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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战争】定位大法好,没钱一场空(3.6.1)

“没钱一场空”

关于定位,最大的启发莫过于她提出了“竞争发生在心智中”的主张,然后围绕心智,定位展开了一系列的理论建设。

影响心智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说起来有点令人沮丧:钱。杰克·特劳特在列举完定位的四步法则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最后,准备好足够的钱。他在《22条商规》的“资源定律”里,是这么说的:

首先要有好的想法,之后要有足够的资金来实施它。一个普通的想法加上100万美元会比仅有一个伟大的想法使你获得更多。

在《营销战》里,艾·里斯和杰克·特劳特不厌其烦地列举了14场战役,从公元前 490 年地马拉松战役到1940 年的色当战役,最后得出结论是:上帝偏向力量更强的一方。

宝洁这样的公司为什么可怕,就在于面对一个前途未知的产品时,宝洁就像一个财大气粗的赌徒,拿出2000万美元的营销费用放在桌子上,环顾竞争对手说,你们下注吧。

甚至定位理论自己,也是遵循了这一个原则,才成为经典的营销理论。艾·里斯和杰克·特劳特频繁在杂志上出现,还笔耕不辍,一共写了21本书!

虽然你读完了会发现,很多内容都是重复的,特劳特特别擅长从不同的角度,用各种方式来谈论定位理论。但是没关系,单凭这一套书系就能够产生足够的影响力了。

一本书就是一个理论的营销子弹,销量越大,传播的范围越广,接受理论的人就越多。

在《营销战》里,艾·里斯和杰克·特劳特说,如果有一块处女地,拥有更大销售力量的公司会占有市场的更大份额。市场一旦被分割,占有更大份额的公司将继续从小公司那里把生意夺走。

大众甲壳虫(一种微型车)要是和通用大巴相撞会怎样呢? 你会看到,大巴只是在保险杆上撞出了一些划痕,而甲壳虫却撞成了一张薄饼(你的体形越大,对方摔得就越惨)。     

这两辆车产生了动量交换。这是物理的一个基本定律。大而重的车承受的损伤比小而轻的车要少。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在欧洲的胜利并没有秘密可言。德军有 2 个士兵, 我军就有 4 个士兵;敌军有 4 个士兵,我军就有 8 个。敌人发明了现代战争,然 而他们的技巧和经验以及像隆美尔和冯·隆施泰特这样的统帅却都无法改变交战中的数学法则。     

在军事上,数字太重要了。多数军队都有一个智囊机构,叫做参谋部。它来 告知指挥官们敌军的人数、方位和兵种。

对于这一点,分众传媒创始人江南春有另一种说法:在时间窗口内进行饱和攻击。在江南春的《抢占心智》一书里,有大量的案例,很多品牌虽然是品类开创者,但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占据心智,而被市场淘汰。

人人车是最早开创网络二手车品类的,但是最知名的却是瓜子;爱拼车是最早做网络约车的,但是垄断市场的是滴滴;至尊租车是最早做租车市场的,但是最知名的是神州;

酷狗是数字音乐开创者,但是市场最知名的是QQ音乐和网易云音乐;甚至分众传媒自己,也是因为得到了软银的投资,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神州在2010年试水租车市场时,前面已有两位行业大佬——一嗨租车和至尊租车。请注意,我说的是“行业大佬”,而不是“行业第一”,因为当时的租车市场是一个全新的市场,消费者还没来得及形成固有的品牌认知,而这正是神州租车的机会所在。

一嗨租车的创始人章瑞平在美国做租车软件出身,软件体验和消费者管控能力都明显强于其他租车企业,拥有1200辆车。至尊租车在深圳创办,是全中国第一个进入租车市场的企业,拥有1000辆车。

一个更专业,另一个更早,而神州租车是第三个进入者,既不专业也没有先发优势,只有不到600辆车。神州租车日后取得巨大成功的最关键因素,在于它第一个抢占了消费者心智。

为了一举打响品牌,神州租车的创始人陆正耀找到了我,跟我商量对策。在深入了解具体情况之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一嗨租车拥有1200辆车,至尊租车拥有1000辆车,神州租车只有不到600辆车,这三个数字普通消费者会知道吗?”

