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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语者
 


    经过成都,一位姓王的中医朋友给我留言,说是可以介绍他寻访到的脉诊高人给我。恰好有半天空档,我赶紧登门拜见。

    最近和脉诊医生缘分不浅,两个月之间,我居然穿行在金伟老师、陈云鹤道长、许跃远老师、余浩兄弟这些脉法高人之间,见证不少脉法传奇,听到许多脉法精义。可惜可叹可恨哪,这些年我粗笨的手指都用来按相机快门、键盘打字和拖行李箱了,从没有想过用心学习脉法,甚至没有完整看过一本脉书,错失了许多学习脉诊的良机。    

    “我们拜访的老师叫王敬义,”年轻的骨科中医小王在按门铃前很认真地对我说:“黄老师,这位王老师脾气有一点怪,说话很直接,如果有什么不合适你不要介意啊。”

    放心!我对小王说,我曾经见过一个据说三十年不出户的的脉诊医生......Z医生跟我说“后会无期”......三申道人曾经被关在洞里八年背诵《秘传黄帝内经》、为了尝药所有的牙齿都掉光了......许跃远老师的三个手指头除了摸脉来不做事......“这几年我主要的工作就是拜访怪人,有时候他们也说我很怪呵呵。”

    推开王医生家门,屋里时尚的欧式家具和电子壁炉让我眼睛一亮,要知道先前我见到的中医大师们不是坐小板凳就是太师椅。王老师的手很柔和温暖,面容平静,我相信自己的望诊能力:沟通肯定顺畅。

    装着温开水的一次性纸杯摆上,开聊。

    没有寒暄,直奔主题。王老师出生在中医家庭,父亲是一位颇有影响力的中医教授,但是王老师说他的中医脉诊功夫却不是来自家传,而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时候孙曼之、许跃远、华医生、Z医生......等老师的面庞立刻在我眼前浮现,还有华医生那句铿锵的话:“只要中医经典书籍在病人在疗效在,中医就永远不会失传!”

    “我是中医学院毕业的,但是刚工作时带我的老师是华西医大的老师,他不懂中医,所以我跟着他就只有搞西医。在接触西医的过程中,我再慢慢研究自己中医的东西,回到中医来。”当年喜欢研究难题爱思考的青年医生王敬义身体特别不好,瘦得皮包骨头,天天处于生病状态。“一年365天,我可能有364天都在生病。但是我很喜欢治重症病人,比如说肾功衰,拉不出尿来的,我最喜欢。有时候累了,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休息会儿,突然听说来了个肾功衰的病人,我精神一下就来了,就去抢救他。我的抢救是先用西药,等西药把病人的尿通不出来的时候,我再上中药。肾功衰的问题,小便拉不出来,医院常规是用推速尿(一种利尿剂),它还出不来,这个时候我就用中药,往往几个小时小便就可以出来了,弄通了。这样子来验证中药到底有没有效果,我慢慢摸索出了一些自己的经验。还有像心脏方面的问题,全心衰的问题,慢性右心衰的问题......”

    “那现在你治疗这些心脏、肾病是中西医结合?”

    “现在纯粹采用中药来治疗,足够了。”

    看得出王老师非常感谢那八年的西医生活,让他充分接触到各种疑难杂症急症,让他充分地对照了中西医治疗的思路。“大概八年后,我的身体不行了,太累了。然后我就调到一所学院的运动医学系,给学生们上课教中医内科。接下来我就开始研究脉法了,大概在1991年左右。”


    一个在西医医院干了那么多年,亲眼见证西医强大的诊断能力,为什么还要钻到那么古老的脉诊里面?“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脉诊是排在最后面一种诊断法,而且现在很多医生都说了“如果黄帝老人家还在的话,也会让病人去做B超X光检查的!”

