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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NCPA制作话剧,2020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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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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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看得非常难受、非常不喜欢的一场话剧。看完话剧之后,我快速浏览了一遍柔石的原著。读完原著之后再回顾话剧,深深感觉第一印象这个东西还真靠谱,这话剧虽然有优点,但还是功不抵过,我不喜欢。

剧情

虽然我不喜欢这出话剧,但是必须承认:它的确是非常忠实于原著的。

演出手册上的剧目介绍和剧情简介

扫完一遍原著,我所发现的话剧与原著不符的地方不多。虽然不多,但这些改编和原创却非常出彩。

萧涧秋到达芙蓉镇时,得知了文嫂丈夫战死沙场的消息。在原著中,萧涧秋恰好与文嫂乘坐同一条船,因而从她与乡邻的交谈中得知了这件事情。而话剧对这一场景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改编:文嫂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从半城墙上跌下来,被打死了”这段话,重复得乡邻们逐渐露出生厌的表情四散离去,还不肯停止。

这一个改编,让人不禁想起祥林嫂来。文嫂同她有很多相似之处,相信主创们是在有意地“致敬”祥林嫂。这段改编非常有心,而且改编得非常贴切。

文嫂

当萧涧秋一面尽力的资助着文嫂一家、一面与陶岚每天见面和通信时,镇里和校内免不了会有流言蜚语。这流言蜚语以那“全不是新的格式,也没有具名,只这样的八行字”达到一个高潮:

芙蓉芙蓉二月开,

一个教师外乡来。

两眼炯炯如鹰目,

内有一副好心裁。

左手抱着小寡妇,

右手还想折我梅!

此人若不驱逐了,

吾乡风化安在哉?

《二月》,柔石
在原著中,这首打油诗是写在一张纸条上、由校工递给萧涧秋的。在话剧中,却是由“群众”们起着哄念出来的。

话剧的这个改编比原著处理得更好。写在纸条上直接递给萧涧秋,可能只是个别人对萧涧秋的攻击。而群众演员们一起哄,这种吃人的流言蜚语、陈腐的乡村人性就更直截了当的展现出来了。与之类似的还有当萧涧秋在给陶岚的回信中提到“愿幸福与光荣降落于我们三人之间”时,群演们突然爆发出的一阵大笑。借由这些“群众”,话剧把萧涧秋所面对的舆论压力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出来,这一创意和改编实在是精彩。

部分群众

当文嫂的小儿子发热生病后,她请了一位老中医来看病。自然的,老中医满口保证“没有什么病,没有什么病,过两三天就会好的。”自然的,他误诊了。

原著中,小孩子病情转重后,萧涧秋还“死马当活马医”,给他退了退烧。话剧里删掉了他给小孩治病这一段,却加入了一段非常戏剧化的情节:老中医给所有人诊了一回脉,对每个人都说了一句“好”。当然,对不同的人,这个“好”的咬字发音有些不同:对小地痞,是敷衍了事的;对小媳妇,是垂涎三尺的;对富家子,是奉承讨好的;对老太婆,是爱答不理的。人们得了老中医的评语后,一边不停地高喊着“好”,一边举着被他诊过脉的胳膊,兴高采烈的围成一圈,像京剧里走过场的龙套们一样在舞台上得意洋洋的游行着。

对萧涧秋呢?老中医攥着他的手腕,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满脸堆笑的说出了那个“好”字。萧涧秋呢?他一把扯下老中医的髯口,正要跟他理论什么,却被拥上来的“群众”们团团围住,最后只能交还髯口,对文嫂说:“所以我叫你不要忧愁”。

这一段表演非常具有象征意义,我甚至认为这是全剧的中心思想或者说缩影。

文嫂和陶岚

由于老中医误诊了,文嫂的儿子终究是夭折了。这一段里,话剧的情节和对白基本和原著一致,但是,话剧为这个孩子的夭折安排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舞台背景:一位“孕妇”在舞台上痛苦而努力的分娩。这一刻,生与死,新生与早夭,得子之喜与丧子之痛,清晰而剧烈的在舞台上碰撞,把文嫂的痛苦、陶岚的感同身受等情绪渲染得非常浓烈,同时也更加凸显出萧涧秋劝文嫂改嫁的不近人情和难以实行。我要为这个创意打101分,太妙了。

当文嫂自尽后,大家在饭桌上说起此事。有一个人向萧涧秋说了这样一句话:

