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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赵绍琴有感:浅谈外感要避免的诊治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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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7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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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治病亦是如此。

除却病人不配合医嘱,病程拖长的,那就是诊治失当。

最近局势的关系,又拿出了赵绍琴的书来读。中医讲究的就是浸淫,日日不离类似于外语语感的“医感”。而赵老又是我自学中医以来,外感的理论与水平俱居top的一位。

可能有人认识他是作为“肾病大家”。这也没错,赵老攻克肾病五十年,在最后的二十年里,开始结合温病治法。肾病亦属邪入营阴血分,何况慢性肾炎往往发展自急性肾炎,而急性肾炎又往往起于一次或多次外感。

赵老的身家功底,还是在于外感。之所以不说“温病”,是因为真正牛逼的外感大家,伤寒学得必定也是顶级(如叶天士),且对他们而言,伤寒和温病早已融会贯通浑然一体了。

关于赵老治外感、肾病、白血病等医疗经验,以后陆续分享。

这里先浅谈需要避免的诊疗失当。

一、在表(卫)要解表(疏卫)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至少要避免两个错误方向,过寒&过热

外感初起,在表或卫分,即有寒热、体痛、头痛、口鼻症状等。热度尚未较高时,解表疏卫是第一要务。这时若处理及时得当,理论上是不会继续发展的。然而,要么,错过这一初期阶段,想着扛过去,或者没有明显意识到自己已经得外感了。

要么,滥用药物,比如过于寒凉,辛散药缺位或比例很低,容易形成“邪陷”之态。赵老称为“凉遏”,气机受阻,邪无出路,郁而化热,形成高热,或生他变,如胃肠症状等。

但,过于辛温,亦是不对。纯辛温解表,只适用于表闭恶寒明显,同时又没有明显郁闭热像(如怕热、咽痛、口渴、舌苔有热像等)。否则很可能,不但解不了表,还会造成咽喉肿痛,甚至热闭邪盛而发展为急重证。仲景在《伤寒论》里列了桂枝的种种禁忌,可谓苦口婆心。

二、在里(气)要畅气通降

这个阶段,表证已经不明显了,而有肺胃肠的症状,比如咳嗽、胸闷、纳差、呕恶、便秘、腹泻等。此时用药着重在:畅气、化邪(湿、痰、食等)、清热(如有热)、通腑(如腑气不降)。只有气分热盛,无表闭,且无有形邪阻时,才能纯用寒凉,否则仍会形成赵老所说的“凉遏”。

我看网上有中医贴了一张发烧小孩儿的舌苔照,舌头前部布有红点,但舌苔白厚腻略有泛黄,他说要上石膏。没有其他四诊信息,倘若确属热盛,石膏是可以用的,但仍要判断是否同时有湿阻和食积等。小孩子脾胃尚弱,即便是平时,也容易有积食,何况外感时。这种舌苔,依我看,至少是不能纯用寒凉的。

三、凡是夹湿要化湿

湿热、湿温、寒湿、温热夹湿...只要有湿阻之象,用药必定要考虑化湿。芳香化湿、风药胜湿、淡渗利湿、苦味燥湿…根据情况灵活运用。

一般来说,寒湿相对用药会精准,因为寒与湿,皆为阴邪。但是,热与湿共存时,由于一为阳邪一为阴邪,要做到精准,并不容易。

苦寒药看似可以两全其美(燥湿清热),但湿本身最怕气滞,也是最容易被“凉遏”的。可借鉴古人的三焦法,分别对治:上焦重宣,中焦重化,下焦重渗,同时可用行气药畅通三焦

热不太盛的情况下,湿去气畅热亦散。如热盛,可酌加清热,当然最好这个清热药本身亦能给邪出路,比如(以小便为出路的)滑石、竹叶等。吴鞠通的三仁汤即是一个可借鉴的代表方。

发热的本质,是“郁”。人体升降出入的气机不畅,散热失灵,温度平衡被打破。

作为医者,要找到这个开关,并及时有效打开。

邪闭体表,解表就是开关;气机不畅,畅气就是开关;痰湿阻滞,化邪就是开关;饮食积滞,消导就是开关;血瘀不行,活血化瘀就是开关;气分热盛,直折热邪就是开关;火旺津亏,清热生津就是开关…当然,多个开关并存时,分清先后主次。

优秀的医者,不止于“降温”,更要及时高效地阻断外感的一切发展可能,且,不遗留任何后患(包括可见&不可见的),取得直线成果,不饶任何弯路,免去病人不必要的受苦。

前提还是要先学好外感。张仲景、刘河间、叶天士、吴鞠通、薛生白、王孟英…以及赵绍琴,不妨古今结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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