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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手记/告别

这是一篇昨天应发的日记,因为发过了走过2022,想要发送的时候,当天发送的次数已用完。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以为是辞旧迎新的开始,可是还有一些伤痛,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留在了昨天。当我编发今天的日记,又新增了姑父驾鹤西去的噩耗。

前两日,妈妈打来语音电话,告诉我乡下的W娘于2022年12月29日凌晨仙逝了。我问是不是和这个新冠病毒有关,妈妈说八九不离十。冷不丁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有些难过,但后来转念一想,这也许是W娘的一种解脱吧!

W娘一生育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们都嫁到外地去了,她与G爷与儿子一起生活。在十几年前,W娘因为在鄂城某个医院照顾生娃的妹妹,劳累过度晕倒在地,幸亏是在医院里,抢救即时,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她的不幸由此开始,她中风了,吃喝拉撒全得由人照顾,并且也无法说话。

在外务工的G爷为了照顾W娘,不能外出务工失去了经济来源,一年365天没有人搭把手,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也会骂骂咧咧,说着“你怎么不去死”这样伤人的话,W娘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听得懂,委屈的泪顺流而下。每逢清明,爸爸妈妈回乡扫墓时,妈妈总会带回来一些消息,“W娘现在又白又胖,G爷瘦得像个钢筋……”“W娘晓得人说什么啊,我跟她说听得懂就点头,听不懂就摇头,她把头一直点,还流眼泪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常常会想,或许W娘若知道现在的境况,她一定是十分,不,一定是万分、十二万分地后悔在医院里连轴转照顾妹妹吧……

后来,听妈妈说W娘可以说话了,只是全身还是不能动弹,需要人服伺。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有十几年了,我不知道她的后半生可与“幸福”这个词有联系否?

W娘和G爷是一家人。我的爸爸和G爷是叔伯兄弟,妈妈自然和W娘是妯娌。

听到妈妈今天要回乡下的消息,我不禁为她捏把汗,自从她阳了之后,传染给了爸爸,于是这老俩口是轮番着出现症状,十天半月了也不见好,特别是爸爸中途还洗了一次头,又加重了症状。我根力建议妈妈不要回乡下,一来本身她就有基础病,再加上阳了还没好,这一折腾怕是症状要加重,二来有弟弟代表全家其实就可以的。

其实,前两天我乘车回家看望他们,返程时乘车,听到车上两位熟人的对话的消息我并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在车上,我从俩熟人的对话中得知,她家的先生头天下班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叫他上班就不省人事了,赶忙送到医院,如今在医院ICU住了半个月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好一点点的现象就是手指可以动弹一下了。那个讲述的女子顶多50岁,她还说之前他俩都阳过的,医生也说现在这毒那毒攻击到哪儿真是说不清楚。

晚上,姐姐因为买了个摄像头试功能,给我打来了视频电话,我顺便说起这事,姐姐与我意见一致,也反对妈妈下乡。她还说她的居委会的同事的妈妈也阳了,在家里呆了五六天哪也没去,也没有什么症状,突然地就到医院抢救没抢救过来,这都是发生在身边的事。我说我说的不管用,让她也给打一个电话说说。因为摄像头是与电脑连接的,与姐姐的视频也没断,姐姐打的电话我全程都听到了,并且她还说明天值班,中午回去吃饭。

第二天,我很想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是没回乡下,但又不好意思问,免得他们说我多事。挨到下午两点,想想姐姐也该上班了,于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一问才知道,这俩不听劝的老头老太太,楞是租了一辆车还是跑到乡下去了,她也压根儿没回去吃饭。

反对他们回乡的原因,也是担心他们症状加重,本身都有基础病,而且阳了还没好。爸爸妈妈的心情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们一路走来也相处了几十年,于情于理都应该去送送,毕竟这是一个永久的告别。或许老爸老妈拖着病体也要去送行,想必不想此生徒留遗憾吧,但愿W娘泉下有知,保佑爸妈返程归来一切安好!

今晨,获悉姑父也走了,也是很振惊,远在深圳的表妹发圈悔恨地说没有早一点回来,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前几天视频都还好好的……

有些人的再见,是下次相见,而有些人的再见,竟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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