    王敬义老师不紧不慢地回答:“中医的特色是脉学,这可以说是中医的绝学。我是在中医药大学长大的,那么多老师我很了解,没有几个能摸脉的,包括我父亲,(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看不上我父亲的,我还是有点傲气的。西医的诊断很清楚,中医的诊断不清楚甚至是模棱两可的。我之所以研究脉学,就是因为诊脉是绝大部分中医临床医生包括教授们要露尴尬相的软肋,我就是想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真是假。我大概研究了两年的时间,就觉得还可以,有点深入摸到门边了。”

    “您靠什么来深入?只是病人吗?”这个话题我喜欢,每次写到脉诊医生的时候,我心里也会跳出很多质疑。

    “就是病人,我不太看古书的,一看古书就落入古书那个圈套里面去了,老是找不到规律。你看从春秋开始,三千年了,历代医家那么多写脉学书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没有长进,古代医生在脉学方面没有长进的。内经没人敢去突破它,那不行啊。到晋代的王叔和,他的书我也读过几年,反复地读,我读书很少,我要研究一个东西就是反复地看它。看到后来发现王叔和的东西指导不了我们,又读李时珍(的书),读完了发现也让人理解不了,李时珍的脑袋也是混乱的,也没把东西说清楚。所以到后来,我不看书了,还得回到寸关尺这来。我先借助西医的检查来推断指导我的脉诊研究,然后再慢慢定位,最后把全身脏器定到了这六个脉上。我的脉诊完全定型的花了十四、五年,终于形成了自己的脉学体系。按照我的脉学体系,只要你一摸就知道,它是什么样的脏器什么样的病,好比西医的诊断出来了。比如鼻子的问题,你是过敏性鼻炎还是额窦炎还是上颌窦炎,都能确定出来;颈椎的问题,在第几颈椎我都能定下来;又比如前列腺的问题,是增生了还是炎症阶段,我都能定它。当然,不是所有的病我都能诊断出来,但是常见病应该没问题。”

    “不是说中医应该辩证而不是辨病吗,病有千千万,每年都有新的病被发现,哪里摸得完?”这个问题有点专业吧?三年中医啊,这日子没有白过,问完问题我有点小得意地望着王老师的眼睛。

    “对,辩证是中医脉学里灵魂的地方。”王老师捋了捋额前散乱的头发,“我先定位,比如鼻子吧,它的定位应该在这儿(右手寸部),最浅的一位,我叫的第一位。我在这个地方来摸,在第一位不应该出现脉,但是它出现了,就说明你的鼻子有问题,接下来我再定到底是受风寒还是风热引起的,根据脉象上的粗大、细小、有力还是无力,我来定它了,这就辩证了。如果是受风寒引起的,应该是个紧脉,那我用疏风散寒的药就可以治疗你的鼻子,它就好了,就很简单。如果是风湿,它是细的一个脉象,那么在第一位出现一个细脉,那就说明有湿邪,就会出现头部沉重,颈肩沉重等症状,就辩证了,把西医的辨病和中医的辩证结合起来,特别好。你看我这个辩,有湿邪在颈椎上,我首先定你的颈椎有问题,然后再定出来是风湿,这样症状就可以定下来,症状都是可以定的,比如手发麻、沉重。如果我在第一位摸到很大的一个脉象,它是风,风可能引起眩晕的,这个时候我定了颈椎的位置,病人这个地方会疼的,我都知道,通过摸脉就知道了。所以说,中医的辩证和西医的诊断就结合起来了,我们就采用先定位再定性,你定好了后就不会有偏差了.比如说头痛,引起头痛的原因太多了,你怎么去定它呢?病人就说头痛,医生问他是怎么个痛法,热痛、胀痛…..病人有些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全靠号脉来定它。”


        “有一个人跟你研究脉诊的路子简直一模一样,从外科医生出来的,他叫许跃远,明天我就要去合肥会他。”话音不落,“指下寻形心中成像”的许老师浓眉大眼的形象已经活脱脱现在我眼前。

“许跃远,我知道,他写的书叫《中华脉神》。”王老师转身取了两本他写的《脉论》交到我手上,说是一本送给我,一本送给许跃远老师。

 

      我跟王老师汇报自己和医生们组织了两次道医会,把我寻访到的好中医聚在一起,要求每个人要把绝活拿出来互相献宝交流,“如果一个医生如果学了十个人的本事,就不得了,中医一下就起来了。以后道医会我们准备按照主题走,比如脉诊大会,把十个顶尖的脉诊老师聚到一起,大家一起来谈是怎么摸脉的,辩证思路是怎样的......”我眼前又来了画面,激动起来:“我一定要拉一幕大帘子,从帘子中伸出几只手来让大家摸脉辩病,这些病人身上都揣着医院的最新检查报告.

