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青：赴训路上

赴训路上

张长青

在铁路12306手机APP查询，佛坪到西安最早一班车10:04分，票源充足，培训文件规定当天下午6:00前去和乐苑酒店报到，考虑去延安要在西安导车，于是下单买了当天最早去西安的二等座票，15号照例一大早6点醒来，想到还有2班的一节早早读，总之离发车时间还久，就索性到校，7:00给学生上最后一节早读，早读结束，上毕操七点四十几，我从体育场东大门出来，一路走回，安顿收拾行李，出门我本身不爱拿大包小包的---麻烦，要是冬天，只带手机和充电器、身份证、钱包，但是夏天天热容易出汗，来去十天时间哩，所以没办法，带了一套换洗衣物，拿上剃须刀、充电宝、充电器，装上水杯、茶叶、准备一桶方便面、一些零食，算上笔记本，竟然破天荒用手提袋装了两大包，因这些是前一天拾掇好的，不费事，估算时间尚早，于是我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早间新闻，关注的俄乌冲突播完，就再觉得没啥意思，顺手“啪”的摁遥控器关掉电视，顺势取下放在沙发帮上从学校图书室借的法国著名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读了起来，注意着时间到了9点10分左右，我背上电脑包，提上行李下楼到烟草公司门前，发觉前几天堆放的电单车一辆都不见了，对面公交车站也不见公交踪影，我于是绕站前街一大圈，终于在新华书店门前寻到了一辆电单车，扫码解锁，将行李放在踏板上，沿街顺河堤路向高铁站骑去，约摸十分钟到站外路边停车区扫码还车，提上行李进站。

几个月来，因为新冠疫情，上面有规定，外出不能乘坐高铁等公共交通工具，直到近两周才松动，由于好久没坐高铁的缘故，高铁站的进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做了大的调整，进站口和售票口门合二为一，进门靠左手进站口，靠右售票口，多了一个健康码查验，少了一次购票身份查验，进站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快9点50分，车站广播里女播音员用统一标准的中英文双语不断播报着“各位旅客，开往西安北的D6857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请到检票口检票进站”，候车大厅滚动电子屏幕最上列显示“正在检票”几个字由红变绿，坐这趟车的旅客纷纷刷证上台，我也随着人流登上候车站台。立在站台上，居高临下，举目远眺，不自觉地鸟瞰佛坪，蔚蓝的天，碧蓝的山，对面山腰“静美佛坪”四个赫然大字在早上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10点零2分，从宁强方向开来的该趟列车缓缓驶入站台，靠近站点，列车制动刹车，只听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车一停稳，车门打开，先下后上，乘务员站在车厢门口，不时温馨提示上车旅客“注意脚下安全”，车只停靠2分钟，10点零4分，车门关闭，车辆启动，车速提升，感觉“轰轰轰”频次越来越快，列车进入秦岭隧道群，车外一片漆黑，偶尔出隧道的亮光一闪，列车呼啸而过，又是一片黑暗，高铁在隧道群以每小时二百多公里的时速疾驶半个小时后，崇山峻岭被甩在身后，眼前豁然开朗，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一排排农田和一个个村庄被抛在后面，列车播报员随即用中英文双语温情提醒“鄠邑站到了，有在该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列车在广袤的关中平原飞驰10分钟后，在阿房宫站短暂停留，驶往最后一站终点站---西安北站。

到达西安北站，我记得前年我到延安时，有从北站直达延安的动车，我准备不出站直接换乘，于是沿着指示箭头行进，碰到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打听，原来北站已没有发往延安的动车了，还得出站，换地铁四号线转到红庙坡老火车站乘车，于是七绕八拐，不时得看悬挂站内的标识牌，看地图，扫行程码，在像地下迷宫一样的车站转了四五十分钟，终于搭上地铁四号线，乘了七八站，到五路口站下车，打了摩的，不敢停留，赶紧赶往火车站，查看时间快12点还来得及，就买了中午1:40到延安的动车票，扫码、进站、取票，人虽然多但还算顺利，车站工作人员大多态度热情，问啥能热心答复，但遇到一个年龄约摸三十上下、戴着眼镜，在门口坐着查验健康码的女士，不知是什么缘故，问话待理不理，极不耐烦，可以理解，毕竟西安站人流大，工作量不小。等一切就绪，待我找到进站口，时间已经12:40了，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这才感到饥肠辘辘，想起中午饭还没吃，虽然站里楼上一圈有四五家饭店，发觉没有几个人去吃，幸亏带有泡面零食，接上站内开水，找座位就地解决，终于感觉肚子饱了。

怕票买的早赶不到，所以在快进站时才敢买票，由于买票迟的缘故，去延安的二等坐票已经没了，只能买站票，这趟车很火爆，到延安去的人特别多，检票进站上车的人队伍排了足足有二三十米的四列，上车后过道席地而坐的都是人，与从佛坪到西安有大量空缺座位形成鲜明对比。列车到点开动，先向东北方向开行，车窗外，西安东郊秦岭近在咫尺逐渐远去，车进入蒲城后，直直北上，渐渐的地形由平原到缓坡，到了黄陵，彻底进入黄土高原区，陕北“远看是川，近看是山”的轮廓愈加分明，列车被连绵起伏的群山包裹着，一路北进行驶两个多小时，到下午4:20左右，延安站到了，出站的人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从广场下到出站口，缓慢通行着，50米的通道被围挡着，人在只留出像盘曲的蛇一样拐过来弯过去的走廊蠕动，来自外省的和本省被分开，本省的只扫行程码，外省的还要查验48小时核酸。出站后，院内就是汽车站，司机们在卖力的招徕着顾客，用当地的陕北方言吆喝着“来来来，延长的，有去延长的吧”、“走咯，走咯，子丹的、子丹的”，出租车司机也在招揽着生意，将车停在路边，见到出站的，就往身边凑，招呼着上车，一位操着延安本口音的出租车司机看到我，忙问“去哪里”，我说“去和乐童心苑酒店”，司机说“25”，见我没有要上车的意思，马上说“20、20”，我在高德地图上查了，距离8.4公里，打车差不多就这价，不格外，我就上了司机的车，司机还在招揽着，一会儿，一个同路学生上车了，司机还没走的意思，继续游说寻找着“走，去杨家湾”，转了几圈，终究再没人了，司机才开车载着向目的地而去，延安路况复杂，只见司机车技娴熟，拐弯、超车、变道，一气呵成，碰到不让道的，嘴里憋出句骂人的话“抢你妈的怂呢”，在延安城穿行约摸20分钟，车驶入到依山沟而建的一个院子里，门楼上镌刻着“和乐苑童心酒店”，终于到达目的地，一看手机，下午5点了，找到大厅报到处，填了信息，加了微信，发了健康码、行程码、核酸码截图，领了房卡，资料袋，回到房间，等着下午六点开饭。

就在前几天，我拜读了陈永明先生的《秦岭深处》，在这本书的序言里，借用有这样一句话，我颇觉新颖，在这里重述一下，“作为人，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细想一下，不无道理，人生就是忙忙碌碌一辈子，思前想后，东奔西跑，不是身体在动，就是思想在动，要么二者都动。

虽然三年前我来过延安，如今又来，但是二者目的不同，前者私人出游，行色匆匆，后者出差培训，素能提升，延安作为延安圣地，初次到来感觉不咋样，但是时间久了，就觉得不一般，难怪当时毛主席选择在延安穷山僻壤扎根十三年，指挥千军万马，领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

（2022、6、16）

张长青，中学政治老师。

热爱生活，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