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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平安夜，外面好多小朋友头上的小鹿好漂亮。
他们的爸爸妈妈拉着他们蹦蹦跳跳，那么开心。
不时地有笑声和“圣诞快乐”的问候传过来。
我只有一个人在这里。
弟弟不理我，因为他怪我害得爸爸妈妈被派出所的阿姨带走了。
我不敢出去，怕其他人也怪我。
我也不敢说话，怕说错了话妈妈回来打我。
很想要妈妈快点回来，又害怕妈妈回来。
我知道妈妈回来了，也不会拉着我的手去外面。
妈妈总是在生气，总是要打我。
我的脸还肿着，背还很疼，头也像刀割一样疼。
别的小朋友的妈妈把红红的苹果放在他们的手中，
我那么羡慕，羡慕的想哭，可是我不敢哭。
妈妈回来要是看到我脸上有泪，也会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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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个喜欢穿裙子的老师告诉我们，
今晚会有一个戴着红色的帽子，长着白胡子的爷爷，
坐着小鹿拉着的车，趁着我们睡着来到房子外面，
然后从烟囱爬进房间，把装潢礼物的袜子放在我们的枕头边。
老师问，小朋友们，你们都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家乐说要一副象棋，紫涵说要和老师一样的漂亮裙子，承睿说想要全部的奥特曼……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的礼物，我想了很久却不知道想要什么。
老师问我，你可以想想，平时你在家喜欢玩什么呢？
我回答不上来，我从来没有在家好好玩过什么。
后来，我想到了，我对老师说，我想要笑。
老师愣了，问我笑是什么？
我说我想圣诞老爷爷给我送来笑，也给妈妈和爸爸。
这样，我们一家坐在一起吃饭时，都能笑着。
妈妈笑着，爸爸也笑着，他们都不打我了。
我也笑着，像别人家的小朋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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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好冷，冷得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好疼。
掉了一片的头发那里，头皮凉凉的，像有泪水在那里流。头发是几天前妈妈扯掉的。
我用双手抱着肩膀，看外面快乐的小朋友。
他们说圣诞快乐。
我也想学他们的口吻说，可是我不知道给谁说。
迷迷糊糊地，我好像睡着了。
我梦见了圣诞老人，那么温暖那么可爱的才能爷爷。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慈祥。
他拿着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我：吃吧，孩子。
我小心翼翼地把脸贴上去，也是暖暖的。
我张开嘴，轻轻地咬——我还没来得及尝到那个我很想尝到的甜，突然妈妈来了！
她一耳光将我打倒在地上，用脚不停地踢我的背。
她怒气冲冲地骂我，骂我不把苹果留给弟弟吃。
我惊醒过来，没有看到红衣服白胡子爷爷，没有看到苹果，也没有看到妈妈。
原来我不小心，头撞到了桌角，撞到了几天前的伤口。我的头真的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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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们都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我还在这里，我突然还是想妈妈回来。
妈妈，你回来吧，我怕，晚上好冷。
妈妈，我不惹你生气了好吗？
妈妈，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打我是因为我让你生气了。
妈妈，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所以我不应该让你生气。
妈妈，你和爸爸赚钱很艰难，所以我和弟弟要省着钱花。
不，弟弟可以多花，我应该少花，或者我也可以不花钱，好吗，妈妈？
我会按时做完作业，会认真检查错误。
做完作业我还帮你洗衣服。
妈妈你看，我还可以不用洗衣机。
这样，就不会用很多的水，也不会费电。
妈妈，你是不是不会生气了？
妈妈，我会把好吃的东西都给小弟弟吃。
我只吃很少就可以了，我其实也可以不吃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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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的爸爸每天开车送他上学。
他爸爸把车住在学校门口，然后帮他解开安全带。
家乐进学校门前，会转身和他爸爸拥抱一下。
紫涵的妈妈会牵着紫涵走过所有的路口。
快到学校时，她妈妈会帮她整理一下额前的头发。
紫涵走进校门口时会和妈妈说拜拜然后比心。
承睿的妈妈每天把他打扮得像个洋娃娃。
所以我们都喜欢和永远干干净净的承睿做游戏。
每天放学我们都能在校门口看到承睿漂亮的妈妈抱着水果沙拉等他……
我会躲在学校门口的柱子后面偷偷看家乐和爸爸拥抱。
我会在下一个绿灯亮之前目送着紫涵牵头妈妈的手走过一个个路口。
我会透过教室的玻璃看着承睿吃着妈妈的沙拉直到走得我看不见。
我好想有个拥抱，好想有人牵着我的手在红灯亮起之前走过马路，好想有人来接我，哪怕没有沙拉。
每次看到他们和爸妈那么温暖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哭了。
但我会很快哭完。
我害怕，害怕别人看到，害怕妈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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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说，湖南沅江有个12岁的男孩，
用刀砍死了自己的妈妈。
我永远不会这样。
妈妈生下了我，那么辛苦把我养大。
还给我吃饭，给我买衣服，让我上学。
我一直希望自己快点长大，然后可以报答妈妈。
只是我每次写作文时会难过。
别的小朋友会写自己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美好的妈妈，会写和妈妈之间很多让我感动得不停流泪的事情。
可是我什么也写不出来。
妈妈，是不是我太笨了，才写不出来那么感人的事情？
妈妈，如果你不打我，我也会写你是最好的妈妈。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千万别生气。
你也是好妈妈，只是我现在还有点害怕你。
可能 是因为我还没长大吧？
圣诞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答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儿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
——《挑妈妈》
圣诞
后记：也许，生活中的不幸远比我们知道的多。
一次次的面对被网络放大和拉近的各种悲剧，
我们发现自己其实有做的，太少太有限了！
写下这些，希望我们能时时告诉自己，
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悟已往之可鉴，知来者之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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