 

    王老师两眼放光:“对对对!我也有过这个想法。来十个病人,帘子拉上,给病人排上号,我们脉诊医生坐在这儿摸,他有什么问题都写在纸上,最后来看,咱们中医的脉诊对不对准不准,这样才能考出水平来。我太希望这样的机会了!”

     “有一天我会把几位老师都聚到一起,来个英雄会。据我所知,东北还有一位叫四叔的,在农村里面,也自学了一身高明脉法,还有福建北部有一位危医生......西安还有一个脉诊老师,是个回民,三十年不出门,疯狂地研究脉法......许跃远老师当年摸牙膏,摸壁虎尾巴,摸树叶,什么都摸,有十几年时间拒绝所有的社交活动,完全投入进脉诊的三寸之地......

    “他为什么要摸这些东西呢,我理解不了。”

     ”他想表达出脉象的状态,想通过生动形象表述出来。有一天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摸牙膏摸时,忽然开悟了。您是什么时候开悟了,是循序渐进还是突然有一天豁然开朗?”

    “突然的,的确是突然的!摸多了脉,摸久了之后,突然有一天摸到这个脉,好像就全部都通了,就是有这么一刹那,一下接通了。”王老师看上去一脸的幸福,像是回忆起自己热恋的那段时光。


    许跃远老师,出生于中医之家,毕业于西医院校。勤奋、专注、特立独行,自创许氏象脉法,指下寻形心中成像。著作《大医脉神》、《中华神脉》等。


    金伟老师。金伟老师眼盲心明,以脉诊为手段,用数学为量化工具,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种崭新的脉学理论——金氏脉学理论。该理论可视为传统中医脉学和现代医学有机结合的产物,是一门全新的学说。著作《金氏脉学》、《我的脉学探索》、《金氏脉学通论》等等。

    任之堂主人余浩,四、五岁开始跟着太爷爷感受中医,七岁学习阴阳,八岁学脉诊,九岁学望诊,十二岁学五行......之后二十岁上湖北中医学院,二十九岁开始行医,是一位“血统纯正”的中医。著作《一个民间中医的成长历程》、《医间道》、《万病从根治》等。


    三申道人,道家传承脉法,编著《道家秘传黄帝内经》。


    上次艾医生给我上课时说:“脉诊之意不在脉形,而在心有所动之一得。一得可知全体。用思维辨脉,了不可得,唯虚静可致。”前面几句话我基本不懂,但是最后“唯虚静可致”多少明白些,呵呵。看看这些脉诊高人,哪个不是十几二十年的寂寞寒窗?哪个不是修得气定神闲平淡从容?


    快乐道长陈云鹤,道家太素脉法传人。17岁开始追随彭县葛仙山道士游宗法为师学医,从站桩开始几十年不辍,练出一手漂亮的太素脉法。不过他的脉诊寸关尺位以及诊脉体系与其他医生迥然不同。

    道长是我的老朋友了,一听说成都发现一位脉诊高人,顿时来了情绪,期待能够会会。还期待什么呀,走!我拉上道长直奔王老师坐诊的诊所,准备在晚上王老师下班之后,直接把王老师接上喝茶去。到的时侯已经九点多了,我们象两个追星人在诊所里探头探脑东看西瞧。诊所当晚有三位医生在坐诊,也许快下班了,其中两个医生闲着无聊在玩手机,只有王医生的门前排着长长的候诊队伍。“是个好医生!”陈道长点点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站在诊所药柜前,道长忽然来了感慨:学习中医其实不难,有一个好老师指点,站一年药店柜台,进山采一年药,再学一年脉法就差不多入门了......”

    进了门之后呢?我脑中想的是上午接过王敬义老师的《脉论》书时,看见上面写着“二十年后方为医”。

    王老师比下半时间要推迟了十分钟才看完病人,略带疲惫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这个脉法摸起来比较耗神,所以每次看完病都比较累。”

    “王老师,你的病人最多啊?”

    “不是了,我也有看报纸的时候,呵呵。”

    好啦,两个高手见面,我可以躲到一边,举起相机作旁听生了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把大家聚在一起,然后看热闹,职业习惯?天性?


