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一”的回忆

前几天看到热搜上出现“以前五一放七天”的内容，但回过头想一想，那七年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五一好像还真不多。毕竟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我一直都没离开过学校，“五一”再长，跟寒暑假相比也差很多。

2000年那个“五一”，是第一次放七天的“五一”。忘了当天有没有补假了，我当时每天有一块钱零花钱，攒了五个月，母亲又给我添了20块，我走着到新华书店买了那本89年缩印版的《辞海》——那本书我已经看上两年了，定价170元，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打折，镇上就一家新华书店，书只能在那儿买。这书明显是非主流的，一直在那儿摆着没人买。但我就因为小姑说过《辞海》中有《现代汉语词典》中没有的词，还有很多百科知识，相当于一部百科全书。我对百科全书的概念仅仅来源于动画片《海底两万里》（原著不是凡尔纳的，而是日本动漫《蓝宝石之谜》），主角流落到荒岛上，依靠百科全书的知识，根据星象推断自己所在的经纬度。我小时候做很多事都没有长性——央求父亲给我买口琴，央求好久，给我买来，我就不吹了；学书法也是，那时断断续续地跟伯父学了一年；写日记也是，从四年级开始写日记，但没写几天就坚持不下来了——母亲说考验一下我能不能坚持半年不花零花钱，我居然做到了。经过这件事，好像后来做什么都能坚持了——书法基本上就没再放下、日记也开始每天写了，包括现在跑步也是——大概就是那时懂得了什么事，只要今天再做一遍，不知不觉就可以坚持很久。那七天，我真的很好好看《辞海》，《十万个为什么》中有些没有提到的内容，我也上《辞海》中查；没事儿，自己就打开《辞海》翻翻——看到有意思的内容，就进一步查词条中我不理解的词——有点儿像现在上网，看到有意思的，就继续点击或搜索。在我看来《辞海》和现在的网络很相似，里面的知识对我来说就是像网络一样的海量信息。后来到初中，有时遇到一些问题，语文杨老师还让我回家查《辞海》来确定呢。

2001年的“五一”，我只记得和同学约好了去运河边背英语。刚上初中时，我英语挺不好的，英语石老师一直鼓励我，找到了方法，就是多听多翻译，我也很努力，每篇课文我都翻译成汉语，每篇课文我都跟着磁带背下来。不过同学没来，我就自己坐在河岸背。那时运河已经封上水泥底了，水变得浑浊很多，没法游泳了，不过坐在旁边看着水，背着书，也是很好的享受。

2002年，没有太深印象了，那年找同学去玩，看到毕老师的“五一七天乐”，在翻唱《刘三姐》，之前从没听过，那次觉得很好听，节目也很好笑。但当时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大学毕业，在准备北师版四年级“民族之花”单元，查《刘三姐》资料时，才知道那旋律选自那部电影。电影我看过十多遍，好多歌词都能背下来。今年黄婉秋老师离世了，但电影中的刘三姐形象，绝不会淡忘。哦，想起来了，那年“五一”地坛有书市，当时还没有百度地图，我就跟跑出租的叔叔打听一下怎么坐公交，母亲跟着我一起去地坛。买了《中国写作学大辞典》那套书，其中第四本里有很多诗话故事，还有不少书单，我反复读过几遍。我最初的文学常识就是从那本书中来了。

2003年，“非典”。大概是四月份就居家学习了吧。我们手里有总复习那一套书，语数英理化政，每科一本。我每天五点半起床先做10页语文，然后洗漱、吃饭。上午做两个小时数学、一个小时英语。中午睡一会儿，边睡边听收音机。我家没有有线、也没有网，没发看空中课堂，只能听收音机里的英语节目。下午看看物理化学，我最不喜欢政治，当时打算放弃复习，因为政治当时是80分，我不复习也能考到60多分。后来基本对于学习一直是这样任性，基本能守住总分的底线，不爱学的，就不学。所以，我学习的过程一直是比较开心的，高中也是如此。那年很幸运，没考理化政，只考语数英，也没考体育。我以为自己会像之前那样语数英都得高分，结果语文成绩实在出乎意料的低。我想大概是我的字太难看了，作文扣分多吧，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2004年—2006年高中三年的“五一”真没什么印象了，大概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吧。