萧先生,你在我们一镇内,名望大极了,无论老人、妇女,都想见一见你,以后我们学校的参观者,一定络绎不绝了。

《二月》,柔石
在原著中,这句话是由不知名的“另一位教师”说的。但是在话剧中,这句话是由一直追求陶岚、但因萧涧秋的出现而情场失意的钱正兴说出来的。

由于不知道“另一位教师”的立场,我们也就很难猜测他说这话的意图。但是,由于陶岚的缘故,钱正兴视萧涧秋为情敌,曾经放下自尊当面哀求他、也曾不择手段背后诋毁他。同样的话从钱正兴嘴里说出来,其中的嘲讽、攻击的味道简直要溢出戏剧场了。这个小小的改动,更加重了萧涧秋所承受的舆论压力,也更好地推动了故事的后续的发展。原著情节反而落了下风。

文嫂和陶岚。此时文嫂已自尽,因此换了一身衣服,以示区别。

实话说,相较于故事原本的剧情,反倒是话剧改编和原创的部分让我印象深刻。

台词

虽然剧情上有诸多亮色,但是,这出话剧的台词却极大地拉低了它在我心目中的分数。

如前所述,这出话剧非常忠实于原著,它的台词就是最好的例子:主角们的台词、独白、旁白,全都是小说中的原文。从开场时的“天也忘记做天的职司了,为什么将五月的天气现在就送到人间来呢?”、“萧先生,我是很冒昧的,简直粗糙和野蛮,往后你要原谅我。”等对话,到“萧涧秋在这六年之中,风萍浪迹,跑过中国的(底)大部分的疆土”的旁白和“我和你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谈话不上四点钟。而你的(底)人格,态度,动作,思想,却使我一世也不能忘记了”的独白,几乎可以说是大段大段的照抄原文,不可谓不忠于原著了。

陶岚向萧涧秋表白心迹

但是,这种“照抄原文”式的“忠于原著”有一个问题,并且在这部话剧中特别明显:柔石创作《二月》时的遣词造句,与我们现在的习惯非常不同。这使得原著中的很多语句,现在读来是非常别扭、费解,甚至是有语病的。例如,“我却简直没有青春,简直没有青春!这是怎样说法的?”中的“这是怎样说法的”,又如“她批评男子的目光很锐利,无论你怎样,被她一眼,就全体看得透明了”中的“全体看得透明了”,甚至于“所以这婚姻,恐怕不长久了,明年二月,我们大有吃喜酒的希望”中的“恐怕不长久了”,以及“假如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奏;恐怕奏的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中的“奏”……我最开始听到这个“奏”的时候,误以为是“揍”,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要“奏”琴,不要“揍”琴

在很大程度上,话剧的表现力来源于它的台词,话剧中的人物性格也需要靠台词来展现。但是,这出话剧的台词却一直让我百爪挠心一般的感到不适、让我大费脑筋地去想这句话是哪个字哪个词,从而减少了我对剧情和人物的关注,而没有起到台词所应有的塑造人物的作用。

而且我怀疑,这些与现代语言习惯格格不入的台词,对演员也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演员在台上甚至说出了“谁能否定这不是爱呢?”这样的明显与剧情不符的台词;而且越到话剧末段演员的口误和卡壳也越多。这些都为这出话剧蒙上了一层阴影,令人惋惜。

此外,我觉得这部话剧的旁白和独白有点太多了。例如,萧涧秋的人物背景——他的父母家庭和堂姐,他和陶慕侃的同学关系,他在外飘零的六年,等等——都是由陶岚充当旁白,将原著中的文字念了出来。文嫂丈夫之死,则是由她的独白告诉大家的——同样也基本是原文。还有萧涧秋第一次见到陶岚时的感受——一大段的原文,也是通过萧涧秋的独白念给观众听的。

这使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我观看的不是一出话剧,而是一场读书会、或者是李少红拍的《红楼梦》。我始终认为,在戏剧中使用旁白或独白,是在强行推动故事剧情或强行树立人物形象,是没有其它表现方式时才使用的一种迫不得已的手段。旁白或独白用得太多了,对故事剧情的连贯性和人物形象的立体性是一种造成很强的破坏。所以我很不喜欢这种大段的、或者过多的旁白和独白,对这部话剧的评价也因此降低不少。

何况,在这部话剧中,很多的旁白和独白都可以转化为人物间的对话。例如,介绍萧涧秋的人物背景时,可以让方谋或钱正兴问一嘴从而引出他的父母家庭和堂姐,然后让陶慕侃出于挽回谈话气氛的目的介绍一下两人的关系。这样一来,萧涧秋的背景、他和陶慕侃的关系以及方谋等人的性格特点不就全都表现出来了吗?还有萧涧秋第一次见到陶岚时的感受:“她这样滔滔地婉转地说下去,简直房内是她一人占领着一样。她一时眼看着地,一时又瞧一瞧萧,一时似悲哀的,一时又快乐起来,她的(底)态度非常自然而柔媚,同时又施展几分娇养的女孩的习气,简直使房内的几个人呆看了”,这些难道不正是陶岚在舞台上所表现出来的吗?还需要萧涧秋再复述一遍吗?

