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里横七竖八堆满了格式各样的行李:大大小小的拉杆箱,各种颜色的编织袋、大布包。坐着的乘客有的疲惫地低头闭眼小憩,有的面无表情刷着手机,站着的乘客和行李争抢着空地,站在行李间空出来的狭小的地方。在车厢门边的地上,蜷缩坐着一个男人,黑色的大头皮鞋鞋头,皮子一小块一小块地脱落、卷起,宽松的牛仔裤磨得发白,脚边处布满了泥点子,粗糙土色的手握着一个绿色的塑料杯子,枣红色的棉袄,臃肿发黑,头上一片片白色的头发,淹没了零星的一根根黑发,像是严冬枯黄的小草,了无生气。车厢安静极了。
“叮叮叮”车厢门开了,上来了一位大妈,左手拎着一个方形的包。大妈一步跨过门边男人的脚,左右躲闪,挤过层层行李和站着的乘客,走到一位正在低头刷手机的男人面前,站稳后,右手开始在包里面摸索,继而又把包拉开得更大,低头翻找。不一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本子,眯着眼睛一页页翻开,锁定在一页后,拿着本子指着上面的字,对着坐着的男人说:“这是我的病历本,你看,我生病了,能让我坐一下吗?”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妈,干脆地说:“当然。”男人拿起压在腿上的行李,起身。大妈一屁股坐下,嘴里说着“谢谢”。
男人站起后,挪向立杆,由于立杆下面放着其他的行李,不得不站在尽可能近的地方,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脚上,上半身斜着靠在立杆上,眼睛看向远处的车厢发呆。大妈坐下后,收起病历本,从包里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线,津津有味地看起视频来。
“叮叮叮”又一站到了,打断了发呆的男人,收回放空的视线。余光一不小心,看到了大妈正在戴着耳机看手机,身体似乎还随着音乐轻轻摇晃着。男人直起了上半身,默默地看着。
“你好,刚才让我看的病历本,可以让我再看一下吗?”
更多小精彩,扫描关注吧~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