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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期·争鸣四】再见,1988——《请回答1988》剧评(吕行同学)

有一部经典的韩剧最近又频频被提起,于是我抱着“久仰大名”的态度点开了这部剧。

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我也不属于那个国家,我对1988年与韩国的全部了解都来源于影像、书籍、资料以及大人之口,我似乎本不应该有那般真切的感受,而我却最终为它的真实而动容。为什么?我想是因为情感吧,因为亲情、友情、爱情、邻里之情……这种种情感于人类社会而言是共通的,它们可以随意地穿过时间长河、跨越地理限制,使每一个人感到得到共情、受到震撼与感动。

情感

豆瓣上《请回答1988》的标签是“爱情”,可我却认为,这部剧中的爱情固然有趣,可最动人心弦的却是这样几种感情。

一、亲情

只要我爱的你幸福,我怎样都好。这世上或许存在着一种无缘无故的爱,那就是亲情。

《请回答1988》中花费大量笔墨着重刻画与表达的一点,就是亲情。

虽然讲述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故事,但是其中体现出的家庭相处模式,无论在韩国还是中国,无论二十还是二十一世纪,都出奇的相似。妈妈总是在忙忙碌碌地操持家务,对着儿女唠唠叨叨;爸爸总是最为嘴硬心软的那个,不太会表达,但却深爱着妻子儿女,是一家人的支撑;兄弟姐妹间很少有兄友弟恭的,每天都是吵不完的架,可在外人面前,却个个都是护犊子的好手。

剧中我第一次被亲情震撼,是宝拉瞒着家人,跑去参加示威游行后被警察局的人带走,妈妈从家里追着女儿跑出来,因为被绊倒脚还流着血,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爆发出了几乎不属于一个家庭妇女的力量,她坚定地把女儿护在身后,冰冷的雨水砸在她的发上、脸上,她的自尊在大雨中被冲刷得干净,可她不在乎,她撕心裂肺、她百般恳求,她几乎变得胡搅蛮缠,她只是想护着女儿,不想让女儿这一生有任何污点,为此,她可以不顾一切,她可以放弃自己,包括自尊心。宝拉曾经偶尔觉得妈妈很丢人,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连起码的脸面和自尊心都没有,可是在那个雨夜,被妈妈死死护在身后的宝拉,终于低下头对妈妈说“我错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妈妈比起她自己,有更想守护的。“人真正变得强大,不是因为守护着自尊心,而是抛开自尊心的时候。”

宝拉还是进了警察局,她背对着守在外面的妈妈,不发一言。可妈妈丝毫不怪她,眼中写满了关切和焦急,她手里拿着一根香蕉,想要给宝拉,那代表着一对父母对于儿女几乎没有边际的包容与爱护。此时成爸爸也等在警局门口,皱眉抽着烟,可是当金爸爸对他说等宝拉出来要狠狠地训斥她后,一向表现得恨不得要打死女儿、断绝关系的成爸爸却说“为什么要骂她,她没做错什么。”其实,孩子还是父母心中的骄傲,他们阻拦她,是怕她受伤、怕她受苦、怕她不管不顾冲在前面,害了自己。他们宁愿女儿不用那么出色、不用出人头地,每一对父母心中最大的希冀,都是孩子能够平安健康。

还有一集中,单亲妈妈金善英收到了母亲要来探望自己的消息。善英完全明白母亲来的意图:“老婆子担心自己女儿吃不上饭,所以来看看”。于是她又是化妆打扮、又是向金家借煤炭,填满自己几乎干干净净的储藏室,只是想在母亲到来之前营造出一副自己生活富裕、无忧无虑的状态,掩盖自己的困苦,好让母亲不要担心。终于迎来了母亲,母亲也确实像她希望的那样,对她的生活表示欣慰。妈妈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她本来以为就这样瞒过了妈妈,松了口气,却意外发现了妈妈留给了她一叠钱和一封信。信很短,写着:“妈妈也没有钱,没能给你多少,女儿你买身新衣服穿吧。我亲爱的女儿,不要觉得低人一等,你没有做错什么。”她把信轻轻折了起来,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皱褶泛黄的钞票,笑着笑着就哭了。

