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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大湖之国

柬埔寨,位于中南半岛腹地。由于长期的战乱,导致柬埔寨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低,被联合国列入最不发达国家名单,在国际上少有影响。然而柬埔寨也有着它独特的一面,它坐拥东南亚地区最大湖泊,像一块碧玉镶嵌在中南半岛上。柬埔寨的历史发展和这片湖泊关系密切,甚至左右着其发展的进程。

洞里萨湖位于柬埔寨境内

今天我们来解读柬埔寨的大湖地缘和曲折历程。

01 柬埔寨的大湖渊源

柬埔寨位于东南亚中南半岛,它的北部与老挝接壤,东部紧临越南,南部则面向暹罗湾,西部邻国是泰国。

在柬埔寨境内有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而围绕着洞里萨湖湖岸则是广袤的冲积平原,这里的平原面积占柬埔寨国土的75%以上,除此之外,在柬埔寨的国土北部、西部和南部地区则分布丘陵和山脉地形。凭借肥沃的平原和灌溉条件,也使得柬埔寨具备了农业开发的优势。

柬埔寨地缘区位↓

柬埔寨地形,洞里萨湖居于国之中↓

在柬埔寨的平原地区,农业经济发达,从柬埔寨出现文明以来,中部的平原地区就是柬埔寨的核心区域。

早在公元一世纪时,在柬埔寨境内有扶南国,一直延续到公元7世纪中叶,随后在柬埔寨的北方地区真蜡崛起,扶南国被真蜡征服。真蜡在以后的300多年间陆续统一了柬埔寨全境,其领土范围包含了泰国、老挝、越南的部分地区。公元802年,真腊王子阇耶跋摩二世定都于吴哥城,建立吴哥王朝。这就是著名的柬埔寨历史古迹吴哥窟最初的源头。

公元十世纪初的吴哥王朝,国势鼎盛↓

一直到公元15世纪,暹罗开始崛起,随后吴哥王朝逐渐衰落,吴哥王朝的西部国土陆续被暹罗占领,而东部的下柬埔寨,也就是现在的湄公河三角洲被越南攻占。吴哥王朝的辉煌一去不复返,这也埋下了近代柬埔寨和东西两个邻国之间矛盾的源头。

当代柬埔寨往往将吴哥王朝作为它的前身,而吴哥王朝的佛教传统也延续至今。在吴哥窟古迹,人们仍然可以看到这个曾经的东南亚帝国鼎盛时期的遗产,吴哥窟庞大的城市建筑和精湛的艺术成就,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吴哥窟古迹,保留了众多佛教建筑遗存↓

图:Satdeep Gill

据史学家推测,在公元11世纪到13世纪时期,吴哥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而随着吴哥被暹罗攻占,随后柬埔寨进入了黑暗时代,从此以后柬埔寨不断的衰落并丢失领土,这一进程从15世纪一直延续到了19世纪。

吴哥王朝的衰落和柬埔寨的地理地缘条件密切相关。

作为柬埔寨最为核心的区域,洞里萨湖流域的生态经过吴哥王朝长年的开发,周边的森林资源受到了严重破坏,很多湿地和草地被开辟为农田,导致了大量的水土流失,造成洞里萨湖的淤积,这严重了影响了洞里萨湖的水源调节效用。在雨季导致严重的内涝,而在旱季因为淤积导致水源减少,无法提供足够的水源供应,这导致高棉王朝核心的统治区农业开始衰败,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粮食供应也随之短缺。然而周边的暹罗和越南的农业逐渐发展成熟,吴哥王朝已经不再具备优势,所以在东南亚的强权斗争中逐渐败下阵来。

到了公元16世纪,吴哥城逐渐被人废弃,甚至在16世纪末,柬埔寨国力进一步衰落,一度成为暹罗的附属国,洞里萨湖的生态和农业发展的兴盛和衰落,直接影响到了柬埔寨国力的高涨和衰落。

吴哥城废弃后,茂密的树木重新占领这片地区↓

图:Dr. Hans-Günter Wagner

02 洞里萨湖变形记

洞里萨湖位于柬埔寨的中部偏西北方向,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流域北部是扁担山脉,西南部则是海拔超过1700米的豆蔻山脉,整个流域面积达到8.6万平方公里,占到柬埔寨全国国土面积的将近一半。

洞里萨湖辽阔的湖面↓

图:Krzysztof Golik

洞里萨湖最引人注目的是和东南亚最大的河流湄公河之间的调蓄作用。

洞里萨湖湖水向东南方向流经120公里流入湄公河,贡献了湄公河9%的流量。同时洞里萨湖约有53%的水来自湄公河,调蓄湄公河雨季的洪水,所以在每年的雨季和旱季,洞里萨湖的湖面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在雨季的时候受到湄公河上游来水的影响,大量的河水从湄公河汇入洞里萨湖,此时的湖面可以达到15000平方千米,容积780亿立方米,深度达到了10米到14米。每年的5月到10月是柬埔寨的雨季,即会出现这种盛况。

雨季洞里萨湖湖水上涨↓

而从10月份到次年的4月份则是旱季,此时由洞里萨湖向湄公河补水。与此同时洞里萨湖周边的降雨量开始减少,在旱季的时候洞里萨湖的水位开始逐渐下降。到4月份旱季结束的时,洞里萨湖的湖水只有一米多深,最小湖面面积降到约2000平方公里,容积仅有不到8亿立方米。

