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天的更新,每至夜深才能开始,或是凌晨方才完成。
完成之后,悄然尾随巨大的满足,欺身而来的是无法缝补的忧伤,还会有无边的虚空,无法爬出的深渊。
像《动物做爱后忧伤》,情感瞬间的巅峰之后,往往会有瞬间的跌落与无力承受的巨石砸下。
我能做的只是躲闪与转移。然而。这样的转移大多时候并不奏效。因为那时,我还未有足够安静,关注的点还停留在虚无与疾痛的一边。
有时,看不上几行文字,便会拿起来手机,本想看看后台的留言。却于不觉不知中为别的热闹的信息捕获,渐渐沉入,迷失。
直到,猛然惊觉。方才发现最初的愿望,愈行愈远,甚至不见来路,于是后悔,醒悟。
可能,第二天,又会覆辙重蹈,故伎重演。
勉力早起,跑步,拍照。
汗水,还有镜头的风景,往往会触动些什么,心中有莫名的感动兴发。
回来的路上,简单的早餐(只是为了不过多的浪费时间)。
至家,依然是生活的繁杂:
卫生间,蹲马桶,读几篇木心的《聊以卒岁》。
烧水,泡浓茶。
冲澡,趁机洗洗袜子。
终于,跳出尘杂,身心俱静地,书桌前坐下。
读书,偶有所感,在日记上写写划划。
猛然,觉得话题过大,打开笔记本,把夜晚完成的更新前置。
如此,更新之后定会爆发的虚无,便也前置到白天发作。
或许,这是与之周旋,对付她的,目前的最好办法。
内心的忧郁虚空,是伴随一生的会反复发作的慢性病。
对她的躲躲闪闪,敷敷衍衍,或是暂时的治愈,往往遮掩了更大更深的危险。
她的暂时消退或是表面治愈,有时只是延宕了下一次的发作时间。
下一次的发作会更为可怕,你却在无形中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张小娴说,对付失恋的病痛,万年不变的方法就是时间和新欢。
如果时间和新欢也不能胜利,原因只有一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对付慢性病,需要终生服药,也需要新药的不断寻找与开发。
因之,除去暂时的转移之外,你需要在足够长的时间里,让她随风潜入,或是与之不停的邂逅遇见;或是身体悄然的生长,无声的强壮。
那是,外在世界的无形拓展与扩充,也是内心世界的独自丰富与深刻。
02
我曾经写过,生命是宜动又宜静的。
正如生活,同时需要速度和效率,从容和安静。
清晨,快速的起床。
公园,奋力的奔跑。
洗澡,穿衣;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整理书桌,生活的琐屑里,你要讲求快速高效。
然而,有些事又要从容安静地去做。
读书,写字,还有那些与心灵相关的事情,丢失了平和安静的心态,缺少了理性掌控下热烈的感性,心浮气躁的快速只能是重复无聊的低效。
只有舒缓从容的节律,才能带来优雅温润的效果。
否则,只能流于表面的匆忙,与一无所得的勤奋。
否则,日子只是流水样徒然逝去,回首空留怅惘。
电影《碧海蓝天》说:
每个人心底或许都有一片孤独而自由的大海,我们往往在深夜,独自潜入其中。
有时又因为潜入的太深,而思念陆地上的灯火。
大多数人一生都在这两者间或穿梭或犹疑。
得到的无聊与未得的痛苦之间,唯一的破解之道在于:
前往追求时,要有速度和效率;担负虚空时,要有从容与安静。
从容地品味获得的安宁与满足,坦然地直面未得的孤独与缺憾。
03
如何才能拥有对外在事物的敏感,与对内在时光的顿悟。
如何才能拥有敏感顿悟里的写作,拥有随敏感顿悟而来的灵动生活,与生活里的成长。
任何故事的发生,需要你做大量的准备,并且满怀期待。换言之:
自身的准备和积累,过往的经历与体验,决定着你对某段文字,某个事件,或是一截时光的敏感程度。
因为,很多东西,只有达到一定的浓度,累积某种的厚度,抵达一定的深度,攀登某种的高度,才有自我生成的可能,才有被外在的物或人引爆的可能。
才会有芽的萌动,叶的吐绿,花的盛放与惊艳,人生高潮与巅峰的体验。
就像瓦斯的爆炸,首先要有充足的氧气量,较高的瓦斯浓度。然后,外在的火或热源,瞬间引爆。
就像爱情的发生,内心要有足够的期待与渴求,当饥渴被需求,改变被期待。
如果,足够完美,或是单向度的完美——或玉树临风,极具颜值;或温柔如水,温润如玉;或忧郁沉静,才华横溢的异性的出现。
故事发生的条件,便已全部具足,需要的只是某一段时间,某一处地点,某一个合宜的契机。
故事,有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异峰突起的;亦有从容铺垫,行至半途,陡生波澜的。
像爱,有一见钟情的,有日久生情的。然而,只有让你不断重温回想的,才可称为爱。
像课堂,有开篇夺目的,有中间耀眼的,有收束悠长的。然而,只有走出教室,念念不忘的,方才称为成功。
故事,华彩的大多不长;人生,绚烂的往往瞬间。
高潮过后,复归平静,往后余生,平淡悠长。
只是某个错认的背影,某些慌乱的微笑道歉;
某个相同的场景,某些缤纷错乱的往事碎片;
某个下意识的动作,某缕不经意的怅惘,某段无奇平淡的文字,某种似曾相识的快乐或忧伤,某个人,某段记忆,便在时光里溯游重回。
你拼命地想要忘记放下,她却偏执倔强地守在那里。
你不断回首张望,从中汲取丝丝缕缕的温暖和力量。
04
如果有一天:
你不再寻找爱情,只是去爱;
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
你不再追求成长,只是去修行;
一切才真正开始!
——纪伯伦
或者,当我不再追问成功还是失败,不再探询意义的有无。
只是去爱,去虔诚地写下。写作与生活才是自足和丰盈的。或是,当我忘记了开始与结束,也不再去想行过还是完成。
在余韵悠长的漫长回忆中沉醉,也在准备与期待里醒来,看平地平旷,花落缤纷,看天空高远,白云消长。
开始明白:无法承受的苦痛,你要不露声色地吞咽下去。
无趣无味的生活,你要不留遗憾地超拨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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