“听说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到了妈妈的年龄,妈妈仍然是妈妈的守护神。妈妈这个词,只是叫一叫,也触动心弦。”
成家奶奶去世了,三个孩子连夜赶回去奔丧,见到的却是一派热闹景象,大人们高声笑着,聊天吃饭,这让他们一度产生了错觉,他们疑惑于爸妈为什么丝毫不见伤心的神色,难过于为什么他们对奶奶的死那么冷漠和麻木。直到远在美国几年不出现的大伯回家,爸爸和姑姑们才扑到大哥怀中嚎啕大哭,他们问大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大伯也哭了,他向母亲跪拜,然后紧紧拉住了弟弟妹妹的手。
大人们强装坚强,是因为他们是家人的依靠,一根支撑着家庭的顶梁柱,不能倒塌,所以他们要忍着、受着,假装自己是真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能够放肆地哭、开怀地笑,那证明这个世界上,那个永远把你当成孩子的人尚在,你可以不管不顾,可以无所畏惧,可以不用坚强,可以不必被迫长大,其实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和无忧。
家人是避风港,是后盾,是刀鞘。也许我们是最常和家人发生争执、矛盾的,但那也恰恰证明,我们可以对着家人袒露情绪,家人可以包容我们一切尖锐和利刺,接受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有他们在,就不用害怕失败,不用羞于回头,只要往后一步,就可以触碰到他们坚实的胸膛,退到他们温暖的怀抱中。
很多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说出来其实大家都明白,可我们从没有去关注、思考过,而这也许是我们和家人矛盾的来源,我们经常会为外人考虑很多,却总是习惯性忽略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寻常,也太重要。我们可以对他人脱口而出表达满腔爱意,却往往连一句“谢谢你”和“我爱你”都无法张口对家人诉说。
我们常常会怪罪家人“不理解”我们、“不支持”我们、“不在乎”我们,但是“1988”告诉我们,不是不理解,是缺乏沟通,是不知道我们心中的想法;不是不支持,他们是只是从保护者的角度出发,害怕我们委屈、受伤;不是不在乎,是羞于表达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深刻的爱意。
我们在家人面前展现真正的自己,不用伪装、不用遮掩,我们会向家人分享喜悦和委屈,可有时候我们又会在家人面前封闭自己,有些话是说不出口,有些事是怕他们担心。家人就是所有人际关系中最特殊的存在,也是最伟大的存在,亲情的牢固能超过其他任何感情,可我们却不能因为这样的稳固而去忽视甚至伤害,不要害怕表现我们对家人的关心和理解,因为这样会造成裂痕;不要觉得没必要沟通,因为他们很需要;不用担心真心会被背叛,因为家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能幸福。亲情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我们可以不在乎一切外界的声音,但是家人的支持永远是我们生命最大的动力。

二、邻里之情

在这个人人自扫门前雪的时代,邻居只是邻居,我们与邻居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他们住在我们家附近”,而至于邻居家有几口人、姓甚名谁、甚至于长什么样子,我们可能都不清楚。尤其是大城市中,我们总保持着这种礼貌的冷淡和疏离,我们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我们不以为意,却忘记了邻居的重要性,忘记了“远亲不如近邻”,忘记了原来我们与邻居还可以有那样亲近的关系。
《请回答1988》给了我们另一个答案。
一顿晚饭四家人一起吃;谁家大人临时有事,·家里的孩子其他几家都是抢着照顾;无论家庭富裕与否,都从不吝啬于金钱;孩子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再亲近不过的挚友;一家遇到困难,四家赶来援助。他们会聚在一起品尝珍奇的美食、打花牌、讨论丈夫孩子;他们随手打个电话或在院子中喊一句,热情的邻居就能随叫随到;他们可以郑重其事地开会讨论应该给珍珠送个什么圣诞礼物;他们会每天轮流照顾陪伴生病住院的崔爸爸……大门和院墙仿佛只是一个房子中不同房间的隔断,他们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家人。
人类社会总是免不了阶级的划分,可在这一条街上,无论职业为何,无论贫穷抑或是富有,无论你是家庭美满还是孤儿寡母,在这里都不算数,双龙洞的邻里街坊,没有任何等级划分,他们互相尊重、互相帮助,这里没有嫌弃与鄙视,也没有嫉妒和仰望,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纯粹和干净,他们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造物主则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
于是见到这般景象的我们,有过这样经历的人,会因此产生怀念;没有体会过的人,便不禁心生艳羡和向往。
我们有着比1988年富足数倍的物质生活,却再难以换来1988年的邻里亲情。

