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孙大前带着妻子李慧娟，驱车赶往75岁的王老太太家。
一下车，孙大前提着礼品，王慧娟跑在前面，一手推开大门大声地叫着：“妈——妈，我回来啦。”
过了一会，只见王老太太蹒跚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一只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了看前面的两人，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闺女回来啦？”
“妈——”孙大前和王慧娟异口同声地叫。
“哎，”王老太太答应着，赶紧蹒跚着走出来迎接。
孙大前和王慧娟连忙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进屋坐下，王慧娟亲热地握着王老太太的手，一口一个妈地叫着，那个亲热劲儿，看得孙大前都恍惚了。
没错，孙大前曾经是王老太太的女婿，而王老太太的女儿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孙大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见面有说不完的话。王老太太见到女婿也特别高兴，因天气寒冷，她想早早做了晚饭，留夫妻二人吃完再回去。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五点半，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王老太太赶紧催促二人回去。
孙大前跨上摩托车，握了握妻子搂在他腰间的双手，一脚油门，摩托车徐徐向前开去。
天黑路滑，王老太太望着白雪茫茫的道路，很后悔自己没把女儿女婿留下来，但抬眼望去，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孙大前骑着摩托车，尽管他带着“火车头”帽，但北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他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孙大前强装镇定地喊话妻子：
“冷吗——？”
“不冷——”
“冷就把手伸我衣服里。”
“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觉得冷。”
蔡云说着话，把脸贴在孙大前的背上。
孙大前立马感觉到一丝温暖，如电流涌遍全身。他开心地唱起了歌：“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歌声在茫茫雪海中回荡。
天，越来越黑了，道路也更加顺滑，夫妻二人艰难并快乐地向前驶。
就在这时，一辆大卡车从后面开过来，司机狂按喇叭，发出一阵狂吼。
孙大前赶紧让路，可是路太滑，摩托车前轮突然不听使唤，几欲摔倒。
眼看大卡车到了跟前，司机连忙刹车，侧转，可是由于路滑，车头一拐，一下子把蔡云刮倒在地，大卡车无情地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等孙大前反应过来，蔡云已倒在血泊中。
120急救车赶到时，蔡云已经没了呼吸。
孙大前懵了，他不相信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妻子就这样和自己阴阳两隔，他抱着妻子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嚎啕大哭，如孤狼哀嚎。
哭嚎声在茫茫雪海里回荡。
王老太太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出事，当时就晕了过去，孙大前守在床前，狂扇自己耳光，声称都怪自己，如果他不来接蔡云回去，她也不会有事。
等王老太太一醒过来，孙大前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妈，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蔡云。以后——我就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一定替蔡云孝敬您。”
王老太太望着孙大前，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
从此，孙大前把自己当成了王老太太的儿子，隔三差五地去看望王老太太，有时候还会陪她住几天。
后来，孙大前娶了王慧娟，王慧娟答应和他一起照顾老人，孙大前非常感动。
王老太太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夫妻二人便隔三差五买些东西送过来，逢年过节都在一起团圆。
“妈”——我饿了”。王慧娟冲王老太太撒娇，一声“妈”打破了孙大年的回忆。
“饿啦？，房间里有好吃的，我这就去拿。”王老太太把王慧娟摁在沙发上，乐呵呵地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不一会儿，王老太太拿出来一大桶爆米花，还有一包小酥肉，油炸丸子，放在桌子上，“赶紧吃吧闺女，大前呀，你也吃吧。”
王老太太看着“闺女”吃得那么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我也吃，”孙大前抓起油炸丸子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
嚼的是丸子，品味的，却是人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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