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秽闻之二：舅纳甥女终绝嗣

    话说汉高祖刘邦驾崩，太子盈嗣践帝位，年甫一十七岁，遂尊吕后为皇太后，然后赏功赦罪，布德行仁。因后来庙谥曰惠，故沿称惠帝。惟惠帝年尚未冠，且仁厚怯弱，故而朝中大事，仍得吕后专权。那吕后仍然与老情夫审食其混做一淘，比高祖在日更加倍恩爱。审食其偏又恃宠生骄，连结党羽，势倾朝野，中外人士，交相訾议。惠帝闻母后宣淫，与审食其私通，不由得恼羞成怒，欲将那老奸夫处死，但又不好显言惩罪，只好把他另外劣迹，做为把柄，捕他入狱。吕太后有心营救，无如见了惠帝，却一张老脸自觉发赤，几次不能出口。后来经平原君朱建多方斡旋，始救得食其出狱。
　　吕太后闻得老情夫出狱，当然喜慰，好几次召他进宫。岂料那审食其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敢遽入。偏被那宫监纠缠不已，没奈何硬着头皮悄悄跟了进去。及见了吕太后，略略述谈，便欲告退。试想那老淫妪已多日未得男人，虽是国柄在握，生杀予夺，但耐着皇太后的名分，总不能随意拉个男人来解饿。正朝夕盼着食其回来替她出火，一经聚首，怎肯轻易放过？于是先与他饮酒洗愁，继而解带宽衣，入纬共枕，重续前欢。那审食其虽然心有余悸，多日未见老情妇仍然香艳的胴体，自然也顾不得许多，遂振奋精神，大战一番，直弄得个老淫妪连连叫好，心花怒放。待到雨散云收，二人更密商善后事宜。毕竟老淫婆智虑过人，想出一条特别的妙策来，好使惠帝分居异处，并有人从旁牵绊，免得他来管闲事。你道是条甚么计策呢，说来仍是那女色二字。
　　惠帝当十七岁嗣位，至此又阅三载，刚刚是二十岁了。试想那寻常百姓家，子弟年届弱冠，也要与他合婚。何况是一位大汉的守成天子，终日锦衣玉食，花团锦簇，俗话说饱暖思****，虽然早在做太子时既与那宫女偷试了多次，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然为何即位三年仍未册立皇后呢？说来又是吕太后另有所谋，所以稽延。会因鲁元公主（高祖与吕后的大女儿）生有一女，模样还算齐整，性情倒也温柔。吕后意欲把她配与惠帝，亲上加亲，只惜此女年太幼小，一时未便成礼。待惠帝三年时，那女尚不过十岁，于男女之事尚是未通人道呢。吕太后却急不可待，竟命太史诹吉，择定惠帝四年元月行立后大礼。看官阅此应该明白，那惠帝与此女乃是舅舅与外甥女的关系，那吕太后为一已私利，硬要把她配做夫妇。惠帝明知此姻迹同****，偏太后但顾私情，不管人伦。欲要与她争执，未免有违母命，索性将错就错，由她安排，但只要个可人的女子日日侍寝即好。
　　转瞬间已届佳期，鲁元公主与乃夫张敖，准备嫁女。吕太后本与惠帝同住长乐宫，此番筹办册后大典，偏令在未央宫中安排妥当，举行威仪。本意一则使惠帝别居，自己好与老情夫放心偷欢。二则使外孙女羁住惠帝，叫她暗中监视，免得惠帝轻信蜚言，这便是枕席喁喁的妙计。外面尚无人知晓，既是舅舅娶外甥女，虽然名分有乖，然大众统为他是宫闱私事，也算做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何必多管闲事，自惹祸端呢。所以大都噤若寒蝉，惟有备办厚礼，送往张府与亲皇后添妆。
　　皇家大婚，自有一种繁文缛节，不消细述。及册后礼毕，龙凤谐欢，那新皇后娇小玲珑，楚楚可爱。那惠帝虽然觉得过于幼嫩，恐不胜力战，但终究是名正言顺，可以慢慢消磨。及至礼毕人散，抱入龙床，裉去罗绮现出白嫩嫩的肉身来，既是乳臭犹存，也觉玉软柔香，立即行云布雨，那小女却面若桃花，泪眼婆娑，惟知一个疼字。但想已为人妇，且贵为国母，承受这般痛楚也是本分，只好咬紧牙关默默忍住。
　　哪知那惠帝因母后专政，多不惬意，大婚之后，仍日日借那杯中物，房中乐作为消遣，聊解幽愁。遂因酒色过度，竟致早殇。惠帝七年仲秋，一病不起，未几竟在未央宫中撒手归天。害得那小小皇后年未及笄便做了寡妇，与惠帝结婚三年，虽然天天由惠帝播云弄雨，然究竟过于弱幼，竟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故而这皇嗣一事又无端地起一大波澜。此是另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