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爱情的故事和传说——重读《我与地坛》（8）

1

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连同迟到的欢喜与满足——

为她，也为她曾经的期待与渴望；

为我，为已经达成了的我的、她的、也是我们共同的渴望与期待

         

地坛里，被遗忘在偏僻角落里的矮树丛，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

我爱她，仗着她逃出这空虚和寂静，逃出把我紧紧绑在轮椅上

逃出困我于不见一点星光的深井中，已经整整两年

         

终于，我达成了她生前的愿望；在重重围困之中撞开了一条路

终于，深切的愿望、无声的低语被布告天下，登门的记者很多——

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

终于，我让人群被我深深的打动

         

忍住悲伤，摁住心烦

逃出四围，如潮水般汹涌的掌声

躲进印满我的车辙、摞满你的脚印的小公园

躲进你寻遍满园、未曾寻见我的安静的树林

         

2

又是雾罩的清晨

又是四围的虫鸣

又是草叶上滚动、聚集、訇然坠落

倏然之间奋力摔开万道金光的露水

         

又是鸟儿归巢的傍晚

又是暮色四合的黄昏

又是小公园里最为落寞的时分

又是那群雨燕清越苍凉的歌音

         

合上双眼，只是想要告诉你

噙住泪水，只是想要说一句——

你一直在我心中，从未去远

         

迷迷糊糊听见风正从树林穿过，真真切切

恍恍惚惚——看见昨日的风正在胸中蒸腾

         

3

只是到了这样的时候，方才意识到——

万千拥挤的人群之中

从此不再有你的身影

         

只是到了，你我的人生

第一次感到光荣的时候，方才明白——

你不可能，再来小公园，再来唤我回家

而我，终于，失去了你

   

只是到了这样的时候

纷纭的往事，方才在我的眼前幻现得清晰

你的苦难与伟大方才在我心中渗透得深彻

         

生前，你没给我留下什么——

隽永的哲言，要我恪守的教诲

在你离世之后，你艰难的命运

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

         

4

反反复复，兜兜转转

在流转的光阴里在我的印象中

较之从前，愈加鲜明愈是深刻

         

直到某一天，我在小公园里

无处可去似睡非睡挨到日没

心神恍惚中，见那古祭坛上

落满黑暗，又渐渐透出月光

         

直到某一年，我在这园子里

撞见一个老太太，她说：你还在这儿哪

你母亲曾问我看没看见那摇轮椅的孩子

然后问我：你母亲，还好吗

         

直到那一年，直到那一天

方才领悟，仿佛如同看见——

你一直在我身边从未去远

         

5

你是那童话里的公主

我是迷失地坛里偶遇女巫的小鹿

最狂妄的青春里，最黑暗的雷击

         

故事，就此拉开大幕

命运布下神秘的浓雾

恍恍惚惚，是谁在哭

有谁，驮走我的孤独

         

你是我致命的情人，一次一次对我说——

一刻也不想离开我，一次一次对我说——

时间，已经不早了；时间早已不早了

可你一刻也不愿离开我一刻也不愿离开我

可是，上帝手中葬礼的号角已经吹响——

         

你是童话里的公主，孤独又多有苦痛

天堂召你回去你却一直留在地狱之处

         

后记：

1、此文由五首十四行诗组成；

2、写作此文夙愿已久，个中因由异日阐明；

3、参考文字——

周树人《伤逝》

史铁生《我与地坛》

唐思淼作词《枕边童话》

李宗盛作词《我终于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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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请早

         

写于夜色中的沅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