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人:包子
回去的时候,我妈看到失魂落魄的我,问我怎么了?还忍不住朝我身后看,似乎还在等人。
我说我和晓雯分手了,我妈先是一愣,然后眼眶居然红了。
我和晓雯是在大学社团认识的,我们都是摄影社的成员,又都是新生,什么话题都能聊到一块去。
晓雯的活泼善良深深打动了我,我同她表白,可她却表现得有些慌乱。
室友知道这件事后,用胳膊顶了顶我说:“这是好事啊!说明人家晓雯没谈过恋爱!那你可就是晓雯的初恋了啊!”
我觉得室友分析得很有道理,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暗暗高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竟然是晓雯的初恋!
我问晓雯高一届的学姐拿到了晓雯的课表,如果我没课,就偷偷溜进晓雯上课的教室,做一个旁听生。
晓雯每次看到我出现,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中,总会浮现一丝慌乱。
我买了不少好吃的贿赂她寝室的室友,让她们帮我制造一些和晓雯偶遇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晓雯牵手成功。
大学的情人桥上时常能看到我们俩散步的身影。
毕业那天,我和晓雯互相拥抱着彼此,同她描绘着我们的未来。
我们没有像其他校园情侣那样,毕业就分手。
我们去了同一个大城市打拼,挤在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我暗暗发誓,要更加努力,给晓雯更好的生活,让她跟着我不会再吃苦。
转正过后没多久,公司人员变动,我得到了新老板的赏识,负责公司最新的产品线。
职位和工资都相应调整了,我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晓雯。
我在出租房里用一个易拉罐的小环同她单膝下跪求婚,晓雯犹豫着没有马上伸手。
她说:“我还没见过你爸妈呢,万一他们不喜欢我呢?”
我抱着她说:“你这么好的女孩,咱爸妈一定会喜欢的!”
我和公司请了几天假,带着晓雯回了一趟老家。
我妈和她特别投缘,两人先是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妈拉着她去房间,关上房门两个人说悄悄话。
饭做得差不多了,我妈和晓雯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我走过去,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不行”的声音。
那是我妈的声音,我一听就着急了,抓着门把手推门而入。
晓雯和我妈都没料到我会突然闯进去,我妈把一本相册合上,晓雯背过身,抽了张纸巾,似乎在抹眼泪。
我忙大步走过去,问晓雯怎么了?
晓雯却摇了摇头,说隐形眼镜戴着不舒服,没什么事情。
我妈也在旁边打趣说:“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怕我把晓雯吃了啊?”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岔开话题让她们俩赶紧出去吃饭。
饭桌上,我妈一个劲儿给晓雯夹菜,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被冷落到了一旁。
若说方才看到晓雯抹眼泪我还有点不放心,这会儿我心里那块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回去后,趁晓雯去浴室洗澡,我偷偷把卡里的钱都算了一遍。
首付还差20万,不过四处借一借还是可以的。
晓雯生日当天,我拿着凑齐的钱付了首付。
拿到钥匙,我立马给晓雯打了电话过去,我让她晚上早点下班,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可是当我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出租屋里所有晓雯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我打她手机,电话被拉黑了。
在床头柜上,我看到了晓雯留给我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写着「分手吧,勿念。」
我疯了一样的找她,还给她交好的公司同事打电话,同事告诉我,晓雯一个月前就递交了辞呈。
一个月前,那正是我带着晓雯回老家的时间。
难道是我妈那个时候和晓雯说了什么?
我连夜收拾了东西回了趟老家,我妈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忙问我发生了什么?
她朝我身后看,我说没别人了,就我一个人。
我妈又追问我究竟怎么了?我说晓雯提出分手。
我妈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看着我的时候,眼眶通红。
我质问她,当时到底和晓雯说了什么?为什么晓雯一个月前就想着离开我!
我这么一追问,眼眶红的更厉害了。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还是我爸在旁边拽了我一下,说:“别逼你妈了,明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第二天天没亮,我跟着我爸出门。
他带着我上山,看到我哥坟墓的时候,我愣怔了片刻。
我问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指了指墓碑,说:“你自己看吧。”
我看到那块墓碑上,立碑人那里新刻了三个字,「妻,晓雯」
“晓雯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
空旷的山里,回荡着我怒吼的声音。
“你看看这个吧,看过你就明白了。”
我爸拿了封信给我,上面的字迹一看就是晓雯的。
我拆了信,开头就看到三个刺眼的「对不起」。
我没想到,晓雯竟然就是当年我哥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女孩。
我哥大学毕业后参军,后来成了一名消防员。
五年前,一家小餐馆发生火灾,我哥和几名消防队员赶往现场救火。
当时是半夜,餐馆歇业,只有老板一家三口被困在里面。
我哥带头冲进去,将老板夫妻救了出来。
老板昏厥前让我哥一定要救他的女儿,我哥二话没说,扭头和另外两名队员冲进火场。
我哥顺利找到了晓雯,抱着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店铺的液化气忽然发生爆炸。
我哥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下,等到队友把他们救出去的时候,我哥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醒来。
晓雯一直想要找到当年救她的消防队员,亲自和他的家人说声「谢谢」。
当年餐馆爆炸,是她爸在店里抽烟点燃液化气所致,所以她还欠我们家人一声「对不起」。
晓雯说她接近我,就是为了见一见我爸妈,然后把心里话告诉他们。
她想代替我哥,照顾二老,给他们养老送终。
但是对于我的感情,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我把信贴身收起来,晓雯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值得我心甘情愿等她一辈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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