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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54 北方“发明”小米

大约在1万年前左右,人类从旧石器时代步入了新石器时代。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发明了农业。

西亚培育了小麦,中南美洲种出了玉米,中国则最早驯化了小米(粟,谷子)和大米(稻)。

【黄河母亲】

距今约200万年的第四次冰河期,中国的地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西北强风把蒙古高原戈壁沙漠的黄沙带到陕西、山西、河南一带,形成厚度达数十米的黄土带。

冰河期过去,气温变暖,雨量增多,现在的黄河流域出现了无数大小河流。华北平原本是一片浅海,也被冲积成了陆地。

我国古籍中发源于昆仑山(所以要祭祀西域昆仑)的黄河实际上源于青海,先向东南到四川转拐一个弯儿,再从甘肃北上,在宁夏、内蒙、山西、陕西画了个大大的“几”字(套出了鼎鼎大名的“河套”),再向东经河南、山东流入渤海,沿途还汇入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支流。

全长5400多公里的黄河本来是清澈见底的,途经了黄土高原,冲刷挟裹了大量黄土,才越变越黄,冲积出沿岸约80万平方公里的黄金沃土。

古籍中记载的古羌人,应该是中国最早的“牧羊人”(羌字从羊,从羊的汉字都很美好),就是在黄河的上中游繁衍发展起来的,与中原的华夏族、西北的游牧族、西藏云南的少数民族,都有着浓浓的血脉关联。

不过,和尼罗河每年有规律地泛滥不同,咱们的母亲河(黄河)脾气一直不太好,喜怒无常。光是大的决口和改道,在有记载的历史上就有六次之多,小爆发更是说来就来。

母亲河发威,挟裹的泥沙沿途不断沉积,河床和防护堤只能不断升高,在中下游很多地段形成悬河(河床高于两边的城市)。

因此,治理黄河成为历朝历代的头等大事。只有保证了农业生产、人口生存,王朝才有合法性。

自然,治理黄河一直是贪污、浪费、暴政、反抗的温床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王朝的成败兴衰

【旱地农业】

黄河母亲冲积出来的的黄土微粒间有很多缝隙,适合水分和空气流通,还富含石灰质等天然养分,我国北方最早的旱地农业就此产生。

有意思的是,人们最早种地并不是在黄河干道,而是在渭河(陕西)、汾河(山西)、伊水、洛水(河南)等不高不低的台地。

道理很简单,太低的地方容易被淹(挨黄河母亲胖揍),太高的地方取水又太困难(没法啃黄河母亲的老)。

我国最早驯化的是粟、黍,都属于俗称的“小米”系列;更适应北方的碱性土壤和半干燥气候。时至今日,陕西和山东的小米还是名满天下,滋补养人。

【10000年前的萌芽期】

说起来容易,粟黍从野生到栽培,是个漫长而未知的过程。

在北京东胡林(门头沟),发现了碳化的小米,但无法确认是野生的还是驯化的。

在河北南庄头(徐水),发现了磨粮食的石磨盘、石磨棒。虽然没发现栽培作物,但至少说明“徐水人”已经开始加工野生作物。在这里还发现了华北最早的陶器,出土了狗和猪骨头,但同样无法判断是野生或是家养。

看来在10000年前,人们还是以野生采集、捕猎为主,可能开始尝试少量栽种谷物。

【8000年前的确立期】

到了8000年前(前仰韶时期),整个黄河流域,包括更北面辽河流域的辽宁、内蒙,旱地农业都进入稳定的确立期。

粟黍的种植、猪狗的家养成为普遍,农具进一步发展;随着人口增加,定居聚落也成型了。

河北磁山(邯郸武安)发现了上百个粮窖,存了十几万斤粟、黍;石铲、石镰、石磨盘、石磨棒等农具也更先进。

河南裴李岗(郑州新郑)出土的农具比磁山的还先进。

甘肃大地湾(天水秦安)的窖穴中发现了被捆扎在一起的粟,还带有穗子呢。

陕西半坡(西安)、内蒙兴隆洼(赤峰敖汉)、河南贾湖(漯河舞阳),都发现了大量的农作物遗存。

【5000年前的传播期】

到了5000年前(敲黑板:龙山时代,传说中的五帝时期),粟黍种植开始大规模扩散。

向东向北,经辽宁到了远东、朝鲜、日本;向西到了甘肃、新疆;向南则到了长江流域。这些地方都开始种小米。当然,在不适合农耕的深山、原始森林、海边、湖泊,还长期维持渔猎采集。

伴随农业的传播,包括石器在内的各种文化也在同步传播。

朝鲜半岛出土的石铲、磨盘、磨棒等,属于新石器时代中期,就是和农业一起,从黄河流域传过去的。到了4000年前,粟黍、水稻、青铜、猪、绵羊、山羊等,都已传入朝鲜半岛。

东北亚的农业文明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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