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水都”怎样做好“水生意”

　　根据《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上海要建设成为世界著名旅游城市、世界一流的旅游目的地城市。其中，水上旅游、邮轮旅游等领域的新探索将为上海旅游注入新活力。
　　在黄浦江两岸45公里岸线公共空间全线贯通、开放的当下，如何更好地让国内外游客感受上海的人文历史与生态环境，打造水岸联动的精品旅游线路值得思考。
　　德国的柏林和汉堡两座城市水网密布，有着丰富的水岸旅游资源和经验，他们的做法或将给上海带来一定的启发。

　　白天黑夜，走水路“捕捉”城市风景

　　柏林地处德国各联邦州中水域最丰富的地区，城市内部则有近6000公顷水域，约占城市面积的百分之七。柏林水域及森林面积最大的城区是特雷普托－克佩尼克区，那里有近2200公顷的水域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绿地。从东南部的米格尔湖开始，河流与湖泊交织在一起，呈现一片水上风光。在柏林西部，哈韦尔河及其众多的河湾、水渠及湖泊同样为这里造就了一片水的世界。
　　拥有发达水路的柏林开发了许多游船项目。事实上，相比驾车、乘车游览，观赏这座城市更有趣的方式是坐船。许多游客纷纷表示，柏林的引人入胜之处不胜枚举，但有很多城市美景只能从水上才可以“捕捉”到。比如，乘船在城区内自尼古拉小区出发至望景宫，经过柏林的老城与新区，好比是在细读一部柏林自中世纪至今的建筑史。
　　在首都的水面上，从早到晚游船往来，接待乘船游客年逾200万人次。现有的知名项目包括“施普雷河游览”、“柏林建筑水路之旅”、“23公里柏林桥梁之旅”、“柏林水中夜行”等。
　　柏林的水域是货运和客运的重要道路。早在工业化之前，城市的基础设施便依水而建。河流两岸的景象仍然见证着柏林工业化的过往。曾经，河流两岸大片的工业厂区和大型货场因“被时代淘汰”而闲置许久。但是，在城市“再出发”的过程中，人们对水岸边工业遗址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沿水地区逐渐发展成了居住、工作和休闲的人气地标。
　　比如，施普雷河湾处坐落着联邦总理府和议会与政府区建筑，议会大厦河岸边是联邦新闻与信息署及德国第一电视台首都演播室。在东火车站及东港之间的旧工业区和港区也被再利用，实现了再开发。距市中心举步之遥的施普雷和哈韦尔河畔则建造了成片的水滨居住区。
　　在水资源最为丰富的特雷普托－克佩尼克区，旅游协会开发了一套“黄色波浪”水上导航与信息系统，清晰地向人们提示船舶泊位和客位。该区的游艇港、小船码头和餐饮、娱乐协会均应用了“黄色波浪”，为水上游客提供餐饮、住宿、废物排放等方面的信息。
　　根据咨询公司的研究，柏林的水域旅游和水上运动项目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城市做好“水生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未来，柏林将继续探索河上豪华艇、出租船屋及水上饭店的经营，让更多人从水面上爱上柏林。

　　重塑形象，旧港区改造缝合“历史裂缝”