三、友情

《请回答1988》中的友情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重头戏。
双门洞五人组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跑遍街上每一个角落的最好的伙伴。金正八是个冷面学霸,有时还会毒舌呛人,却在暗中关心照顾着每个朋友;成德善是五个人里唯一的女孩,却因为性格大大咧咧被当成了哥们;崔泽是个天才围棋少年,不善于表达,但却总是将自己最可爱柔软的一面展现在朋友面前,是当之无愧的团宠;善宇是个贴心暖男,看着乖巧,实则热烈勇敢;东龙则是个在教导主任父亲手底下锻炼出来的鬼点子大师,经常是五人组中的乐趣来源。

他们每一个人都个性鲜明,在这个小团队中担任着不同的角色,每个人也都是这个五边形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他们会斗嘴、互损,在彼此面前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们也会互相关心,彼此都是遇到困难之时最先想到的人。他们凑在阿泽的房间吃拉面,寒冷的冬天挤在一张棉被里取暖……他们一起从开裆裤穿到西装礼服,他们互相成就、圆满着彼此的青春,他们互相陪伴的十几年中,成为了彼此除父母外最重要的人。
飞扬的少年和少女在巷子中追逐打闹,奔跑的样子像是穿过了光阴,他们纯粹而热烈,他们闪闪发光。

群像

《请回答1988》的群像戏是一绝。这部剧里有男女主角,但却不是绝对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在这小小的双门洞中,构成了一篇浮生百态众生相。
善宇妈妈含泪问道:“我都这么拼命地生活了,就我一个人这么痛苦吗?”
不是的,善英,其实众生皆苦啊。
剧里的五个家庭,没有一个是完美无缺的。德善家中,爸爸成东日是个挣得不多,却同情心满涨的“滥好人”,家中养着三个孩子,经济异常拮据,十几年来住在一个小小的半地下室中,吵吵闹闹是生活的常态;善宇的父亲不在了,母亲靠着父亲的抚恤金,孤身一人拉扯两个孩子,她有骨气、要脸面,却经常因为贫穷不得不向邻居家的两位姐姐借钱,她因为丈夫去世被婆婆骂作克夫的女人,安身立命的房子还一度被婆婆抵押出去,差点拍卖;金正焕家比较富有,可是多年前他们却是最贫穷的一家:爸爸金成钧送过外卖,妈妈罗美兰艰难地支撑家庭,改变一家人生活的转机是因为大儿子金正峰中了彩票。可是成了暴发户,一家人也经常被不如意环绕。爸爸活泼地过了头,“不着调”且抠门,经常把妻子气得无话可说,大儿子对于学习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感兴趣,连续多年考试却从未考上过大学,且从小患有心脏病,是爸妈最操心的存在,小儿子金正焕学习拔尖,却与爸妈不亲近;崔泽的妈妈早早去世,爸爸为了走出亡妻悲伤,带着儿子来到了首尔。父子二人都沉默寡言,从没有对彼此表达过爱。阿泽靠围棋比赛挣了很多钱,可爸爸也不知道怎么花,年复一年的守着他的小店“凤凰堂”,也守着他最爱的儿子。
这部剧中,有不少的争吵、矛盾,就像我们熟悉的那样,因为没钱、因为意见不合、因为这样那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爆发“战争”,轻则嚷嚷几句就翻了篇,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撂下狠话,说一句“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哪家人吵架吵散了,日子还是照样过下去,尽管还是免不了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请回答1988》就是这样,它用温情诉说着生活的残酷与不如意。我们会被感动、会因此开怀、会有所思考,我们看着剧中人的人生,却仿佛看到了自己,我们笑中带泪,可这就是生活。
双门洞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存在。可他们又是不同的,他们被现实的痛苦裹挟,却从没有被痛苦囚禁和击垮,他们在平淡中发现着乐趣与闪光点,他们总能对世间万物抱有热情与耐心,他们每时每刻对身边的人发散着自己满怀的善意,他们从不曾放弃过自己的温暖纯良。一成不变的不是生活,而是他们的信仰与善良。

生活的压力和苦难也许会继续下去,但那又怎样呢,一切都会解决的。十年前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慰家人与朋友的,十年后,这一点不会变。所有困难都会过去,因为正是这样虔诚而纯朴的信念,让他们挺过了人生中一道又一道难过的坎。
首尔市道峰区双门洞,承载的是一个社会、一个时代、乃至于一整个人间的缩影。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或曾经是那个为自己感受不到父母关心而委屈的德善、和爸爸矛盾频频的宝拉、心中感情汹涌却不知如何表达的正焕、父亲严厉苛刻,母亲为工作不着家的东龙、或者是小小年纪就要成为家中栋梁的善宇……
我们都是在平凡中寻找出路的普通人。生活呀,没有人能过得完全轻松容易,谁都有自己数不清的难处和烦心事,谁都要走一段坎坎坷坷的崎岖小路,无人能够幸免。可若说不同,那大概就是以怎样的心态去走过这段并不平阔的路吧。