他想了一下,回答我:“肯定不知道。”

我笑着对他说:“是的,消费者连租车是什么都不太清楚,更不会刻意将神州租车、至尊租车和一嗨租车进行比较。我们要做的只是告诉消费者,今天的中国已经有租车的企业了,要租车,找神州。”

陆正耀对我的观点十分赞同,认为对于彼时的神州租车而言,至关重要的是如何在心智窗口期让神州等于租车。因此,他做了一个当时看来十分大胆的决定——将数亿融资额当中的8000万元用于打广告,其中准备投6000万元在中央电视台,1000万元在分众,1000万元在地铁。

在听完他的想法之后,我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这样的广告铺开后,消费者不会有什么感觉。这种分配方案听起来很合理,但实质上没有在消费者心智中形成穿透性的饱和攻击。在中央电视台投入6000万元,可能在10年前是个比较大的数目,但现在看来跟没投一样,就像是将一瓶水倒入黄浦江,没人能够记得住。我劝你放弃这个思路,不做电视,不做互联网,只做生活空间,本地租车主打写字楼,异地租车则主攻机场,用这8000万元将主流用户群一网打尽。”

前不久我刚看了神州租车2017年的年报,公司总营收77.2亿元,净利润8.8亿元;汽车租赁收入37.9亿元,增长33%;汽车租赁天数同比增长64%,连续6个季度增长超过40%。

毫无疑问,神州租车已经成为中国租车市场当之无愧的“第一”。个中关键,就是在行业缺乏领导品牌的时间窗口进行饱和攻击,第一个进入消费者心智,确立了“要租车,找神州”的用户认知,让消费者在脑子里将“神州”和“租车”画上等号。

“个人卖家卖给个人买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买家少花钱,车主多赚钱,创办一年已遥遥领先。”这是瓜子二手车的经典广告。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他的创始人杨浩涌就是因为经常听定位课,了解了什么是时间窗口,才很快地将瓜子二手车做了起来。

其实在瓜子二手车做强时,人人车的李健就找到了我。那天已经很晚了,我对李健说:“你不是瓜子二手车,很难让消费者买账。”这句话让李健很生气,他跟我说:“我在一年多前就开创了人人车,一直在做这样的模式。”

言外之意便是,真正开创二手车网络买卖模式的根本不是瓜子二手车,而是人人车。杨浩涌是在参观了人人车之后,学到了他们的模式。然而,这样的事实对于消费者而言重要吗?相信没有人会在意模式是谁开创的。

于是,我对李健说:“在中国,第一个开创某种商业模式的人未必能赢,第一个占据消费者心智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人人车的先发优势确实存在,但这种优势在消费者心智中意义并不大,消费者能够记住的是抓住时间窗口的人。

2013年11月,由杨洋、朱峰和陈旭东三位前阿里员工创办的拼车服务软件爱拼车App宣布正式上线。

由于创始人均出身阿里,这个具有丰富互联网工作经验的创始团队很快便吸引了众多目光,在未正式上线前就已经成功取得天使投资。一流的团队、早期充裕的资金、看起来很美好的出行O2O(线上到线下)领域……

爱拼车可谓是占据了地利和人和,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从行业角度分析,爱拼车起步较晚,此时的出行市场已经拥有滴滴、快的和Uber(优步)等多家实力很强的企业。在竞争如此惨烈的情况下,最后加入的爱拼车很难杀出重围。

事实证明,这个说法绝非无稽之谈。虽然爱拼车也曾一度取得了飞速发展,就在其创始人还沉浸在独角兽的美梦中时,现实却给了其狠狠一击。

很快,巨头们都开始对拼车业务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更为可怕的是,滴滴与快的合并了,Uber也开始用巨额的补贴吸引客户,出行市场的烧钱大战就此拉开帷幕。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在两个百亿美元巨头打仗的时候再去投资一家小公司了。

2015年6月,在众多行业巨头纷纷涉足拼车领域,在滴滴、快的两大巨头合并后不久,爱拼车就不得不凄凉退场。其创始人之一杨洋对外公开表示,爱拼车之死主要是因为“行业格局已定,没法玩了”。

——《抢占心智》

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爱拼车和滴滴出行相比,不是更专业、更聚焦、更“定位”吗?饿了么相比美团,也更符合定位,为什么饿了么被阿里收购,美团则越做越大?

在滴滴和快滴已经涉足线下出行的领域后,爱拼车定位拼车出行,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定位!因为这个领域市场领先者随时可以切入进来,相比神州专车进入的领域,拼车出行领域没有护城河。

就好像微信已经足够强大了,心智已经不需要下一个微信,但是心智需要陌生人社交的陌陌和企业人社交的脉脉,以及同性恋设计的蓝蓝。

滴滴和快滴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商务出行和安全出行的服务,不是滴滴的主业,想要涉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拼车功能却很容易覆盖。

再加上滴滴和快滴背后有行业大佬支持,钱足够多,爱拼车的失败也是没办法挽回了。

“没钱怎么办”

从江南春的《抢占心智》中可以看到一点,在你没有足够多的钱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钱集中投入到一个渠道中,而不是分散在不同的渠道里。