    握手之后,两个脉诊老师面对面坐下。真不知道他们一握手都感觉到对方什么了?记得上次余浩曾经抓住无名氏兄的手腕,趁其不备说我把把你的脉吧?无名氏兄能写《内证观察笔记》感受经络气血运行,身体多半有些玄妙,不仅余浩,连我都很想打探一下。无名氏一秒之后反应过来抽手躲开跳到一边,“我身体差得很,不要看啦!”就是这么电光石火之间,余浩事后跟我嘿嘿一笑,说是无名氏兄......还有许跃远老师,说自己最早开始摸胆结石花三、五分钟,后来几十秒,现在只要一搭脉基本搞定!这点我毫不怀疑,因为每次看给我拍照的人老半天按不下快门对不好焦构不好图,等得我脸从微笑到假笑到抽筋的时候,我就想这时间给我的话,可能已经拍了一百张照片了。

     上茶,陈云鹤道长自制的什么养生茶,他总是把很多药变成好喝的茶。

     一开始的话题有点大,说起现在脉学日渐衰微。没办法,这是他们最关心的嘛。

    “如果我们不把中医自身衰微的原因找到,只是谈外面怎么样,政府对我们怎么样,西医怎么压我们,抱怨、怨天尤人都是错误的。应该把门关起来,静思静坐,闭门思过,你会发现我们自身有很大的不足。第一个不足是理论有缺陷,要进行弥补;第二个是诊断不准确,这是个致命的问题,模模糊糊,一会儿说阴一会儿说阳,说阴也可以说阳也可以,自己都判断不清楚。所谓辩证,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诡辩,说东也可以说西也可以;第三个是把气的本质说不清楚,气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学术可以解释的,它属于高能物理、生物物理、细胞生物学、细胞物理学这个范畴,要把气说清楚必须在诊断上下功夫,绝大多数的中医是说不清楚的。”陈云鹤道长放下茶杯,认真地望着刚刚认识的老战友:“我听说你对自己父亲的诊断方法都表示了质疑,我觉得很了不起。一般来说,父予子引,子为父引,都是说自己的父亲最厉害,传给我的都是秘诀,但是你居然敢于否定,表示没有从父亲那里继承到任何东西,而且,你也看到了中医的很多问题,很了不起,佩服!”

    王医生略带腼腆地笑笑,“医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我是从住院部出来的,管理过一些中医医生,所以看到了很多中医的问题。年轻的时候我也请过很多老中医,知名的中医,都非常有派头,我就请他们来会诊。那时候是很虔诚的心态,仰慕他们,想从他们那里学东西,学习用中医的一些方法来抢救重危病人,结果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中医不能只走入一个纯粹的门诊医生的角色,那样的话中医就不可能发展下去,这是个大问题。住院部很多问题需要我们中医去解决,但是没人解决,很可惜。”

    我所在的学校擅长骨伤科,我来这里20年了,教学生内科。刚来的时候我就跟骨伤科室的同事说:你们骨伤科在接骨头啊、打钢针啊、外科手术等方面都很厉害,但是接下来的很多,比如骨折的延迟愈合、一些退行性改变、骨髓炎之类的问题,到后期的治疗肯定需要内科来支撑,光是靠外科这一套,外敷一点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须要通过内科来解决它。我的一些学生实习期间去(住院部)解决了好几例问题,很多骨伤出不了院的人,他去之后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像手术后脓水淋漓之类,很快就修复了。里面的主治医师都很惊奇,怎么这么快就修复了,这是他们搞了两三个月都不能解决问题,往常他们只知道塞纱条、引流。而我的学生去了,七天之后病人患处的肉芽就长起来了,很快就将伤口封住。这就对了,不用再去换纱条、引流了。学生们有体会,到我家里来谈这些问题,我告诉他们这就是内科在骨伤科方面的贡献,几十年没有人重视这个问题。要重视两个方面,一是骨伤的脉学,二是骨伤的内科治疗,现在少有人研究。”

