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郑老师说过今天下午开一个班干部会，让我们去和班干部见见面，了解一些情况。下午我们到物理教研组找郑老师。郑老师不在那里，一位女教师告诉我们，郑老师刚刚去教学楼办公了。原来在教学楼楼梯转弯的地方有一个小房间，我们敲开门，郑老师还在打扫房间，房间里一股灰尘和水混杂在一起的气味，有些呛人。郑老师连忙直起腰来说：“你们来了，我们学校太穷了，我刚刚弄到这么一个角落蹲一蹲，这里安静些。”“郑老师，怎么不叫我们来帮忙呢，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呀。”“哎，你们的时间也很紧，我是知道的。坐吧，坐吧。”我们看见桌子上、凳子上还有刚才打扫房间时洒的水，四处望望又没有抹布，我和老陶非常尴尬地站在那里，我们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郑老师收拾完地上的废纸，看见我们还站在那里，有些惊异，正要说话，他看见凳子上有水，笑道：“哈哈……我都忘记擦凳子了。”他连忙找来一些废报纸，我们抢过来自己擦，可是郑老师不让，硬是他把桌子、凳子擦干净了。郑老师太客气了，我们都感到很难为情。把房间收拾好些，郑老师就去叫班干部了。大约过了五分钟，郑老师把三个班干部带进小房间，我们俩急忙让座，郑老师介绍道：“这是新来的两位班主任，你们给这两位老师讲讲班上的情况吧。这是李群同学，这是孙春同学，这是张琴同学，你们好好聊聊吧。”说罢就开门离去了。李群像个小姑娘，扎着两条羊角辫，不时摆弄着，更显出她那天真劲儿。笑容可掬，说话时总先得笑一下，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泛起两个小酒涡，可爱极了。孙春坐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张琴、李群，低着头，不敢说话，有时看我们两眼，露出一丝笑容，表示他确实在听我们之间的交谈。这天天气并不很热，他的额头上沁出几粒细小的汗珠，一定是太紧张了。虽然是个男孩子，却腼腆得像个姑娘，正如郑老师说的，他沉默寡言，可我没有想到这样胆小的同学竟然是一班之长。对于张琴，我可以说我们早就熟识了，张琴有点不好意思，脸色有些发红。我们这次谈话依然是由老陶开头，老陶身体微向前倾，显得很庄重，俨然是个老师。他说：“这样的，我们来到这个班实习，有一段较长的时间，大约是六个星期吧。我们实习有两项任务，一是专业实习，一个是班主任工作实习，也就是说，我们协助郑老师做些班上的工作，当然咯，我们是在郑老师的领导下来开展工作。你们随便讲讲班上的情况吧。”我当时有些紧张，只好默不作声，张琴、李群这两个傻丫头嘀嘀咕咕了一阵，互相谦让，还是张琴较大胆，她说：“我们这个班现在比较好了，平时上课还是蛮好的，不太吵，下午自习就有些吵，下午没有课，同学做作业，商议问题，有时会嗡嗡响，这也是避免不了的。”老陶插话：“有些吵闹确实免不了，我们上自习课也差不多，你再说下去吧。”大概是由于畏怯心理，她不做声了，用手肘捅捅李群，示意要她讲，李群头晃了晃，笑了笑，然后开口说：“我们班上同学都比较自觉，这个学期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她说了这么两句就不说了，老陶看到孙春和我都不讲话，拍拍我说：“随便谈谈吧，老巫，你也该讲一讲嘛，又不是我一个人做这个班的班主任。”他的口气确实带着埋怨，李群、张琴抬头看看我，我更紧张了，说话都有些变调了，我硬着头皮说：“唉，要讲的，陶老师都讲了，班主任工作主要有陶老师抓，我给他当个助手吧。我想，你们带个头，协助我们搞好这次实习，其他我就没有可说的了。”由于初次见面，双方显得有些拘束，只是一问一答的。后来我们谈到学习问题，张琴说班上大部分同学对语文比较感兴趣，我和老陶都十分高兴。后来我们谈到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张琴问道：“老师，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是萧利同学，要不要把她叫来呢？”我们立刻同意了，张琴起身开门出去了，这时几个调皮学生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用当地话说：“唏哩人哦，实习老师。”可能他们注意到我们戴在胸前的校徽。我当时觉得他们好玩，还是一些天真的孩子，也就不在乎这些。老陶却有些愠怒，板着脸孔赶紧把门关上，那几个学生也有些不平，猛在门上敲几下，老陶摇头说：“对这些人，真没办法。”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我们以为又是那几个学生捣蛋，就不理会。这时门外传来张琴的叫声：“李群，开门吧。”老陶赶紧把门打开，让张琴和萧利进来，随手又关上了门。我急忙搬来一条凳子给萧利坐，她的脸霎时红透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文静、腼腆的学生，穿着整洁干净，无可挑剔。我们要她谈谈班上的学习情况，她讲的很少，最后说：“老师，以后我就帮你们收拾作业咯，登记成绩咯。”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费力气。后来我们扯到了班干部与同学之间的关系问题，老陶带着过来人的口气说：“我们是从中学走来的，学生一般都讨厌那些打小报告的干部。我认为你们对班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用告诉老师，说实在的，老师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过问这些事情。”张琴连忙辩护说：“我们很少在老师面前说学生的坏话，当干部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觉得我们同班上的同学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后来还讲了一些什么，我就记不清楚了。最后老陶说：“好吧，今天我们就谈这些，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聊吧。”我们这次班委会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只有四个班干部参加，只能说是个见面座谈会。在回家的路上，我和老陶又讨论了这次座谈会，老陶埋怨我说：“你太不像话了，这样胆小还行啊，还不如张琴、李群她们大胆呢。哼！一个男老师还不如这几个女孩呢！”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承认如此，我对女性有一种畏惧感，对于新的环境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我怎么说好呢？我对老陶开玩笑说：“老陶，能者多劳嘛，以后就让你来挂帅，我来摇旗呐喊了。”说完我们哈哈大笑起来了。老陶说：“张琴这女孩子有股泼辣劲儿呢，能干，我真佩服。”我接着说：“是啊，这样的干部难得啊，李群这女孩子倒很有意思，说话之前总得先笑一笑。”“是啊，看到这样的女孩子，我就常常幻想，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老陶，你不是有一个妹妹吗？要那么多妹妹干什么？”“老巫，现在不行，要等你结婚以后才能找，妹妹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啊。”我们一路上谈笑风生，非常轻松，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省立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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