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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细节里的温度,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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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3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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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得知自己获得冠军的那一刹那,阿里的心,便猛然间掉进了沮丧的陷阱里。他无意无力挣扎,任孤单绝望伴着他,愈陷愈深,几近覆顶。心外的身体,被人举起——驮着飞奔,被放下——亲吻拍照……他巴巴地看着季军奖品,无能为力。

(得冠军却沮丧的阿里)
       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想得季军,只想要季军的奖品——一双球鞋。送给妹妹。可冠军的获得打碎了他所有的梦想和坚持。他注定,还是欠妹妹一双鞋。此时, 孩子对鞋子的渴盼,希望落空的失落无奈,对妹妹的亏欠,在他的神情里,一览无余。

(和妹妹憧憬着季军的阿里)
       《小鞋子》,是一个特别温情的故事。阿里和莎拉是一对兄妹,家境贫寒,母亲多病,父亲工资微薄,小弟尚在襁褓。阿里在菜店买菜时,暂时放在菜店门口的那双鞋,被垃圾清理工,捡走了。因为他的缘故,鞋子丢了,那是妹妹唯一的一双鞋。关于阿里与鞋子的故事由此展开。
       云淡风轻的剧情,安静自然的调子,但导演特别擅于对细节的凸现把握,他往往不动声色地将人性的美好,在其间诠释地淋漓尽致。让人,于无声处,不禁动容感慨。
        一双破旧的、几经缝补过的小红鞋,不小心,丢了。却引起阿里如此的慌乱和愧疚。家境,就在这里铺展开它的困窘和无奈。
       “你千万不要告诉爸妈啊”,这是阿里对妹妹的乞求。我们小的时候做错了事,也曾这样哀求过对方,我们那时怕的是什么呢?无非是被责骂和承担责任罢了。阿里,他怕的是挨打么?他内心里多的是担心,担心没鞋穿,又会给父母、给这个脆弱的家平添多少忧虑和烦恼。忧惧的表情,反反复复的一句话,撕开孩子的小心事。
        结果,兄妹俩共穿一双鞋。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上放学的路上,我们看到的都是兄妹俩飞奔的身影,焦急的等待,匆忙地换鞋。一路狂奔依然一次次迟到的阿里,被警告被开除,尽管委屈,依然保持沉默。纯真的他不会撒谎,因为自尊,他也不能说出实情。这让人为他的隐忍懂事心疼地揪心。

(和妹妹共穿一双鞋的阿里)
       得到一个奖品,他欢快着跑回家,小心翼翼的送给妹妹,抬眼,在妹妹的微笑里,他笑了。他巴巴地讨好,为妹妹,为自己愧疚的心。
        没鞋穿,孩子眼里眼外看见的全是鞋,有一天,妹妹竟然发现她的那双小红鞋竟然就穿在一个叫亚宝的女孩脚上。尾随跟踪后,两人充满期待地去索取,却意外发现,亚宝也有一个不幸的家境。理解和同情,使兄妹俩,谁也没说话,转身,相跟着回家了。
       一粒糖里,照出父亲的洁身自好,一碗汤里,盛满母亲对邻人的守望相助,父母亲用自己微小的行为诠释着清贫生活里的教养。
       八九岁,最是孩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为生活,他们埋葬了自己还是个孩子的身份,俨然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小大人。和富人区的小男孩一起,阿里做回了一次孩子。看着他难得的孩子纯真的笑,酸楚,油然而生。
         为赢得一双鞋,他争取到参赛的资格。五千米的赛道上,越接近终点,越揪紧人心。镜头忽然慢下来,一片寂静里,只听见“啪,啪,啪,”沉重的脚步机械地拍打着地面;沉重缺氧的呼吸无力而倔强地喘息着;汗,无声滑落;身体,失了重心,左右飘摇;而腿依然有力的迈进,向前,向前……因为,他的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季军、鞋,妹妹、鞋、季军……
        获得冠军,在我们看来是欣喜的,小阿里却是哀伤的。
        不过,剧末,街上,父亲车架后的杂物里隐隐露出两双鞋;家里,阿里迟疑的脚步、失落颓败的神情、兄妹俩的无言、烂底的不能再穿的鞋子、泡在水池的脚……
       电影结束了,而故事还没完。
        一切都是淡淡的。
        细节留给人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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