陶慕侃与文嫂

与其这样大量的使用原文,不如对语言文字也做一些改编,使它更符合现代语言习惯,也更适合舞台表演。

不过,话分两头,对于改编时要不要使用原著的语言,我是双标的。如果有人要改编莎翁戏剧,我多半会对原汁原味的对白报以微笑,而认为改编莎翁语言的做法是不自量力。好在这种双标还可以辩解一下:莎翁的语言确实如诗一般,现在读来也觉得口齿留香;但柔石原作中使用的那个年代的白话文……抱歉有点难以下咽。

例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基本都是莎翁原版台词。

人物

无论原著还是话剧,我都觉得萧涧秋确实如陶慕侃所说,是个自我牺牲主义者:他宁愿牺牲自己、甚至可以说是牺牲自己和陶岚的幸福,也要帮助文嫂重新树立起活下去的信心。但是,他空有饲虎喂鹰的菩萨心肠,却没有降妖伏魔的金刚手腕。面对流言蜚语和诽谤中伤,他能做的、所做的只是“笑骂由人笑骂、我行我素而已”。可是这种做法,最后不仅不能“我行我素”,反而害了他想帮助的人、连累了他爱的人,最后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狼狈出逃。

也许,萧涧秋可以代表当时社会上的一批知识青年:空有想法,无力推行。

说实话,作为一个六年里孤身面对社会、跑过中国的大部分的疆土、到过汉口和广州(在北伐战争的背景下,这两个地名意味深长)的人,他的想法和做法实在有些幼稚。这六年里他经历了什么?受到了什么样的磋磨?何以如此的消极、悲观甚至于无能?无论原著还是话剧都没有交代,只隐约提及三年前他在杭州葛岭居住时,“蓄着长发拖到颈后”、被陶岚看见“在里湖岸上徘徊,徘徊了一点钟,才不见你,天天如是”。

王玮的表演很不错。只不过我个人觉得,他有点太阳光了。对萧涧秋的“我是喜欢长阴的秋云里的飘落的黄叶的一个人”、“你却不知道,我那时不喝酒,我那时一定会哭起来”的演绎,总让我觉得他还很有底气、他还没到谷底,与萧涧秋的气质和性格还有些出入。

王玮 饰演 萧涧秋

陶岚真如她自己所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者!社会以我为中心,于我有利的拿了来,于我无利的推了去”么?她不喜欢钱正兴,不惜违背自己的哥哥和母亲也要拒绝他的求婚;她喜欢萧涧秋,即使流言四起、即使对方拿她当“弟弟”她也要“步步紧逼”。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有点个人主义。有时候这种性格叫敢爱敢恨,有时候这种性格叫不体谅人,全看女主颜值而定。

可以说,社会需要陶岚这样的人。只不过,陶岚在母亲和哥哥从小宠爱和庇护下才养成了这种Queen的性格。如果离开了这个遮风避雨的巢、飞向酝酿着暴风骤雨的天空,她会变得怎样呢?原著和话剧也都没有提到。

卢芳的表演非常出色,尤其是考虑到她当天的嗓子其实并不太好——我甚至看到了她在舞台边上捂着嘴轻轻地咳嗽。希望没什么大碍。

卢芳 饰演 陶岚

如果说萧涧秋和陶岚代表了当时那个落后社会中的先进部分,那文嫂就可以代表其中落后的那部分——而且是其中可怜的那部分。

两个月之内连续经历丧夫和丧子之痛,即使脑子里没有“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封建观念的人,也一定会悲痛欲绝的。何况文嫂脑子里根深蒂固地生长着这种思想呢?她和祥林嫂一样,代表着那个社会中最可悲、最黑暗、最需要改变的部分。

黄薇饰演的文嫂……其实我个人觉得比陶岚还好看些=。=尤其是她最后赴死那段,雪花纷飞的背景下,脱下破烂的旧衣换上代表死亡的长袍,很有悲剧的美。

黄薇 饰演 文嫂

陶慕侃是人才教育主义者,他在兴办学校。方谋自称三民主义者,但他也还是满嘴的“母兄做主,她有什么办法”。钱正兴自称资本主义者,相信“非商战,不能打倒外国”,可是他并没有借助家庭的背景去投身商战,而是在学校里追求陶岚顺便教书。这三人里,只有陶慕侃在切实的践行着自己的主义。恐怕当时——甚至现在,空谈主义都是青年的通病吧。

