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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美国之二:遭遇规则

我在美国遇到的好人还是比较多的。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坏人。有同学在图书馆丢了一部电脑(警察说是他在这工作十来年头一次听说有人丢电脑),Wen前个月还在学校很不幸地丢了自行车。而我那没锁的自行车放在门口五个月了,也没有人动过。

还有更感人的呢,有一次室友Eric不小心把钱包掉在门外的马路边(里面有百来美元及所有的证件和银行卡),第二天来扫落叶的人发现了,主动交给房东,房东立即拿来还给他。

这个房东我原来觉得他很过分,因为他把我们放在门廊上的床垫(一位同学买来暂时存放那里的)搬走丢掉了,还要向我们收20刀搬运费,理由是门厅外是不允许放杂物的,影响美观。现在才发现这位巴西籍美国佬原来是位活雷锋!而扫落叶那俩“民工”竟也有这么高的风格,莫不让人感叹!

我想明白了,这个美国人的“过分”,是源于“规则”。他们有善良,也有规则,自觉维护规则的意识特别强。我们的作业,每一篇论文习作,都要求签上诚信词:I have neither given nor received, nor have I accepted other's use of unauthorized aid.大意是,我没有抄袭剽窃,也没有看到别人抄袭剽窃。

瞧,不仅自己不能抄袭,看到别人抄袭不报告也是不行的。这样的话就真起到防止抄袭的作用了吗?我很怀疑。但美国人是认真的,每一个引用和数据来源,教授都要求注明出处,甚至还会去查证。

我有一篇文章,教授看完就在评语上加了一个链接,询问我是否参考了此文,为何没注明。我解释说完全没看到那篇英语文章,我参考的都是中文的资料,由于讲述的是同一事件,过程当然相同。颇费了一番口舌。不过教授表示她主要是希望我们学会如何引用资料,美国教授的认真与执着是很可敬的。

上学期末我们有项作业是制作一个视频短片,分小组完成的。我们组三个人,Dan是美国人,Ling和我是中国人,我们一直是合作愉快的搭档。Dan积极主动地开始策划,定好主题,便开始分工。我们都对制作短片一无所知,Ling自告奋勇负责所有剪辑工作,并用中国特色的方式安慰我们说,别担心,我有朋友是传媒专业的,他会帮忙搞定一切。

没想Dan却毫不领情地说,嗨,你可以叫他教你怎么做,但你得自己做。言下之意就是,叫别人做作业是不对的。说得我们目瞪口呆。这道理我们都懂,作业得自己做,但中国现在流行潜规则,明规则往往是摆样子的。以前单位一说要写论文写总结了,大家都说这个简单,到网上网两篇下来好了。但美国人的思维跟我们就不一样,明规则意识特别强,至少他们不会公开宣称去网两篇下来。

不得已,入乡随俗,最后这个短片, 100%从拍摄到剪辑都是我们自己完成。最后那一节课是各组的短片展播,我们的片子获得热烈掌声,深刻体会到了遵守规则所带来的成就感。

美国人遵守规则的自觉性,确实值得表扬。Valpo镇的各个路口,都竖有一个Stop”(停)的牌子,我观察了一下,所有车辆真的都停了一下,不管路上有车没车有人无人,还真没看到不停的,所以每次过马路我都放心地踏步走。

有次搭同学的车上学,我感叹说国内的路口如果也都有这样的牌子就好了,小孩上学都让人放心些(据报道美国每万辆车死亡率是1.7人,而中国是9人)。他说我们国内其实也有的,但罚得不重,所以大家都对牌子视而不见了,美国罚得重,大家都不敢不停。

确实有道理,美国人规则明确,惩罚也不含糊,比如酒后驾车,不仅罚得重,买汽车保险还要比别人多交好几倍的钱,如果是重犯的话还有可能蹲上好几个月监禁。我们那也罚钱,但数量还不够让人心痛,拘留也不过十来天,而且这些都是明规则,碰上李刚的儿子们还是很麻烦的。

今天雪下得好大,我埋头踏雪走去图书馆,从家里到学校要经过七八个路口,常常碰到停下来等我过马路的车,有时我会挥手示意他们先过,可能在国内习惯了人让车,特别是当两三辆车排在那等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今天经过体育馆路口的时候,又有两辆车停下来等我过马路,我挥手让他们先过,第一辆车过去了,但第二辆无论如何要等我先过,我等了一会,见那车没有动静,只好先走,边走边向司机挥手表示感谢,他也微笑向我挥手。

走到图书馆,进门的时候,象平时常见的那样,前面的男生拉开门等着,让我们女士先进,尽管互不相识。说实话,心里挺温暖的,虽然是些微小的事情。但从一个总是你挤我抢的地方来,一点点谦让行为,都让人如此感动。看来,文明和秩序,不仅仅是靠法律和金钱来建立的。文化与信仰,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最近流行说“神马都是浮云。这话真是准确表达我们中国人的“唯物主义”状态。“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骑在自行车上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前面那一句。

但实际上,钱如今是那么的让人心痛,那么的难以捉摸,如果生活里只有钱的话,那真是一片浮云。先别说还有好多好多人在为钱累死累活,也不见银行卡上有剩余,生活不仅是片浮云,还是片乌云;另外,钱换来的爱情算不算爱情,也值得怀疑,而有些人压根就不相信爱情了。

即使有钱了,这钱投哪里才放心也要仔细考虑,如果是纸币的话,通货一膨胀,它变成一堆废纸;变成房子吧,天天守着担心楼市崩盘;买股票更不保险,周立波说了,杨百万进去,杨白劳出来;变成金子吧,世风日下,这金子放哪去才安全,也是个问题。

根本上说,钱买来的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很快就旧了坏了厌烦了变心了;如果到赌场去转两转,这钱还更靠不住,今天你可能家财万贯,明天可能把裤子也输掉。

可是在美国,这些精打细算的美国人,一分一厘的积累着财富,悠然自得地过着日子:星期六整理屋子清洗衣服,星期天上教堂敬拜上帝,检讨自己的罪过,或者上图书馆找本书跟聪明的人交交朋友,也可以去博物馆或者剧院了解历史和艺术,天气好带孩子和狗狗出去蹓蹓,搞个野餐,享受下生活。朝着既定的天堂方向,踏踏实实地过着日子。他们不仅有稳定的金钱和法律的保障,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自己有上帝的祝福,神会安排好一切。因为相信上帝,所以没有什么会是浮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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