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是元代声望极高的艺术全才,如果谁能跟他学上一年半载,估计一生受用不尽了。柯九思、黄公望、王蒙、赵雍、郭畀都曾得到赵孟頫的指点,而他们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要说他的学生里谁最“叛逆”,恐怕要数张雨了。
与前面几人相比,张雨的名气要小得多,不熟悉书法的朋友可能从未听说过此人。但他在当时极具声望,“元四家”之一的倪瓒称赞他是:“诗文字画,皆为当朝道品第一。”甚至盖过了他的老师赵孟頫。
张雨,又名张嗣真,字伯雨,号贞居之、句曲外史,至元二十年(1283年)生于浙江钱塘。他家世显赫,博学多闻,富有才名,书法家杨维桢曾说:“(张雨)早年书无不读,尽用以为诗。”并称赞他是“仙才”。张雨对做官没有兴趣,认为:“一刻使为吏,百年失所生”,因此以诗文书画为乐。
张雨曾跟从虞集、赵孟頫学艺。据说张雨不仅临习“赵体”,还吸收李邕笔法,参研古碑,后又习怀素、米芾等人,再加上崇信道学,最终形成于清虚纵逸、飘然若仙的风格,这与遒媚的“赵体”迥然而异。赵孟頫与张雨同为“崇古”之人,但赵孟頫复古以晋唐为主,而张雨则侧重于“宋四家”。
张雨传世真迹较多,有一卷《七言律诗轴》尤为不同凡响,此帖也被称为《登南峰绝顶七言律诗轴》,内容为张雨自作七言律诗,释文为“缘云觅路作清游,身似饥鹰晓脱鞴。一上怒临飞鸟背,载盘惊天巨鳌头。神来甲帐风飘瓦,月堕下方钟隐楼。为问登高能赋者,陆沉谁复滩神州。登南峰绝顶”。全卷共5行、61字,单字大小约10厘米。
我们可以发现此帖几乎没有赵孟頫风格痕迹了,倒是与“刷字”的米芾、同时期杨维桢以及明末傅山等人多有相似。《七言律诗轴》起笔一搨直下,多次调锋,行笔中侧并用,以细笔写大字,笔画粗细、虚实,墨色浓淡、枯湿,结字大小、欹正变化明显,苍逸峻利、字字跌宕多姿,干笔飞白增加几分苍劲之感。
曾有人点评张雨的草书:“师北海,间学素师,虽非正脉,自有一种风气”他独辟蹊径,依靠出色的功底与才情,创造出了与“主流”不同的书法新风格,并影响到了明代不少书法家。可惜的是,不少“喷子”在没有认真了解张雨的笔法风格之前,就骂他的字是“丑书”。
此帖现藏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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