圆满

剧的最后,其实结局算是很圆满了。
坚强独立了多年的善宇妈妈找到了依靠,和她的同乡哥哥在一起了,崔爸爸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雨天对她表白:“善英啊,天气这么冷,我们一起过吧。”就这样,水到渠成,两个孤独的人彼此靠近,两颗寂寞已久的心互相依偎,孩子们已经长大,他们不再有什么顾虑,最终决定携手度过他们的下半辈子。
德善和阿泽兜兜转转,最终甜蜜地站在了一起,两个傻乎乎的单纯的孩子,在彼此面前永远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善宇和宝拉冲破了同姓的阻碍,走进了梦寐以求的婚姻殿堂。宝拉和父亲终于对彼此敞开心扉,父亲那一封悄悄塞过来的信,让一向强悍霸气的大姐宝拉在怀中哭的像个孩子,也让我瞬间声泪俱下。爸爸在信中说:“宝拉啊,希望你不要忘记,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爸爸最珍贵的宝石了。我爱你,我的女儿,无比感谢你,成为我的女儿。

几乎每个人最终都收获了很好的结局,他们的善良得到了回报。
这是双龙洞的圆满,是1988的圆满,也是真诚与美好的圆满。

遗憾

可能对于很多粉丝来说,狗焕和德善的错过,是他们心中的意难平。
其实也怪不得正焕。他不像阿泽那样心思单纯直接,他虽然看似什么都不上心、不在乎,可心里考虑的却比任何人都多,阿泽和德善,好朋友和喜欢的女孩,他哪个都不愿意放弃,他也纠结、崩溃,于是就在这前前后后无数次摇摆和迟疑中成为了最终落选的那个人。就像正焕心急如焚地驱车去找德善,却看到阿泽和德善两人相对时所说:“搞怪的不是红绿灯,不是时机,而是我数不清的犹豫。”

我们可能会对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但那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所以放手去吧,勇敢一些,趁着年少轻狂,趁着一切还来得及。时间会流逝,所以时间带来离别,因此,时间给人们留下遗憾……若爱一个人,现在就说吧。
而对于我来说,最难过的还是看着昔日的伙伴和邻居搬离双门洞。就像《老友记》的最后,六个人留下钥匙,离开了公寓;像《生活大爆炸》的结局,坏了十二年的电梯终于修好……倒也不算是难平,毕竟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代在变换,再好的友邻也终有分开的一日。我感到伤心,大抵是因为他们相继离开,便代表着青春最终结束,1988划上句号。少年的期限很短,一生一次,再不能回头。
生活确实充满了无数的遗憾:曲终人散、无疾而终……有时候就像是一种既定的结局,避无可避。
有些遗憾可以弥补,可绝大部分都是无法回头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学会放下,学会释然,把遗憾当作一种比圆满更有艺术性的结局。旧事如同边角泛黄的旧照片,在某个角落,终有一天会失焦、模糊,灰烬随风而逝,生活总要继续。我们可以带着遗憾与难平过一辈子,但不可以一辈子深陷遗憾与难平,被囚禁住的不是记忆,是自己。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有时候遗憾,也是圆满的一部分。
所以,带着所有美好的回忆、父母朋友的期盼,大胆地往前走吧。双龙洞的那些年,是童年、是青春、更是此生珍贵的财富。

曲终

何谓青春,不过是家人、朋友、邻居、学习、游戏、秘密。
何谓人生,也不过是欢聚、分离、重逢和永别。
最后的最后,德善说道:“双八年,我们双门洞的故事就此结束。怀念那个时期,怀念那个胡同,并不只是因为怀念年轻时候的自己,而是因为那里有爸爸的青春、妈妈的青春、朋友们的青春,和我所有爱着的青春,也因为没能对那些再也无法聚到一起的年轻的风景最后问候一句而感到惋惜。如今对已经逝去的东西、对再也无法回去的时间,说一句迟到的问候:再见,我的青春;再见,双门洞。”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双门洞,都有一部《请回答1988》。那里承载着我们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与感情。

今天是母亲节,祝全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
对妈妈说一句 “我爱你”和“谢谢你”吧,还有,别忘了告诉她:“你也要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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