2007年的“五一”，已经上大学了。当天我们一起去爬“缙云山”，遭遇暴风雨，大风吹着雨点，就像鞭子一样抽到我们身上。我们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大家提议继续往上走吧。风吹着雨雾从我们身边飘过，就像仙境一样。韩梅说真好看，孙赫说：“真好看，就是什么也看不见。”那时没有导航，就是跟着感觉，大家商量着走。走到一片泥土路，居然有人卖门票。开始说15块钱一张，我们划价，说15块钱两张。说好了，后面又来了三个人，说15块钱3张，卖票了也同意了。我又说，那我们就得15块钱4张。开始人家不卖，我说不卖，我们就绕别处走。其实，我心里想不卖，就多花15块钱吧，真不知道往哪儿走。结果卖票的居然同意了。我们都感觉占了大便宜——后来想，如果当时我们和那仨人商量一下，也许能15块钱，我们7个人都进去了。进入景区以后，路就好走多了。后来走到一个有汽车的地方，包了一辆车，把我们送到了3号门。那天很精彩，看到了山水、看到了云雾、看到了翠竹丛树。回去洗个热水澡，又到校外的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随后的几天，就碌碌多了，就是在宿舍看书、下载电子书，一直坐着或者睡觉，甚至连饭都懒得多吃一顿——早晨起来看会儿NBA，到中午再大吃一顿，晚上都不饿，就不吃了。

2008年开始，“五一”就放3天了，也没什么印象。

2009年，在奉节支教。我们同学约好了去巫山小三峡。结果到巫山以后，大吃了一顿很便宜的饭菜，一桌子丰盛的伙食，平均下来每人才5块钱，我们大呼值得。随后，不值得的事儿就来了，我们选择坐当地人的快艇进去，那样可以不用买门票，一共收我们500元。结果到检票处，我们有个同学说了一句四川话，被当地人听出来不是本地人了，不让我们进。我们只好回奉节。回奉节还是坐快艇，当时是个大晴天，虽然建好三峡大坝，高峡出平湖了，但还是能感受到瞿塘峡“非停午夜分，不见曦月”的景象——两山把太阳完全遮住了，竟然呈现出只有中间是亮的，而两边到处都是黑暗的景象。后来“端午”，我还是觉得不去一趟三峡不甘心，那天还下着雨，我说想去“三峡”，当时胆儿真大，也没做攻略，也没查路线，只是跟当地老师打听了奉节码头有去宜昌的船，我甚至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万一到时间回不去，只能请假了。我跟杨峰约，开始说好了，但他说下雨他们那边不发车。我就自己买散座，坐船去的。散座就是除了卧铺舱，哪儿都可以坐。我本来想着在餐厅睡一夜。看着瞿塘云雨，很快就到了巫山，天也晴了，我们都出来看风景，遇到一位东北大叔。奉节北京、东北的人很少，我们聊得很开心，后来他还给我找了一个卧铺，我躺下就睡着了。等船务人员来叫说到宜昌了，我才惊醒。幸好这船终点是宜昌，要不，我是不是得睡到扬州去，哈哈。下了船，由于没有地图，我哪儿也不敢去，走过夷陵长江大桥，看不到什么夷陵之战的痕迹了，到江对岸吃了一碗面条，就往回坐大巴，坐到太平溪，上船，当晚到了奉节。住了一夜，当时的住宿真便宜，20元一晚，独立卫浴大床房，我还嫌贵——之前都是10元或5元一夜的。

2010年“五一”我应该在弄毕业论文吧，弄得很坎坷，后来也通过了。五月中旬就到香山实习了，实习了4周，回到大学，大学最后的时光，过得很放肆——以后就要为人师表了。

工作以后，无论“五一”是三天还是五天，都成了我补觉的时间。今年也是，放假前两天，我一直在睡觉。陈抟老祖说睡眠养生，那我倒不奢望什么，就靠这几天续续命吧。睡了两天，就该读书、备课了，五月还要有一节研究课，加油！

回看这些年关于“五一”的回忆，还是挺怀念大学那段恣肆的时光的——人生只有一次青春，历史只有一个大唐——现在的我，好像一切都那么规律而平淡，每天都是跑步、看书、哄娃、写作，看起来好像把每天都过成了一天的样子——甚至解除疫情了，我也没有再穷游、看展了——但每天读不同的书，写不同的感受，不也是一种风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