旱季洞里萨湖水位下降形成河道↓

图:Jorge Láscar

除了受到湄公河水流的调蓄影响,洞里萨湖还有30%以上的水源来自周边的河流,这也导致洞里萨湖同时受到周边河流的多重复杂作用。吴哥王朝之所以从兴盛转为衰落,也是受到这些上游河流的泥沙影响造成了农业设施的退化。

一直到现在洞里萨湖流域都是柬埔寨最为重要的渔业产区。从商业价值上看,洞里萨湖流域的鱼可分为两类: “黑鱼”和“白鱼”。“黑鱼”生活在浅水区,“白鱼”生活在深水区,这里的淡水鱼产量超过20万吨,占到柬埔寨全年淡水鱼产量的60%以上。随着渔业资源的减少,柬埔寨政府在洞里萨湖划定禁捕区,目前有35%已划为保护区,禁捕区的数量也达到了25个。因为柬埔寨以农业和渔业为主的特点,也使得柬埔寨饮食文化中包含有大量的鱼类,柬埔寨人会用香料、辣椒和鱼露烹饪,尤其在洞里萨湖湖区附近比较流行。

暹粒省洞里萨湖湖区渔民在开网捕鱼↓

图:Krzysztof Golik

鉴于洞里萨湖对于地区生态的重要作用,柬埔寨政府也加大了对洞里萨湖地区的生态保护,目前已经在湖区流域创建了3处湿地并被纳入国际湿地公约。

此外还在洞里萨湖和湄公河交汇处创建了斯登森保护区。对于柬埔寨来讲,当年吴哥王朝时期的生态破坏所导致的历史影响,在当代不希望它再次重演。通过这些保护措施,能够有效的涵养湖区的森林湿地,限制农田的扩张,从而保护好洞里萨湖这一柬埔寨最重要的地理生态标志。

洞里萨湖边缘的红树林,是湖区重要的生态屏障↓

图:Jakub Hałun

在洞里萨湖湖区有很多用渔船构成的浮村,目前柬埔寨大约有8万多人居住在这样的水上渔村,这些渔村通常建在由浮筒支撑的木质平台上。房屋多由茅草和木头搭建,房屋的面积不大,通常长6~20米,宽3~8米。浮村随着旱季和雨季的湖水水位而动态变化,不断调整它的形态。

暹粒附近洞里萨湖的浮村↓

图:LBM1948.

在洞里萨湖湖区还有许多的越南裔柬埔寨人,其实不但是在洞里萨湖区域有这些少数族裔,在柬埔寨的西部边境,也有不少的傣族等少数民族,在现在的柬埔寨全国人口中有90%左右是柬埔寨传统民族高棉族,还有9%左右的京族、傣族,还有华人,这也反映了柬埔寨和周边国家之间密切的联系。

03 回归洞里萨湖

对于柬埔寨来讲,从15世纪至今的500多年,柬埔寨在和周边国家的斗争中往往处于下风,被称为黑暗时期。由此也导致了和周边国家的紧张关系。

柬埔寨和泰国之间就存在着柏威夏寺的争议。柏威夏寺位于泰国和柬埔寨边界附近,在两国都为这一区域的主权产进行声索,并曾为柏威夏寺的归属权而爆发多次冲突。在2001,两国在边境线上曾发生军事冲突。

2008年10月,柬埔寨和泰国军队在柏威夏寺地区再次发生武装冲突,最后在2013年11月11日,联合国国际法院进行了裁定,宣判柏威夏寺周围的土地主权归属柬埔寨。

柏威夏寺地区靠近柬埔寨北部边境↓

然而柬埔寨和泰国之间也并非是完全的对立。在1862年柬埔寨沦为法国殖民地之后,泰国曾经给予柬埔寨国王诺罗敦以政治庇护,而且从二战之后,柬埔寨于1953年脱离法国独立,柬埔寨开始重视传统的佛教文化,这和邻国泰国之间具有更近的文化渊源,所以两国的关系也有所加强。

而柬埔寨和越南之间的历史纠纷也由来已久。在17世纪,柬埔寨的下柬埔寨即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被越南占领,随后柬埔寨就失去了对这片土地的主权。一直到19世纪柬埔寨和越南之间的战争仍在持续,从随着湄公河三角洲的彻底丢失,金边也曾经被短暂占领。

湄公河三角洲区域↓

从1830年开始柬埔寨成为越南的附属国,直到1862年成为法国的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二战后,随着法国殖民统治的结束,柬埔寨宣布独立,而在此之后,柬埔寨和越南之间又发生过多次冲突。随后双方在边境的一些领土上仍然有很多分歧。2005年,越南和柬埔寨签署了《国家边界划定条约》的补充条约,然而对于越南对柬埔寨两个村庄的声索,柬埔寨没有接受。

一直到2011年,柬埔寨和越南开始加快边界的划界,到2012年6月24日两国确定最后一段边界。

随着边界问题的彻底解决,而今日柬埔寨的核心区域再度回归到洞里萨湖流域。这里承载了一千多年前柬埔寨的光荣和辉煌,也将继续提供柬埔寨发展的地理和物产支撑。

结语

柬埔寨曾经有过繁荣,有过衰落,而今局势和缓,开始新的发展征程。

近年来,柬埔寨的旅游业和纺织业发展迅速,在柬埔寨的领海内发现的石油资源也为柬埔寨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而且随着柬埔寨的政局稳定,有更多的亚洲和欧洲国家来到柬埔寨进行投资。

近年来柬埔寨和新加坡合作,在金边塔克茂市成立了首个智慧工业物流园区,这让人们看到了柬埔寨经济发展的美好前景。

俯瞰洞里萨湖浩渺的湖水,穿越豆蔻山、扁担山和广袤的热带丛林,这片土地渴望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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