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的阳光已经开始毒辣了,山里的空气中少了霾尘,对阳光也少了过滤层,强烈的紫外线会灼伤皮肤。现在的钓鱼人装备齐全,都有遮阳伞或防晒服,而我们那个时候却没有这些,待放学后,拿出早已藏好的罐头瓶子,这个是拿来装鱼虫的,把在小溪中漫水的石头翻开,顺着石头乱爬的水虱、水蜈蚣统统逮入瓶中,还有小路上被蚂蚁干翻的蚯蚓都是钓鱼的好饵料。我们那时候有个得天独厚的好钓场——蒿坪水库,水库主要是为了三教殿村的安子沟水田灌溉而建的,建好后,里面放了鱼苗,水库是放不干的,它的出水口高于库底,就由那些鱼儿疯长。我们家就离水库不到一里地,由于才栽了秧苗,水库的水放了大部分,里面的鱼集中了,无人管护,匮乏食物,闷热的下午或者是要下雨之前是最好的钓鱼时间。
我们没有专业的钓具,鱼钩是偷的家里的缝衣针在火上脱碳后制作的u形,鱼线叫做一种玻璃丝的透明材料,相当柔软韧性,是和一个同学拿纸折的一种叫面包的交换来的,他爷开了小卖部,他当然也是偷的,当然要不了多久,我们又把面包赢回来继续着鱼线的补充……鱼竿简直不用发愁,那沟边的木竹是最好的鱼竿,但是一定要用才砍的新竹子,因为干的是脆的易折,漂是干的蒿子秆,只要不主动下沉能给信号就行。重要的是串鱼工具,河边的一年生的柳枝,要发叉的两根或多根细细长长的剥皮,钓上来的鱼把柳枝稍从鱼的鳃部穿入从口出,钓多少也能串联。
据说当初水库里有几十斤的大家伙,可惜我们没有人钓起来过,我们钓的基本是当地的一种叫土鱼,肥肥的,无鳞。
我们放学后钓鱼是要掌握时间的,虽然没有手表,但是要根据天色,天黑前半小时必须得回家,因为家里的大人会在天黑时回家,这段时间他们给苞谷薅草,如果是回到他们的后面,可以想象……挨几句骂是少不了的,家里大人会发现我们拿回家的鱼,会成为当天晚上的一道菜,一般是用来熬汤,放上茴香苗,白白的汤汁和着茴香苗是绝配,反正现在我是再也没有吃出当初的味道…
水库不光是钓鱼场,也是我们的浴场,但是为洗澡我却实实在在的挨了一顿揍,那年最热的时候,清楚地记得是礼拜六,我们当初星期六是要读半天书的,那天放学后,我和一个学弟脱光衣服下了水库消暑,俩人正再比拼狗刨、仰泳和耐力时,有人抱走了我们的裤子,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待我们畅游尽兴后,找遍了周围却没有,只好拿上衣围了腰下(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内裤),怏怏地回去,却看到校长和父母坐在一起,我们的裤子在板凳上放着呢……而后校长拿着学弟的裤子去了他家,我们的后果不用问是一样的。从此不再去水库洗澡,因为这之前,水库是淹死了三个人的。
我多年以后和学弟说起挨揍的事调侃说:有人舍得命,我们舍得屁股…
上初中后,我们从椒溪河里捉了些贝壳放到水库里,谁知道短短几年工夫,贝壳在水草繁茂的水库及下游成了灾,它数量多的能阻塞堰沟,赤脚的农人经常被它割坏了脚…我们天真的童贞又一次受到谴责,没想到那么柔软而美丽的东西能泛滥啊,盛极必衰,2015年泥石流将水库给毁掉了,泥石流挟裹洪水造成了不可恢复的灾难,从此再无贝壳,而水库里传说的门板那么大的鱼也不见了,不过有人在灾后检到过脸盆大的鱼头,那是天灾,水是有灵气的,没有了水库,周围住的人基本全部都搬走了,田地荒芜,水库那里现在成了荒草滩,水库成了我们越来越遥远的记忆。
酒麯秘方、积累酿酒秘技,世代相传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