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存款80万退休金12000，却拿不出5000押金，儿子：活该！

这天，我手里握着刚买回的鸡蛋，得意地对王忠说：“你看看，我便宜买到新鲜鸡蛋，一斤才1块！”王忠呵呵笑了一下，继续调频破旧的收音机。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几乎把我吓了一跳。我走过去接电话，是我在城市工作的儿子刘刚。“妈，我这边有个经济学的研究项目，需要你们家拿出5000块钱的押金。” 刘刚的话让我愣住，我有些结巴地说: “那，那个，你知道我们……”

刘刚冷冷地打断了我：“我知道，你们存款80万，退休金12000。如果是为了我，你们应该拿得出这点钱吧？”我突然想哭，却也哭不出声，“你，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们吗? 我们也需要存款生活的。”刘刚在电话另一头笑了一下，“活该！”他说。

挂断电话，王忠看着我愣愣的脸色，走过来抱着我，我们两个老人，慢慢地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几天后，有个姓李的退休老人来找我，他身材挺拔，举止优雅，在一路的闲谈中，我发现他是个理解我生活烦恼的人。我对李先生的再婚提议，一开始感到惊恐，然后又涌上心头的是期待。

我回到家，告诉了王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跟他过得好，那就去吧。”他说，声音中透出一种抑制不住的悲戚。

从此，我和李先生搬到了城市。在这里，我觉得新鲜又刺激。

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每日为了五毛钱的鸡蛋而与菜市场小贩争吵的农妇，不再牵挂那干瘪又微黄的玉米棒子。

每当我微闭双眼，准备拨给远在乡下的王忠时，我的手指就会颤抖不止。是的，我害怕。我怕我熟悉的那个王忠，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王忠。我怕他会让我回去，回到那所冰冷的小屋，回到那破败的乡间。

“你好……”当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时，我有些手忙脚乱。我在这乌木色的书房中，带着我的城市曲调，想对他说些什么。无奈我只能一再重复，“你好，你好”，声音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对现在的困惑，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他拖着那疲惫的身躯，坐在那烧火炉前，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我以前做的煎玉米饼。

“嘿，你听我说，我……”就在这时，那头传来王忠断断续续的声音，“你在那儿好好的，我们已经过去了……”

我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关掉手机，沉沉地靠在紫檀木制的书桌上，透过那扇开启的窗户，看见天空中零星的星星忽明忽暗。

我没有告诉他，虽然我活得很好，虽然我拥有了一切，虽然我看上去一切安好。但是每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怯步，我会看见那等候在雪地上的铁暖炉，我会闻到那烧木柴的味道，我会听见远处的狗叫声，看见老枣树下围裙儿上的污渍。我知道，尽管我活在城市，但是我的心，永远都在那个灯火阑珊的小镇上，与王忠一同老去。

打开银行账户页面，那冰冷的数字如指尖上的霜，刺得我心头一凉。冷硬的数据在电脑屏幕上跳跃，每一个零，都是我和王忠半辈子的努力和汗水。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我们一同骑车去市场，一同并肩挑水，一同在破旧厨房中嬉戏，一同梦谈着未来的日子。

银行的电话打来，他提醒我，我的帐户数字又增长了。我呆住，手里的手机，紧咬着嘴唇，因为我并没有为此而高兴。 

记得以前，我和王忠一起存下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的骄傲，现在我不由得疑惑，这笔无穷增长的数字，是属于我和王忠的，还是仅仅属于我？

这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吗？这个现代，高速，充满机会的城市，是我渴望的吗？我实在无法确定。我只知道，王忠在我心里，是一颗永不磨灭的印记。

我开始想念那个陈旧的收音机，那个干净清爽的乡间早晨，那个老奶奶做的糍粑，那个王忠拿起锄头的身影。我开始怀念那个叫我母亲的人，那个和我分享悲喜的人，那个在清儿早点店为我争执的人。我开始找不到自我，我在这个城市，最终身处何方？我迷失了，失去了方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王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