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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要认清一些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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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呢?我一直觉得,爱是不忍心。

不忍心你孤单,不忍心你委屈,不忍心你受苦,不忍心你眼里闪耀着的期待的光芒暗淡下去。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听个男人跟我说:“不能让你太辛苦了,这样我可舍不得。”当时很惊讶,被人觉得不忍心,是什么感觉的啊。别人只是社交场合常规操作性的一句,却被我稀里糊涂当了真。后来也是同一个男人,在几年后跟我坦陈:“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也没想到我说的话做的事,会带给你这样的误解,确实是我当时考虑不够周到。”这样温柔的说法,是让人生气的余地也没有的那种真诚。

成长的过程里,也在反省,怎么亲近的人说起伤害自己的话来,从来都不带丝毫犹豫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终究是没有人为我不落忍。

郑秀文在演唱会上唱这首《红绿灯》,说自己得抑郁症的那阵子,一整晚一整晚地反复听,泪流不止。明明想要到达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怎么突然眼前的绿灯却转成了红灯。

人到中年,突然明白,那些让自己觉得被爱的话,那些让自己觉得被伤害的话,最终不过是听过算数的言语罢了,大可不必走心。没有谁和谁的关系,最终只是因为几句话有所改变,并肩站或撒开手,本质还是因为利益牵扯。也没有谁的人生,只是因为几句话而逆转了命运,什么样性格的人终究还是会在每一个关键性的岔路口做出相应的选择——定数这件事,是的确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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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段剧情来自最近热播的《亲爱的、热爱的》,这可能是我今年目前为止看到朋友圈同龄中年女子刷得最多的一部剧了,大家都在为三十岁男子宠着二十岁女朋友的故事痴迷不已。

苏澄的这段台词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个中年女性面对老同事的女朋友所能给出的由衷且友善的赞美,对于佟年身上的这种美好,已经当妈的她有礼有节地归结于“佟年的家长教得真好”。面对韩商言问出的这句“你是不是还挺羡慕她的”,苏澄没有接话。

苏澄这个角色年轻时候恋爱,跟韩商言的队友王浩分手以后发现有了孩子,生下女儿却无力独自抚养,只好再回头找到前男友假结婚再离婚,好给孩子名正言顺报上户口。再后来远嫁挪威,收获了一段跨国恋情,事业爱情都稳定了,想跟分开多年的女儿再恢复亲情,却发现女儿内心已经是怨气十足不愿接纳。

单纯、没有一点小心思、每天都笑呵呵的小女孩,苏澄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

我上高中的时候,一位堂哥来家里探访。老房子就这点地方,我在水池边洗碗,他跟我家长聊天。只听到他说:“我女朋友比吟吟大不了几岁,也跟吟吟一样,成天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她在开心点什么。”我当时想,我哥都四十了吧,我才十六,他这是比女朋友大多少啊。后来我才知道,堂哥比女朋友的爸才小两岁。

再后来我堂哥跟这个小女朋友未婚先孕有了一个女儿,家里亲亲眷眷碰面那会儿,我见过这个孩子,抱着她玩的时候,她肉乎乎的小手总喜欢拽我脖子上的玉坠。堂哥在商海里浮沉经济上犯了错误进了监狱,女朋友一个人在外头守着他放出来,也是等不下去了。两人又从来没有领过证,不存在任何法律手续的约束,姑娘就带着孩子回老家,跟堂哥再也没见过。要算年龄的话,这孩子也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偶尔我会想,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堂哥当年的那位女友,她还会是那个成天笑嘻嘻,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的姑娘吗?反正我不是了。

工作十多年,经历了各种事,我已经成了那种看一眼对方就知道是这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妖精的老狐狸,要我做到浑然天成的“单纯、没有一点小心思”,根本不可能。就算旁人敢这么吹捧肯定,我自己都没这个胆子信。

