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我 慧 言
澄 明 君 心
一、惊喜与埋葬
1、序曲
接下来，故事的主角，可爱的女孩，姗姗来迟的美丽，终于要登场了。
在她正式登场之前，有必要说说我心中的美丽女孩。
而这和列夫·托尔斯泰以及他的《安娜·卡列尼娜》有关。
无从忆及，初识安娜是什么时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非中师时。
然而，故事的主角就是安娜，或者说是年轻时的安娜。
因此，还请朋友们耐着性子，听我这离题万里的序曲。
2、惊喜
伏伦斯基……忽然觉得必须再看她一眼。
那倒不是因为她长得美，也不是因为她整个姿态所显示的风韵和妩媚，而是因为经过他身边时，她那可爱的脸上现出一种异常亲切温柔的神态。
他转过身去看她，她也向他回过头来。她那双深藏在浓密睫毛下闪闪发亮的灰色眼睛，友好而关注地盯着他的脸，仿佛在辨认他似的，接着又立刻转向走近来的人群，仿佛在找寻什么人……
－－《安娜·卡列尼娜》
相信，每个人的记忆与生命里，都曾遭逢这样的偶然遇见。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来。
－－“茶花”烟盒上的诗，作者不可考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行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戴望舒《雨巷》
这样的偶然，总给人怦然心动的颤栗；
如此之相遇，总给人相见恨晚的惊喜。
虽然，当时，亦有，正中心头，打一个包袱，再也不回头，跟她一起下扬州的冲动。①
3、埋葬
然而，永远正确的现实，总是授予美丽的冲动以魔鬼的桂冠。
于是，太过听话的大人，总是赋予纯净的孩子以怪胎的美誉。
于是，那智慧沧桑的老者谆谆告诫于单纯幼稚的青年：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
于是，我们，只能呆立原地，含泪目送，送一段青春远行，送一个姑娘远嫁，送一个梦想远葬异地他乡……
然后，还是，那把油纸伞，寂寥的雨巷；还是一人，独自彷徨，彷徨又寂寥，绝望又希望……
我知道：
你对我仍有爱意
你对自己无能为力②
二、列夫·托尔斯泰
1、逃离
然而，我知道，在这满布着各种早殇、夭亡或正寝；殉国、就义或溺情；或死于牢狱或亡于流言的石棺灵寝或丛冢墓穴中，有一条小路，通往远处－－
风儿低吟、大树荫庇的无名墓冢，那里埋葬着曾经“逃向苍天”的列夫·托尔斯泰：
托尔斯泰：我要走了，我终于……终于……突然下了决心。
……
托尔斯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上哪里都行，只要能快快地离开这种虚情假意的生活……上哪里都行……世上有的是路，到处都可以找到让一个老人安然死去的一堆稻草或者一张床。
……
托尔斯泰：不，不，什么也不要，我的天哪，我们不能再犹豫了……我也不愿再等了……为了等待这一时刻，等待这一信号，我等了26年……赶快，杜山……要不然，就会有人出来阻拦我们。拿上那几张纸、日记本、铅笔……
－－茨威格《逃向苍天》
２、写下
陌路人忧伤地走近来
走近来 向我笑了笑
－－木心《素履之往》
不必难过，因为，逃离之前，他已经为你写下了伟大的诗篇－－写下了《安娜·卡列尼娜》的惊艳……
不必哭泣，因为，远走之前，他已经用琴弹出了动听的乐曲－－唱出了那陌路人忧伤着走近的微笑……
３、惊艳
在这短促的一瞥中，伏伦斯基发现她脸上有一股被压抑着的生气，从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笑盈盈的樱唇中掠过，仿佛她身上洋溢着过剩的青春，不由自主地忽而从眼睛的闪光里，忽而从微笑中透露出来。
她故意收起眼睛里的光辉，但它违反她的意志，又在她那隐隐约约的笑意中闪烁着。
－－《安娜·卡列尼娜》
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从纷纭繁复的现象背后传递了一种纯粹简约；
那么，这车站的邂逅，则于简约纯粹之中传达出一种繁复纷纭的意象。
瞬间相遇，惊鸿一瞥，洞穿肺腑。喧闹、人群，全都隐去，只是两人，四目相对，深契于心。
刹那芳华，照亮一生幽暗；
芳华刹那，写定一世命运。
……待续
①化用吴妫《摘石榴》
②化用林忆莲/李宗盛《当爱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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