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是鼠年,翻出一篇近30年前写的一篇关于鼠的文章,对比现在的城市生活,读之觉得有趣,与大家分享。
记忆中,老鼠开始猖狂起来的时候是实行了联产责任制后,老鼠有吃的了,繁殖特别快而多,破坏性又很大。街头巷尾都在宣传灭鼠,这连电影这种艺术也拍了灭鼠的专题宣传片。
老鼠的泛滥成灾引起大规模的灭鼠运动,这不同于过去的“除四害”。记得第一次大规模的灭鼠是我上大学期间,大学所在的城市要求同一天晚上放灭鼠药,第二天每人交老鼠的尾巴,以证明灭鼠的战绩。每人至少要交五条老鼠的尾巴,不够者罚款。家里没有老鼠的,只好自认倒霉。于是,街上出现了卖老鼠尾巴的买卖,起初一条一角,不到一天,价格暴涨到一元。当时,一元钱可以买面粉五六斤。以后每年各地都要集中灭鼠一次,只是已经没有这样的奇闻了。
觉得老鼠最可憎的还是我参加工作以后,我分到一间土地土墙的平房,从此便与老鼠打上了交道。
每天早晨打开三斗桌的抽屉,总会发现里面多几样东西,或者果皮果核,或者其它食品,不知道这些东西老鼠从何处、如何搬来的。墙根时不时地冒出几个大土堆,那是老鼠筑巢或打“交通道”时运出来的,无法想象老鼠没有工具竟然能把土运出来,并且数量可观。老鼠洞四通八达,与《地道战》中的地道相媲美。老鼠可以神出鬼没,出入如无人之境,白天也是畅通无阻,无所畏惧。
每次出门前都要“坚壁清野”,把所有的吃的东西收拾起来。有次出门,忘记了收拾馒头,一个小时回来,打开门,迎面就看见案板上几只老鼠一哄而散,东奔西跑,很快钻进了老鼠洞。再一看,五个馒头只剩下半拉了。
顶棚是老鼠的操场,不分昼夜地在上面操练。有时,一只老鼠在上面跑来跑去,它一点不觉得单调;有时,是一队人马在操练,“咚咚”声中,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有时,上面发生战争,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然后扭在一起,一阵撕咬,被征服者发出一阵阵“叽——叽——”的惨叫。
可能老鼠觉得在顶棚上跑得不过瘾,时不时地要到床上走走。有天晚上,半夜突然被惊醒,觉得肩头沉甸甸的,一耸肩膀,只听“嗵”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一次,老鼠从脸上爬过,第二天照镜子,才发现鼻子上有条血痕,那是老鼠奖给我的光荣印记。
老鼠如此胆大妄为,真令我气愤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决定遇见老鼠决不手慈心软,一定灭之而后快。有一天,有只老鼠撞到了我的脚边,就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了上去,只觉得脚下软软的一团,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口中只叫“老鼠老鼠”,不知所措,还是求助别人把它消灭掉了。对于老鼠,我是束手无策了,从此也就断了自己亲手消灭老鼠的念头。
不过老鼠对于我也有那么一点好处,那便是夜深人静感到孤独的时候,听到它的动静,觉得还有生灵陪伴我的寂寞,心中也安然多了。因此,我没有下过老鼠药,只是随它而去吧,尽管我仍然讨厌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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