说到底,这哪是什么家教的问题,这是经历造成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带儿子小小何去避风塘吃饭,看到一位穿了一袭白裙的女子,明明是上了岁数的,举止却像古墓里刚出来混江湖的小龙女那般单纯,落座等人时跟侍者的沟通,全程处于懵懵哒状态。我记得我在微博段子里说,等见到了那个她等的男人,你才明白,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确实是被爱她的人宠出来的,全程男子照顾周全,细心呵护。

对话里全是同一个大学交往至今的挚友,当年十八九岁的时候也没聚在一起聊过什么偶像剧好看的我们,现在四个里头三个当妈了,却围着在讲最近看了什么高甜剧。女人都做那种梦,当一个被大男人宠着护着守着的小女孩的梦,这个梦支撑着我们忽略现实生活里的落魄辛酸和欲求不满。

人到中年,突然明白,单纯并不是一个贬义词,那是一种值得称羡的美好状态,让我们高山仰止俯首膜拜的并不是手腕利落决策高明的铁娘子,而是依偎在靠谱港湾里避风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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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见了一个很久没碰面的女朋友,也是高学历有眼光能力出众,曾经在专业领域里接触过顶级资源,也得到过投资人关注有过创业经历的精英女性了。第一眼看到,觉得她比之前几次碰面状态都好,整个人看起来又年轻又轻松又自在的样子。

她现在任职于南方某所高校,做行政方面的高层管理。她笑言,目前这份工作大约是可以持续做到退休的稳定型。我说:“这样很好啊,你还可以抽出时间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她说:“我是挺想写写东西,整理整理自己拍的照片的。可是这每天吧,下了班健身两小时,回到家看一会儿手机洗漱收拾下,也就该睡觉了。周末哪儿都不想去,宁可宅在家里,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感觉提不起精力干点什么事。”

她单身,目前有一个感兴趣的人,联络大半年了,一直约说要来她的学校看看,尚未成行。她给我看手机里存着的那个男人的照片,眼睛里有种盈盈柔柔的笑意难掩:“就是他,这个是年轻那会儿照的,现在是老男人了。”

中年人之间的交往,理性而节制。

我年轻时候写blog,那会儿最流行MSN SPACES,总觉得自己码的字字宝贵,每发一篇都复制在WORD里,从不遗漏,每每统计字数,平均一年陆陆续续写上三十万字不稀奇。那会儿还在给老板的公司打工,每天朝九晚五打卡,周末各种社会活动,却不影响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键盘敲上三四千字更新日志。业余时间帮编剧工作室写电视剧,一集两万字,一个通宵就能赶完,被认为是神速枪手。

此刻的这篇,敲到现在是2300多个字,写了我整整一下午——当然这中间还插了很多其他家务事。

人到中年,突然明白,力不从心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得六七年前,还在影视公司当宣传总监的时候,跟公司里年轻的90后同事说:“你们现在还小,没体会过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里很多烦心事打扰是什么感觉。”说这话时还只是觉得诸事繁杂略闹心,骨子里却有总能应付的自信。这两年,突然滋长了那种,疲于应对的无奈感。

这一切的变化是健康养生的问题吗?在各种美容保养、健康饮食、锻炼健身等的信息扑面而来的今天,我只想说,商业利益推动的这些焦虑贩卖所鼓舞的,不过是一个我们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精力和金钱就能跟年轻时候一样状态好的海市蜃楼。

摸摸良心说话,你或许确实可以比同龄段的人状态好,可纵向比较,你能比年轻时候的自己状态更好?这不科学,根本是扯淡。

今天朋友圈被微博的昆仑大战刷屏,我完全没有参与其中,但却真的在看完这篇大号文后掉了眼泪。很想知道当年那个午夜十二点开始用应急灯复习马哲,第二天八点半起床出发准备考试,照样能得全年级第一的女孩儿去哪儿了。我很想见见她,然后跟她说:“你也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你连通宵唱K都唱不动了吧。”

人到中年,就会明白,这一切也不是坏事,任何符合自然规律的事,终究都不是坏事。

不知道过来看完这篇长文的你是什么年龄段的人,在你这个岁数,你领悟了一些什么道理,诚恳邀请你留言来分享,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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