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爱军
全文共1318字
我儿时生长在水乡,湾子周围遍布水塘,还有两个大水库。水库自不必说,就是水塘也大多又大又深,水也清澈,那是我和伙伴们夏天的天堂啊。
那时,我们把游泳叫“玩水”,父母怕我出意外,总严令禁止我下水。但他们都要出工做事,没空管我,我也总是“有禁不止”,等父母出工后,就溜出去约了伙伴,偷偷玩水去了。
我在伙伴中是游得较好的一个,其实也没人特意地学,下去扑腾着,呛几口水就摇摇摆摆地往前游,游得多了,水性自然就好。
和伙伴们一起玩水,不要说不会游,就是游得慢了,也是很没面子的事。
在我们经常自发的比赛中,也不讲什么“蛙泳”、“蝶泳”等姿势,大家狗刨、侧游、仰游、潜水,千姿百态,百十米宽的水塘,十几个脑袋,在一片水花中很快就冲到了对岸,谁游得最快谁就是游得最好的。
我在外玩水,心里也不踏实,因为一旦被父亲逮着,挨大巴掌是少不了的。所以,我每次必须赶在父母收工前溜回家,还要用禾场上的土灰反复在腿上搓,伪装成没玩水的样子,以应付父亲的检查。
几次下来,父亲虽然没发现什么破绽,但也表示怀疑,以他儿子的调皮劲,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去玩水?
后来,有一次终于出事:我在水塘里被野菱角藤缠住手脚,淹了个半死,被人救起来时都不会动弹了,肺上呛了水,还住了十来天的医院。
出院回来,父亲想出一招:每天临出工前,用墨汁瓶盖在我的小腿上盖一个“章”,中午、晚上回来都要检查,如果“章”掉了,那证明肯定是玩水了,父亲便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我抓来,按在腿上,照屁股就是几巴掌,痛得很,哭也没人来救。父亲这一招让我有一段时间只能站在岸边看伙伴们玩水。
情急之下,我跑回家到处翻找,终于在父母的床脚后找到了父亲的墨汁瓶,这一下我大喜过望,撒开脚丫子跑到水塘边,一头扎进去。
估摸着父母快要收工了,便赶紧上岸回家,用墨汁瓶盖照原先的痕迹再盖一个“章”,然后安心地等父亲回来验收。
这以后,父亲被我蒙过了好几次,还表扬我听话。次数多了,父亲便感觉到不对:怎么“章”老是新的?于是,又是照我屁股几巴掌,我吃不住,终于招了实情。
这一招失灵后,父母无奈之下把我送到了外婆家,交给外婆照管,可我那慈祥的小脚外婆哪管得住我哟,一是因为外婆本身就疼我,对我的调皮捣蛋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是我比猴还精,外婆想管也管不了。常常是我在前面朝着水塘方向一边疯跑一边回头咯咯地笑,外婆颠着小脚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莫去玩水”,等到外婆气喘吁吁地赶到水塘边时,我早已在离岸边几十米的水塘中央了,急得外婆儿前乖后地想哄我上来,那没用,我不玩够是不会上来的,外婆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岸边等我……
儿时的夏天,水带给我无尽的乐趣,也浸润着父辈和亲人的爱意。如今的人们,玩水的方式变了,但不变的是亲情和爱,依旧在流淌和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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