    真的很好,听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王敬义老师是一个特别纯粹的医生,心里装眼里看的都是疾病本身,没有分别心,比起那些刻板的高举传统中医经典中医打倒西医的人来说,他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常常听见中医或者中医粉丝们以一种猜疑、不屑、鄙视或是自以为是的口气讨论其他中医,“他怎么用西医的名称来辩病”、“他的思路完全是西医的”、“这完全不是中医的思路”等等,让人听了很伤心,在我看来这些想法和砸中国人开的日本车很像,很狭隘不包容。


     王老师说自己对太素脉法很不了解,看到的资料也有限,非常期待了解,于是把话题转给了陈道长。

     道长说:“其实王老师的脉法路子基本符合太素脉法。太素脉法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命理部分,就是用太素脉法来算命,这个部分我们不说它,不探讨;二是病理部分,这部分就有点意思了,它又分三部:精、气、神,三部脉法。精部,也就是形部,你的器质性病变在这个里面,要把它摸出来。比如说,咽喉有个炎症,一摸脉,哦,咽喉炎;颈椎这个地方,韧带有个小结,一摸,要把它摸出来;受了寒,颈部僵紧,要摸得出来;胃部有炎症或者溃疡,要摸得出来,在大弯部还是小弯部,在贲门还是幽门要把它摸出来。”

    这个就非常了不起了,我还达不到。”王老师点点头。

    陈道长:“还比如说,男性的前列腺炎症,一摸,要把它摸出来,女性的小叶增生、卵巢囊肿、子宫肌瘤,一摸,就能把它摸出来。这些都摸得出来。”

    对,这就是非常好的了,非常好。”王老师欢喜得想站起来。从目前中医来讲,在中医药院校,哪怕就是中医院的医师,能达到你说的这个水平的人,很少很少,几乎见不到。我看到一个资料说太素脉法可以断清官和昏官,很有意思。其实这个有道理,昏官是什么呢,昏官挣的钱多,吃得多,他的血脂就高,他的脉就模糊;清官呢,为老百姓,比较清贫,他的脉搏就显得很清,不浊。就这么分得出清官和昏官,是这样吗?我只是看过一下,没有深入去研究,我还是在搞我自己的东西。”

    那个是命理的脉法,我都没有去研究,我只把命理里的一部分拿出来了——遗传病。”陈云鹤道长说话永远不紧不慢,面带微笑。“比如,一摸儿子,就可以告诉他,你父母当中必有一个高血压,这就是遗传啊,就要用到命理脉法。还有,比如摸他的脉,感到脉在撞你的手,就像拳击一样,搭上去就咚咚地敲你的手,看它是在哪一边,如果一直是在左边,那么就是他母亲血压偏高。”

     听上去有点玄了,不过生命和世界的联系是多么奇妙,有人说蝴蝶的翅膀都能鼓动出一场风暴呢。

    “很多人认为这个脉学就是扯淡,包括中医学院的老师,那么他去教学生,学生也就认为这脉学没用,就不研究了。一代一代这样教下去,就把脉学搞砸了。你想,古代几千年都在谈的问题,它肯定是存在的。老祖宗怎么能这样骗你骗几千年呢?几千流传到后世,肯定是有它的道理。”

    听他们谈的激动,我打开电脑,把自己寻访到的那些脉诊医生的照片和故事拿出来和他们分享。看到金伟老师时侯,陈云鹤道长赞不绝口:“他很厉害,是个盲人,他的触觉很灵敏,会把脉诊发挥得淋漓尽致。”

    “盲人的注意力比一般正常人还集中。”王老师看来对金伟老师也很了解。“陈老师,以后你要把你这套绝技写下来,流传下来,如果你不把它流传下来,那就真的是可惜了。

    看到许跃远老师的帅照时,我忍不住又谈起他的金左手:“他的这三个指头从来不碰东西,天天就抓在掌心里。”

    “我不行啊,我要做家务事,你看我的手,粗糙得不得了。但是我照样灵敏,呵呵......”王老师很纯真地亮出自己的三个指头。

    “您的脉法学生容易学吗?一般多长时间能学会?”

    “学生他们很容易接受的,如果我教他们4次就可以学会,带上路了,剩下的你们就自己去研究了。”

    “道长脉法学生需要几次能学会?”

