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0岁的富二代,杀了常常来向自己要钱的穷生父。认证物证都有,而富二代本人说的不在场证明却缺少说服力。
这种情况下,十二个男人组成陪审团,围坐一桌,讨论有没有足够的条件怀疑这个富二代有罪。
虽然这不是真正的庭审现场,只是一群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在大学里补考能有成绩,而在政法大学里按照学校的一个安排来做的模拟庭审。
只是没想到,这一群男人围在一起争辩的戏,而且几乎全是室内场景的戏,可以这么精彩。
说的就是这部电影:《十二公民》。
十二个男人,没有具体的名字,没有交代他们的社会身份、成长背景,只是为了同一件事情,也就是为了孩子,而坐在长桌前。他们按照一到十二,每个人有一个编号,比如一号陪审员,以此类推。
这十二个人需要达成一致的意见,这个事情才能结束,也就是要有12票都认为这个富二代有罪,或者12票都认为这个富二代没有罪。
一开始,绝大多数人都想赶紧结束好走人。按照电视上、网络上的信息,他们都觉得那个富二代有罪。所以第一轮投票结果是有十一个人认为富二代有罪,只有一个人认为富二代无罪。这个人是八号陪审员,他也不是确定富二代无罪,只是觉得这个事情要讨论讨论,不能过于草率。
其他人就不爽了,认为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讨论吗?所以这场讨论注定困难重重,吵闹,跑题,不服,愤怒,等等。
但是八号陪审员想大家搞清楚的是,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条件怀疑这个孩子有罪。合理的怀疑,是有巨大价值的一种保护措施。“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宣布一个人有罪。”
有一名家长是急诊科医生,虽然当时他认为富二代有罪,但是他赞赏八号陪审员的态度,因为他觉得要“尊重生命”。
尽管大家对八号陪审员有诸多不理解,但是模拟庭审仍要继续,因为票数还没统一。
辩论的过程,准确地说是争吵的过程,很精彩。可以从每一个人发言的内容中得知他的社会身份、家庭背景等,也可以理解他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
而且在争执的过程中,他们还差点动手打架,很符合各人的社会情绪。
非理性的争吵,相互的攻击,整个场面很混乱,导致讨论一度非常难推进。八号陪审员也赌过一把,他无奈之下让大家进行一次无记名投票,除了他,如果有人认为是无罪的,讨论继续;如果其他十一个人依然都是认为有罪的,那他就妥协。
等待的过程中,他也很不安。结果,有一张票是投了无罪,他赌赢了。于是,他仿佛看见了曙光,继续回到讨论桌。
这一张“无罪”的投票又在众人中炸开了锅,有人气冲冲地指责和猜测其他人。这时,一位老人家主动承认是自己投的。
他说了自己在上个世纪50年代时受到的迫害,万念俱灰时有人暗中帮助,他觉得有时候有个人站出来,说一句,结果都会很不同。他朴实地笑着说:“我就是想支持他。”
案件的证人之一是一位74岁的老人,这位陪审员从老人的角度出发,解答了证人撒谎的动机。“没人关心你,没人重视你,没人听你说话,第一次被人重视到要上电视。”
电影中的十二个人,十二种个性,既是人生百态,也是社会的缩影。
有一位是作为干闺女家长来的房地产富商,而“干闺女”这个词一出,现场的气氛安静得很微妙。加上富商的身份,引发“仇富”争执等,这些都切合社会大众的心理。
有一位是三句话不离“外地二道贩子”的老北京人,他多次声明“我不是歧视外地人”,还说了租他房子的几个河南小姑娘人都很好,但他对于生活有着满腹牢骚,可能是不明白作为北京土著的他怎么成了社会的边缘人。
陪审员中有一位总是低着头,较少发言的年轻人,但是他在改了投票“无罪”后,说的一番话让大家沉默。原来他明白冤假错案对于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有一个人似乎一直急着结束这场讨论,赶紧回去,原来他是个小商贩,需要看着学校后勤领导脸色做点生意,这次也是听从安排来配合。他也有很多“苦水”,但是“你们听不见,你们永远也听不见”。
另一位陪审员日常与这位商贩打过交道,这位陪审员是政法大学里的保安。平时商贩在校园做生意时,保安追赶过他。保安是河南人,所以那位老北京人说话时不自觉传达的“地域歧视”常常冒犯到他。不过他勤奋好学,两次自学参加大学考试。
这十二个人,在对立、争吵、嘲讽、理解中,举行了几轮投票,11比1,9比3,6比6,票数逐渐改变,直到1比11。有一个人依然投“有罪”票,全场票数未能达成一致。
这个人是个出租车司机,脾气暴躁的背后是个破碎的家庭。因与儿子的一次意见不同,儿子离家出走,六年杳无音信。为此,老婆与他离婚,他痛哭着说“现在起早贪黑每天出车”,不知道为了谁。
除了众生相,更精彩的是,八号陪审员引导众人分析案件疑点的过程。虽然这个过程,非常艰难才得以推进。
《十二公民》这部电影,是一场关于生命、真相、真理的辩论,结尾的安排有点出乎意料,又有点感人。
原来八号陪审员的身份是检察官,名叫陆刚。他一直没表明过身份,以普通家长的身份和大家讨论。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富二代有没有罪,只是觉得要讨论,天底下没有百分之百的事。
不过他提前带了一把与案发现场重要物证一样的刀,是不是表示他之前关注过这个案件?另外,他的额头贴着一张创可贴,电影中并没有对此有所交代,结合他是检察官的身份,这又说明什么?
八号陪审员的社会身份是检察官,这样的安排有一定的合理性。面对一桩认证、物证俱全的案件,大众一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富二代有罪,正如其他十一位陪审员的表现。要想理性地、谨慎地寻找案件的疑点,没有专业背景的人较少能有这样的表现。
所以作为检察官的八号陪审员,是用其职业敏锐度以及专业思维,引导着大家一步步对案件提出合理的怀疑。并且他也不是全能的,在推理的过程中,其他人也贡献着自己的观察结果和技能知识。
《十二公民》,十二个人,十二种个性,呈现了社会对于公共事件讨论时的状态。有人固执己见,有人明白事理,有人无从判断。
但是在这一场辩论里,没有一位女性的参与,这样的安排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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