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有没有自由意志？
这个问题尼采回答，叔本华回答，没有。尼采跟叔本华俩人，某些观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在这个问题上非常一致，人类是没有自由意志的，世界是"永恒轮回"的。
否定自由意志的哲人还有很多，从生理学上做过的实验也不少，就在昨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严锋老师发了这样一条他十年前发过的微博：
2004年在里昂进行的一项实验中，科学家要求参与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中任何时刻按按钮，一些脑电仪器详细记录了脑电波细微的变化。结果表明，脑部活动先于主体对"行动"的意识！当然，这个实验还不足以推翻千百年来神圣的自由意志观念，但也足以让笛卡尔这样的伟大哲学家吓出一身冷汗了。
"脑补活动先于主体对"行动"的意识"，在你的主体意识想按之前，大脑已经产生了电流，脑活动先于意识。
当然，这样的实验不足以推翻自由意志。尼采在《善与恶的彼岸》中是这样谈论自由意志的：
"的确，一种理论魅力最小的地方并不在于它可以被驳倒：正因为它是可以驳倒的，许多思维比常人敏锐的人才会对它产生兴趣。"自由意志"这一被人反驳过上百次对理论之所以经久不衰，其原因可能也在于它具有这种魅力；一次次地有人路过，自以为足够有力可以将它驳倒。"
去年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曾反复玩味这段话，并把它记了下来，尼采对自由意志的态度究竟是什么呢？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1自由意志是可以被驳倒的。2但路过的人驳倒的并不足够有力。
这跟他前面提到的追求真理毫无意义的观点是相映照的：
"为什么所有印度，希腊与德国的哲学思维都令人奇怪地相似，仿佛出自同一家族？这个问题很容易得到圆满答案。只要哪里存在语言之间的亲密关系，由于共同的语法规则——我的意思是，由于被相似的语法功能无意识地控制和引导——的影响，哪里也就必然从一开始就为其哲学体系的相似发展道路与发展顺序做好了一切准备。"
也就是说，因为语言之间的亲密关系，所谓的真理在探索之初早已恒定，大家发现最后经过苦苦冥思，存在语言亲密性的不同国度间大家 追寻到的真理是一样的。
再谈谈叔本华对这件事的看法，叔本华在认识到世界是永恒轮回之后，也就是一切都是恒定的，天性确定，智慧遗传自母亲，勇气遗传父亲，后天的一切同样也已确定，你的选择不是你的选择，是必然会做出的选择。他跟尼采分歧最大的地方就是对幸福的看法，叔本华认为幸福是痛苦的免除，尼采认为幸福是力量的增加（权力意志）。
叔本华无疑是很有智慧的人，但他智慧所散发的虚弱氛围是我所不喜欢的，不再多谈。
再回到最初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关注研究"自由意志"是否存在这样一个问题？
当我们回首过往的时候，是否发觉很多选择在我们主体意识做出之前其实早就做了选择，当时感受不到，事后才有所察觉？
人类本身是否是一种"程式化"的存在？如叔本华所说，欲望满足不了，人焦虑痛苦，满足后空虚，又出现下一个欲望。
包括前述《穷查理宝典》中，芒格把人类类比蚂蚁，讲那些被邪教一周时间洗脑变成行尸走肉的人，认为他们是初始程序被利用，犹如一台机器被操控，人是否就是程式化的？
"主宰客观世界的规律，其本质起源历史目的是什么？以及比这些更加令人恐怖的问题——人们是否可以认为规律的存在一定有其目的性；什么事人类生命的合适终结形式；上帝是否存在以及其属性；断言上帝的存在有何意义，如果有，是什么意义；创造或评价那些美好或卓越事物的最好方式是什么；主宰个人或社会精神生活的规律是什么，以及人们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主宰自己或者互相主宰，原因又是什么，等待"
想起这样一串比我以上概括更加深刻简洁的提问，摘自《美国大学的知识分子生活》以赛亚 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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