弗雷德停止了呼吸。

邀请他来的狄更斯学会将他安葬在曼哈顿三一教堂。他最长寿的八弟亨利伤感地写:“从他去澳大利亚起,他一直是我们这个家庭的陌生人。”

每年圣诞,人们会聚集在他的墓前,孩子们点亮蜡烛,唱起圣诞欢歌 ,这个习俗一直持续到今天。

而《圣诞欢歌》,是父亲查尔斯·狄更斯的一本书。经常陪着老父亲演戏的老八亨利,在80岁生日还能毫无磕绊地念完《圣诞欢歌》,虽然口齿松动,仍能清晰地念出感情最充沛的部分“我认识他!——马利的鬼魂!”

他的二儿子的女儿莫里卡·狄更斯后来成了作家,他的后代中产生了数位作家和演员,延续了狄更斯家族的基因。他是狄更斯十位孩子中最成功也活得最长的一个,令人唏嘘的是不是寿终正寝。在他84岁的某一天,当他像往常一样在家人的叮嘱中,按惯常的路线散步时,被一辆机动车撞倒,再也没有醒来。

莫里自助旅游册上,土地部的说明里,一个字都没提到狄更斯,如果不是写这篇文章,根本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我离大师最近的一次。

7

莫里如今仍算“大”镇,但和其他小镇一样,也面临人口下降的境况。2001年,莫里有近1.6万人,如今几乎少了近一万人。这是小城镇的命运,全球各地概莫能外。

经济萎缩,人口减少,社会问题却日渐增多,甚至在2014年,《悉尼先驱晨报》一篇报道称莫里是“犯罪之都”。报道援引当地官员的话,这不是单一因素造成的,而是多重因素累积的结果:小麦和羊毛业的工业化,让工作机会越来越少,收入减少,从前大城市才会有的嗑药问题也在这儿出现。而棉产业的下滑,加重了社会福利负担,陷入恶性循环……

20世纪的美国乡村民谣《家后边的老棉田》唱:

人们问我你为何来阿肯色

听起来有些滑稽

只因在家后边的老棉田

你挣不到多少钱

这歌词几乎是莫里棉业的写照。也是所有我们身后的老家的写照。古往今来,人们总在离开家乡,去更远的地方、更大的城市,因为那里有更多的机会,有更好的前程。而自己的来处,即使魂牵梦萦,也是回不去了,时过境迁,那不仅不是记忆中的故乡,甚至已变得满目疮痍。于是只能一边离开,一边怀念。

玛丽·布兰德11岁离开苏格兰,离开澳大利亚父母定居的地方,离开最初自己打下的天地,最后到了莫里。爱德华·狄更斯15岁漂洋过海,在澳大利亚各地辗转,最后也到了莫里。殊途同归,如同所有人的宿命。

在某些时候,年轻气盛的岁月,尽管出身不同,境遇不同,性别也不同,他们也都怀揣过远大抱负的吧?然而穷其一生,不过是跟命运搏斗,艰难谋生。

《红楼梦》里,把尘世里走一遭叫历劫。《远大前程》里,皮普同感:“我恍惚感到,自从离开老家的厨房以来,这许多年莫不是发了一场高烧,精神受到磨难,如今已康复如初了?”

繁华如梦,声名如病,甚至连活一场也似梦一场,终究荒烟蔓草,孤冢一座。

谁能康复如初,谁又能遽然梦醒?

可还是要好好活呀。更要好好过呀。

这麦田边,白色的棉团随地散落,无人伫足留意。来年棉籽仍然发芽开花,自开自赏,用力活过一秋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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