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音不可

在其他时候没发出去的一篇东西里，在很多你能够接触到的其他信息里，都会时不时地看到听到类似宣称“选择重要性”的内容，对于分析意义，人们极尽所能，在哪看到一个图的文字说明是“人类好为人师的基因是刻在灵魂里的”，也须一堆人关于认可选择重要性上并不存在纠纷，大家都认可选择的重要性，排除从众心理的影响，这种认可一致又独特，每个人都会认为自我得出类似的结论是经过仔细、缜密的思考之后，小心翼翼得出来的，对于这种结论大家视若珍宝，像冰河世纪里早早得到榛子的松鼠，不知道后来因为一颗榛子引起的整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下——得到榛子的当下无疑是幸福的。

同样的道理可以延伸出去，放在其他的结论上，认可被不断提起的结论上都可以沿用，但是去问秉持同样结论的不同个人，得到的回答始终难得一样，同样理念的群体里依然存在互相的否定，有点像内卷，虽然大家都是插在水瓶里的花，在开放与否本身并不重要的前提下，依然要争妍斗艳，嗯，这个比喻有点意思。

在大部分需要长距离移动的情况下我都会坐车，走着去某个地方有点朝圣的意思，遗憾的是，日常生活里以朝圣目的地作为终点的行程少之又少，一般都是需要去某个地方，然后地铁也难到，有的行程甚至压根就没有地铁，公交、出租车是很多时候的选择，很早以前也是，坐车的时候反而不太会注意车里边的情形，更多的时候看的地方是窗外，据说这样可以避免晕车，但是有几次这样也加重了晕车症状，车内的情形并非不值得关注，人比较少、车里边空间较大的时候就可以，最差的情况是有些天气里，车里人很多，温度高，外边有事大冷天，车窗上全是水汽，除了来往刺眼的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嵌在车内，整个泡在拥挤密闭的温暖里，车每到一站打开门，外边的冷气冲进来，每一次，都会作挣扎：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在车里待着，走回去是不是会更好？答案永远赶不上关门的速度。

在很早之前，每一周星期天都要迫不及待地乘公交回家，因为上学的地方与家里距离几十公里，中间有一座山沟需要翻越，时间大概接近一小时，县城开往底下乡镇村落的公交，一路上并没有站牌，司机和售票员对在哪一站停车无比熟稔，座位选择是难题，能很好避免晕车的座位往往早有人占，其他选择只能靠窗户，窗户可以打开，在一定程度上，大部分我现在能记起来的时候，都是在公交后边靠车窗的位置，时间大部分在冬天，路面积雪或者结冰，外边空气寒冷，公交到我们村的路口通常夜幕四沉，从那个路口，无论是踩着雪还是踩着冰，回到家，那是一段安静的路，虽然两边都是冬季里空荡荡的田地，有月亮的时候可以看到清晰的树木影子，它们是与其他行程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黑暗。

从县城到村里的路上，从车子靠后的窗户里看去，有的是逐渐暗下来的田野，某处似有似无的烟火，匆匆一闪而过的灯光，车子本身和乘客一样安静而紧张，并不是很长的时间里，车子本身要躲避的危险，也是所有乘客能否及时安全到达目的地不可忽视的因素，后来在很多其他的行程中我也会习惯性地注意车窗外的东西，陌生的新鲜的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黑暗里挺立的杨树丛，特别远的地方亮起的篝火，一闪而过的建筑里一个个亮着昏黄灯光的窗户，一面面会让人误以为是靠近道路而变得斑驳的墙，看得清轮廓的隧道，看不清轮廓但能够感受到的小山坡，有些地方那么空旷，没有人烟，同时有些地方又挤满了建筑，选择群居的时候也带着否定，拒绝空阔，令人感到惊奇的有时会经过一条河，或者一座水库，逐水而过的时候又完全是另外的感觉，似乎之前积累的东西一扫而光，水果然是带有清洁的作用，以前在K开头的火车上，会长时间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东西，那时候火车一路向北，过黄河，穿过晋中，凌晨会在太原停比较长的时间，车窗看过去一片黑暗，除了火车本身，似乎什么都消失不见，到早晨太阳升起，火车才从河北的山谷里拐出来，在最终停下的刹车声音里，仿佛有一种某部时代久远的戏剧里的情节，像大多数北方的戏剧一样酣畅又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