三个“主义”青年

除了这几位主角之外,这出话剧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我个人认为,这个“人物”的表演比几位主角还要出彩;而且也正是这个“人物”,推动了整个故事剧情向前发展。

这个“人物”就是本剧中的“群众”。

在原著中,“群众”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常常还笼罩在钱正兴这个名字之下。但是在这出话剧中,“群众”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无处不在的群演。他们会在萧涧秋去见文嫂时一个一个凑上来侧耳偷听,会在萧涧秋在信中称陶岚为“弟弟”时起哄,会在“左手抱着小寡妇,右手还想折我梅”时发动观众跟着一起呼喊,会在萧涧秋追问“谁说的”时击鼓传花一样互相指认“他说的”,会在被老中医诊断为“好”时举着胳膊满场高呼“好”,会在文嫂丧子时分娩产子,会在萧涧秋和陶慕侃喝酒时狂欢作乐,会在文嫂上吊时化身幽灵满世界转悠,会在萧涧秋最后一次按下琴键时把他团团围住。他们把逼死文嫂、赶走萧涧秋、拆散萧涧秋和陶岚的那个“群众”、那个“社会”,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了。

所以我觉得,这群“群众”演员,是这出话剧中的MVP。给他们写下这些戏的人,是真的读懂了《二月》。

没有找到“群众”们的照片,只有这个高糊版的演员表了

ps,我看话剧的时候就觉得,扮演孕妇的那位很眼熟,极有可能是NCPA版《仲夏夜之梦》里扮演“墙头”的那位。后来查了一下,果然~王译莹太有辨识度了。而且她的表演也很棒,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姑娘表演的分娩让我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痛而苦。

音乐

在这台话剧的宣传中,音乐是剧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在导演李六乙看来,为忠实原著突出文人戏剧的风格,话剧《二月》有故事、音乐和群众三条叙事主线,音乐将在剧中占据重要分量。
国家大剧院2020年开年话剧《二月》再现柔石文学经典
这出话剧的音乐真的很棒,棒就棒在它绝大多数时候都让我感到极度的萧索、极度的荒芜、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真就像是一块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苦盼着一个大霹雳来把它劈开。这音乐与萧涧秋“喜欢长阴的秋云里的(底)飘落的黄叶”的性格非常匹配,也与当时芙蓉镇乃至整个中国的社会氛围非常匹配。

随着剧情的展开,音乐也有不同的主题和旋律的变化。但是总体上,它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药可救的死气沉沉。这是我看这出话剧时感到非常难受的原因之一。但是这个非常难受,却恰恰说明了话剧制作的精良。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场话剧的所有钢琴曲都是由男主角亲现场弹奏的。

舞美

这出话剧的舞台布置,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点说,舞台上只有一个池子、一台钢琴加若干把椅子。

话剧开始之前的舞台。中间是水池,白布下是钢琴,

左下角可见还没升上舞台的椅子。

但是这池子里是真的有水。我一开始以为是一块大玻璃——其实这也足够表现水池了。但是当舞台上方降下雪花和雨水时,这池子里竟然泛起了涟漪,我才发现里面是真的有水。再复杂点说,这个池子正是芙蓉镇的一个象征——“这是一潭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萧涧秋的到来就像往水池中投入了一枚石子,确实让它起了一阵波浪。但很快地,萧涧秋“逃”往上海——石子沉入水底,芙蓉镇——水池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我不太理解这些椅子的作用。它们代表了不同的场景——文嫂和陶岚的椅子分别代表她们两人的家;方谋和钱正兴的椅子代表了学校;钢琴有时代表陶岚的家、有时代表萧涧秋的寝室。除此之外呢?我有些其它的想法,但又觉得未免过度解读了。主创们这样设计舞台,应该不是为了让观众们像读《红楼梦》那样去考据或索隐的吧!

另外,从我坐的位置看过去,水池里的那盏灯特别地刺眼。尤其是在其它灯光暗下来的时候,这盏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黑屋子里刷手机一样,让我的眼睛胀痛不已。这也是我看得难受的一个原因。不过这个问题可能不应该过于苛责主创团队,毕竟我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了。

所以总的来说,这出话剧虽然有出彩的地方,但我还是不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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