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走线

邓笛/编译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的父母间是否有爱情。每天，他们为了生计，为了我和我哥哥的学费努力挣钱。我从没见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浪漫的事儿。对于他们来说，说出“我爱你”这句话是非常奢侈的，情人节送花的事更是不可能发生。而且，父亲还经常发脾气。

一天，   母亲在缝被子，我在她身边坐下。

“妈妈，我有一个问题。”我说。

“什么？”母亲没有抬头，继续缝被子。

“你和爸爸之间有爱情吗？”我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母亲停上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眼睛里露出惊讶。她没有立即回答。然后，她又埋下头，继续缝被子。

我担心我的话伤害了母亲，于是，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过了一会儿，母亲开口了。“苏姗，”她若有所思地说，“看到缝被子的线了吗？它在被子的里外游走，有时候我们看到它露在被子外面，可更多的时候它藏在被子的里面。这根线让被子牢固耐用，尽管很多时候人们看不见它，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爱情就像这一根走线。”

母亲的话，我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完全理解。那时，父亲突然得了重病，母亲在医院陪护了整整一个月。出院回家后，他们的脸色都像刚生完一场大病。回来后，母亲每天早晨都搀扶着父亲在乡村小路上散步。父亲也显得很温柔。他们看上去就是世界上最和谐的一对夫妻。他们与小路边的美景融合在一起，构成世界上最美的一幅图画。

医生说，父亲两个月后就会康复。但两个月到了，他还是不能独立行走。我们都为他担心。

“爸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一天我问。

“苏姗，不要为我担心。”他在我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喜欢这样与你妈妈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对母亲深深的爱。

过去，我想到爱情，就想到鲜花、礼物和甜蜜的吻。但是，从那以后，我知道，生活如被，爱若走线，爱在被子里面，使生活牢固并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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