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青：老房门前的枇杷树

老房门前的枇杷树

张长青

曾在我家老房子门前，有一棵树干桶粗的枇杷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影婆娑，旁逸斜出，树膊骨（枝条）四散开来，像一把撑开的大伞，树叶四季常绿，能长这么大的枇杷树，很少见过，到现在也不曾见到，问父亲，也不曾记得，猜测应该长了上百年吧，但是这棵古老的枇杷树，到我们搬离老房子后三年时间，也不明不白枯萎死去了，不知是什么缘故，我想大概树也有灵性吧，知道人搬走了，没人守护它了。

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每到枇杷成熟季节，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没有零食，更没有现在卖的梨、苹果之类的水果，因为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没几年，当时人们热衷于种粮食，先解决温饱问题，种植果树也没有技术，果木长得不好，况且人们腰包里普遍没钱，果木也没人买，所以本地柿树上结的柿子，枇杷树上结的枇杷，桃树上结的桃子，杏树上结的杏子，李树上结的李子是我们最好的零食，在这几种果木树中，最常见的是柿子树和枇杷树，在陕南农村，那时几乎家家门前都栽有枇杷树，我家老房门前的这棵枇杷树结的是土枇杷，虽然个头不大，皮厚子大，但是甜度很好。

枇杷树每年农历十月份开花，花朵娇小，呈白色，一朵朵、一簇簇紧挨在枝条的枝头上，作为秋冬季开花的为数不多的树木之一，它开花不像春夏那样百花齐放，五颜六色，争奇斗妍，也不像玫瑰、牡丹开的那样娇艳，大朵大朵的引人注目，老远就能看到，枇杷树花藏在一片片的树叶底下，不仔细看，不走近看，很难注意到。每到枇杷树开花，我就站在老房门前的场里，用鼻子嗅那淡淡的花香，心里默默地期盼着，希望着来年能结很繁的枇杷。

等到秋冬过后，春天来临，枇杷花脱落，在其花瓣末端就结出一个个像花生粒大小嫩嫩的果实，经过阳光的沐浴和雨露的滋润，接受大自然的恩赐和养分，看着果实一天天长大，我心里也在不断的算计着枇杷什么时候能成熟长好，能吃了。

到了初夏四五月份插早秧时节，一抓抓枇杷中零星颗粒开始变黄，越靠近阳光部分长势越好，个头越大，于是我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枇杷树，去摘那一颗颗成熟的枇杷，将摘下的颗粒顺手塞进嘴里，唾掉枇杷子，继续着攀爬到另一个枝条上去寻找下一个黄黄的枇杷，枇杷树枝柔韧性好，你看它细细的，但是不易断裂，我记得老枇杷树靠下有一根镰刀把粗的枝条垂下来了，用手一伸能触摸到，于是我脱掉鞋子，双手攀着枝条，纵身一跃，脚蹬在丫枝上，交替着往高处爬，像猴子一样去采摘枇杷，当时正直年少身手敏捷，体轻也不怕枝条折断，整棵枇杷树，几乎不用辅助性的夹竿和勾搭，我都能够攀爬过去把每根枝条上的枇杷摘下来。到了枇杷全部成熟后，一抓一抓黄黄的，很是诱人，一家吃不完，就约上表哥和同村的伙伴一起采摘，共同享用。

老房子门前的枇杷树下面是一丘长约50米、宽约4米的长条形水田，水田下面10米是洋铁路，到了1990年前后，洋铁路拓宽，将水田下低，整成路面，致使这棵枇杷树根水分得不到涵养，虽然树根没有裸露，但是没有前几年长势茂盛，又过了一两年，老房场坎向下坐移了，这棵枇杷树也随之下落了一两米，如果前面拓路对它是伤筋动骨，这下移位可能是命丧黄泉，这么大的树移位以后，树根松动，失去了和泥土的粘连，导致养分无法供给所以很快就干枯了。

这棵枇杷树陪我度过了难忘的童年，我怀念老房子门前的枇杷树。

（2022、1、24）

张长青，中学政治老师。

热爱生活，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