　　汉堡全称为汉堡汉萨自由市，它是仅次于鹿特丹的欧洲第二大港口，也是德国的第二大城市和外贸中心。汉堡位于易北河畔，内城与阿尔斯特湖相连，桥梁数量欧洲第一，超过威尼斯、阿姆斯特丹与伦敦的总和，堪称“千桥之城”。
　　过去一段时间里，在汉堡阿尔斯特湖南岸，华丽的住宅、商务楼、购物中心、博物馆和酒店建筑，组成了繁华的内城景象；而距此不远的易北河畔，服役时间最长的旧港口却遍布着半废弃的码头和仓库建筑。旧港区内有着极佳的水景，但发展的不平衡和两个区域之间遍布各处的铁丝网让市民和游客对那里望而生畏，而这两个区域之间的区隔只不过是10分钟的脚程。
　　上世纪90年代，这种状态让汉堡时任市长福舍劳博士忧心忡忡，他决心打破这道疏离的屏障。当时，汉堡已经是一个以商业和服务业为主的城市，在全球化时代，它的对手不只是柏林，还有欧洲乃至全球各大“世界城市”。对这样的城市来说，其中心区域对居民、就业者和来访的游客是否具有吸引力，日益成为决定城市未来走向的问题。
　　自从1988年上任以来，福舍劳博士已经推动了一系列中小规模的旧街区改造项目，颇有成效。在他任期的最后一年，即1997年，他宣布了港口新城建设计划。计划中，港口新城将成为一个把居住、休闲、旅游、商业和服务业结合在一起、具有水上特色的、富有现代气息的新型城区。不同区域间将融合组成一个崭新的汉堡市中心，它们之间的“历史裂痕”也将得以缝合。
　　2000年3月，汉堡市政府批准了港口新城总规划，制定了开发建设的一系列目标。2001年，新城建设开始。作为开发的基础，那里应用了疏导式的防洪措施，树立了“安全屏障”。全区岸边20米之后的地面被抬高至超过水平面7.5米-8米，足以应对区内的最高纪录水位。新建筑、新道路则建于抬高的地基上，而平时用作车库的建筑物地下层，也可以作为抵御洪涝侵入的堤坝。2003年，区内第一栋建筑落成，第一个板块开工建设。
　　这些年里，港口新城内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由著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标志性建筑而定义，其中最有名的，无疑是赫尔佐格与德梅隆建筑事务所设计的汉堡爱乐音乐厅。虽然建设耗时多年，期间还差点成为“烂尾楼”，但从方案公布之初人们就将它视作新城的形象代表。
　　公共空间是大多数人对一座城市建立印象的依据。港口新城有超过10公里的滨水岸线，试图打造丰富多样的滨水空间来发挥这个优势。规划中，依水而建的公共开放空间占了新城四分之一的面积，人们可以行走于亲水平台、步道、公园小径，感受港口与易北河的宽阔水面带来的清新空气。这些公共空间禁止车辆通行，全部由完善的自行车和步行系统进行连接。

　　水岸联动，从小艇走入红砖建筑群“探秘”

　　沿着易北河游览行经易北河群岛时，人们往往“按捺不住”，要去岸上那片修建于19世纪的新哥特式的红砖仓库一探究竟。那里曾经储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被人们称为“仓库城”，如今成了汉堡著名的观光景点。2015年，仓库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仓库城其实是一座“城中城”，长1.5公里，宽度150米至250米，面积为30万平方米。古旧的仓库街区构成了一幅独特的街景图。2013年起，仓库城正式转型，拓展出仓储外的许多新功能。目前那里仍是世界上最大的东方地毯仓库，有50多家地毯贸易公司。但为之带来生气的，更是旧仓库改建而成的办公楼、旅馆、剧院、演奏厅和博物馆。近年来，广告、服装展示等时尚创新行业也开始进入该区域。
　　对博物馆迷来说，一一探寻老建筑内部的博物馆可能就要花上好几天。仓库城内，“汉堡微缩景观世界”有全球最大的铁路模型场景；　世界上唯一的香料博物馆打出“闻、尝、碰”的口号；位于港口海关原址的海关博物馆则讲述了走私者惊险刺激的历史；汉堡国际海事博物馆内珍藏着23000件1:1250比例建造的船只模型、100万张关于航海的照片，还有大量船旗、勋章、奖章、手稿、证明文书、航海日志、明信片和菜单、航海家遗物、航海仪器等物品。此外，仓库城里还有汉堡地牢、阿富汗博物馆、盲人对话馆、汉堡艺术馆等多家独具特色的博物馆。
　　陆上玩累了，可以继续“水上漂”。由于整个街区与市内水道交织，许多游客还要水上游览一番仓库城。乘坐小艇，沿蜿蜒的水道随波逐流，品味红色建筑之美：位于圣安楠水岸的“仓库城市政厅”是一座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华美建筑。最东侧的桥梁上，可以看到“水上宫殿”最美的一面，这是一座位于水渠之间的半岛建筑。据称，仓库城是汉堡第一个内外皆有电力供应照明的建筑体，夜间游览时，800只灯具将仓库城红色的砖结构建筑和石桥映照得浪漫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