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

孟浩然在《过故人庄》中写道：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孟浩然的老朋友知道他要来，专门准备了丰盛的佳肴，其中有鸡，不管是红烧，抑或是清炖，鸡在这次宴请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三字经》中“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鸡是很早就被人类驯化的动物，公鸡打鸣，母鸡下蛋，鸡肉可吃，鸡蛋可食，鸡为人们生活提供稳定的禽肉蛋白来源。

在农村形容欠账不还的人，会说找他还钱跟要小鸡子账哩一样难，撵得唧唧叫也不还。为啥小鸡账不好要，主要因为农村人春天开始养小鸡，没钱买鸡苗，都是以赊账的形式打二十只小鸡，等到秋收后再还小鸡账。农民自家养鸡，全靠自然成活，但每年都会出现瘟鸡现象，二十只小鸡能够成活的没几只。卖小鸡的人再要小鸡账时，往往遇见各种问题，难以要回小鸡账。

我们形容谁不喜欢出门，总是说他像唠窝的老母鸡。农家养鸡，基本都是散养状态，有的鸡飞到树上过夜。有时候，个别母鸡不知生理紊乱还是咋的，突然不下蛋，还整天蹲在鸡窝里，耽误其它母鸡正常工作，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唠窝的老母鸡有一个好处，可以让它孵小鸡，把鸡蛋放在窝里，这种老母鸡卧在窝了，非常敬业，经过21天，能孵化出一窝小鸡，它还能带领这窝小鸡觅食。据说，让公鸡喝二两白酒，酒醉的公鸡，就不知道自己是公鸡了，对任何母鸡都没有非分之想，像母鸡一样蹲在窝里安心孵小鸡。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喂鸡。每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捧一大捧玉米撒在堂屋门口，嘴里发出“啵，啵，啵”的声音。鸡子听到我这个声音，会从树上飞下来，从院子里跑过来，在地争抢着叨玉米。夏天的晚上，我会拿着罐头瓶子到田间地头摸苍蝇（一种有甲壳的飞虫，我们成为苍蝇）和爬蚱。豆子生长期时，豆叶上会长豆虫，豆虫长长的、圆嘟嘟的、软软的，看着很瘆人。苍蝇、爬蚱、豆虫都是高蛋白，喂鸡能增加下蛋率。

高三那年八月十五，我和孟教授在我们数学老师李齐信家吃了一顿熬炒鸡。那天，李师娘不在家，李老师到教室里喊我和孟教授，说他家有一只公鸡，杀吃了。我们和孟教授兴冲冲地跑到李老师家，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只公鸡逮着，李老师从厨房里拿出菜刀，递给我，让我把鸡头剁掉，我把刀递给孟教授，孟教授又把刀还给李老师，仨人没有一个敢当场把那只鸡杀了。彼时，正好李学栋老师路过。他拿起菜刀对着鸡脖子，一锯离，鸡血马上流出，李学栋老师走了。等了一会儿，正当我们准备退鸡毛时，那只公鸡竟然扑扑棱棱站起来跑了，这是一只会装死的公鸡。对于这只垂死挣扎的公鸡，我不再害怕，掂着菜刀，撵上，用刀摁着鸡头，没咋招它，彻底死了。

在城市街头，公园门口，经常有买小鸡苗的小贩，五块钱一只，很多父母给小孩买一只，目的是养着玩，不是为了长大下蛋。现实生活中，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啥叫从事个人服务业的小姐称为“鸡”，我觉得这是鸡的污名化。

   作者简介：丁志阳，经济学学士，在职研究生，通过法考，喜文史、研法律、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