杰克·特劳特在《营销战》里提出了侧翼站的战术。在你没有很多的钱的时候,要在无争的地带,在不容易被行业领导者发现的地方开始你的动作。

这两点,在网易云音乐的发展壮大中,都得到了体现。

网易云音乐创始之初,市场上已经有了QQ音乐。流行的歌曲在QQ音乐上都能找到,心智已经不需要第二个QQ音乐了。但是网易云音乐发现了一个无争的地带:小众音乐。

一些不知名的独立音乐人,有实力有作品有粉丝,但是因为没有被发掘才以小众音乐的形式存在着。网易云音乐就从这一个无争地带打起了侧翼站。

2016年11月,网易云音乐发布了扶持自己的独立音乐人“石头计划”:专辑投资计划、演出计划、赞赏计划、音乐人培训计划、音乐人周边计划、音乐人指数体系以及推广计划。旨在发掘潜在的音乐人和优秀作品。

这一计划作用显著,到2017年有超过4万独立音乐人入驻,上传原创作品超过80万首。

小众音乐也渐渐流行成为大众音乐,如赵磊,李志,陈粒等小众歌手逐渐成为大众偶像,民谣歌手谢春花,在网易云音乐平台上聚拢了60万粉丝。网易云音乐也随着小众歌手的流行为更多人所熟知。

在网易云音乐进入主流音乐APP后,她在杭州地铁上做起了广告,这一点非常符合江南春说的“饱和攻击”:集中力量在一处媒体渠道上,投入足够多的营销费用。

加上走心的文案,网易云音乐在杭州地铁投放的广告引爆了2017年的社交媒体。如果她把广告分散投在电视台,报纸,分众和地铁,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360公司创始人周鸿祎是定位理论的忠实信徒,他说创业者没事不要去参加新浪访谈,要适度参加行业会议,多跟消费者待在一起,不要引起行业大佬的注意:

像马克﹒安德森,本来是有机会把Netscape做成一个与微软匹敌的伟大的公司的,但是他犯的一个致命错误。

在Netscape浏览器还没有打下深厚根基的时候,就开始与微软公开叫板,惊醒了沉睡的微软。结果可想而知,微软利用垄断地位在操作系统中捆绑IE浏览器,就把Netscape赶出了市场。

无论是俞永福做UC,胡泽民做91,还是我在做360,能够发展到今天,是因为行业的巨头因为看不清、看不懂,给了我们三五年成长的时间。

如果你做的事情,行业巨头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那就算你把三个周鸿祎绑在一块,也做不成。

杰克·特劳特在《营销战》中提到了一个类似的例子,因为惊动了行业巨头而失败:

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即“戴特尔”止痛药。它就曾经丧失了一切良机, 因为它的市场试验惊动了强生公司,使后者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 

对侧翼进攻进行市场试验,会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试验失败了,进攻 也就失败了。如果试验成功了,就会惊动领先者,使领先者采取相应的措施,在 你的市场试验扩展到某个地区或全国范围之前对方就能避免失败了。   

营销站的大师农夫山泉,在发起对纯净水和矿泉水的进攻战之前,先是在靠近千岛湖水源基地的上海和杭州推出了4L装的桶装水。

当时纯净水都是500毫升装,多用于户外和会议。桶装水和小瓶水差异很大,应用场景也不同,桶装水主要应该在家庭聚会中,而且农夫山泉选择了上海和杭州两个城市的商超渠道。

在外包装,城市选择,渠道选择上,农夫山泉都是在饮用水巨头没有注意的地方,悄悄进行。慢慢完善渠道,磨练队伍,进入心智。

直到农夫山泉又出了350毫升的特殊瓶盖装的新品,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做广告,而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和纯净水的冲突,直到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完善了渠道之后才发起对纯净水的进攻战。

有趣的是,网易云音乐和农夫山泉,这两个特别会做营销的品牌走到了一起:

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吧。

乔布斯是一个个性鲜明,作风强硬的人,但是在开发平板电脑之前他断然否认苹果公司会进入这个行业。

在2003参加《华尔街日报》活动时他说,平板电脑这个产品不会成功,他不相信人们想在一个能到处携带的小屏幕上看视频。

在做iTunes音乐商店时,乔布斯要跟握有版权的唱片公司谈判,说服他们把音乐放在苹果公司的产品里以99美分每首的价格出售,但是唱片公司更倾向于以更高的价格用专辑为单位来销售音乐作品。

乔布斯说,苹果电脑的市场份额当时只有2%,把音乐授权在苹果电脑上使用能有什么危害?就当做一个实验好了。

后来全世界都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但是即使像乔布斯这样的人,在没有推出产品之前,也不希望引起行业竞争者的注意。

总结一下,当一个品牌没有足够钱的时候,应该要做的是:在巨头不会注意的地带开始自己的行动,磨合队伍,更新产品;把钱用在单一渠道上,在时间窗口内展开饱和攻击,迅速占据心智。


“我像寻找仇人一样寻找我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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