    “差不多3次,但是要求学生要有大量的练习训练。现在社会上的脉法都是以濒湖脉法为主,但是濒湖脉法有个弱点,只有一条脉,就是一条主动脉。那么在主动脉里面还有一条脉,在主动脉外面还有一条脉,这两条脉在传统中医里面是没有的。这个在道门当中,被保存了下来,实际上就是一个卦。三条脉,天、地、人,上是天,下是地,中间是人。寸卦、关卦、尺卦,它是三个卦。你一摸脉,上面那个有寒,是阴,下面两个脉没有寒,那么寒在哪儿就找到了。再往下摸,尺脉上,有个地方属于阳,又有两个是阴,那么这就形成一个太极图。太极和八卦、阴阳,包括河图和洛书,运用在脉法上的研究,这就叫太素脉法......”

    “道长一定要好好把它阐述出来!把太素脉发扬光大,一定要流传后世。”王老师转身对我说:“我还认识一些人,摸不同的地方,比如颈动脉、膻中穴位置、手背上的,还有一些摸骨头的高手,只要在某些位置一摸,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骨头有问题就全诊断出来了。我跟你讲,你要是去了解,民间的这些高人太多了。没发现的时候,就觉得,中医脉学完蛋了,诊断完蛋了,结果当你进去以后,会慢慢发现,能人异士太多了。中医将来的传承就在民间,不会在中医药大学里。”

    是啊是啊,我这几年寻访民间中医不就是象进了大观园?


    “王老师,你摸肝胆是在左边摸还是右边?”

    “在左边。”

    “脾胃呢?”

    “在右边。”

    “在这个问题上面,我们太素脉法已经把它反过来了,解剖学上在哪儿就在哪儿,在右边摸肝胆,左边摸脾胃。为什么呢,在解剖学上,肝脏的3/4在右边,1/4在左边,胃的3/4在左边,1/4在右边。”

    “你刚好和我调了个儿。但是各人都能诊出肝胆疾病,脾胃疾病,这就是很有魅力的地方。”

    “是。因为我们发现,肝胆上的问题在传导上,都是从右边到左边,肝胆影响了胃肠。反过来说,胃肠一样可以影响肝胆,因为管道是相通的,这边有炎症了,必然会损害到另一边。我在治肝病的时候,必治肠胃,治肠胃的时候必治肝胆,在用药的时候就一气了,下去都解决了。”

    “它没问题的时候也用一点?”

    “预防嘛,人体还是要看成一个管道。胃病,你不要当成胃病来治,要当成皮肤病来治,叫内皮肤,只是说用药你不能按照外皮肤的那个皮肤来用药,当成皮肤病而不是非要看成一个重要的脏器,就解决了。我这些年在用药上面,就是这么在逐渐转过来。”


    陈老师研究太素脉法有多久了?”

    我是跟师学艺,还不是自己研究的,完全是师承。然后把这一家那一家的太素脉法,包括升级版的,全部拿过来串到一起,向黄剑兄学习,把民间中医串到一起,像串糖葫芦一样,最后把理论依据找到了。现在摸脉有个想法就是五定:首先是定位,把位置定了;然后是定形,脉是有形状的,不同形状反映不同的疾病;然后再是定量,打个比喻,这个疾病到底是炎症还是溃疡,面积到底有多大,也要把它摸出来;然后再定性,是阴是阳,是寒症还是热症;定性过后再来定时空,春夏秋冬、日月星辰,五星的位置,跟病人的脉象有没有对应,如果有对应是外头引起到内部,还是内部自身的变化,就有依据了,给我如何用药也就提供依据了。”

    “把它思考总结下来,有新的想法新的研究把它记录下来,到一定的时候就综合出来,集成一本书,流传给后世。”王老师骨子里还是读书人啊,三句离不开书呵呵。

    我现在还不敢出书,有一个原因,关于气的本质的问题,在二十一、二岁的时候知道了它是什么,但是弄清楚为什么,花了28年......”陈道长一声叹息。

    “我年轻的时候主要精力都搞西医去了。”

    “那才对了,不搞西医不知道中医的弊端在哪里,搞了西医反而就了解西医和中医各自的弊端在哪儿,可以同时从中跳出来。”

    茶过三盏。只见陈云鹤道长一团和气,笑面盈盈,挽起了袖子,“王老师,今天得见高人......”

    后面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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