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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韵南风出逸奇-----王子龄山水画新作 品读

王子龄先生是我2007年在中国国家画院程大利导师工作室研修时的老学长,来自书画之乡安徽萧县,来进京学习之前,他已经在书画艺术上游弋多年,他本人及作品在安徽、江苏等地已有很大的名气。他为人儒雅谦和、踏实稳重,外刚而内秀,拥有艺术家所特有的敏锐。当时他已经年近六十,在艺术和生活上打破原先的模式,毅然北漂,从中不难发现他对艺术的热忱和积极进取的人生精神。后来,王子龄先生又在国家画院追随程大利先生攻读课题班,结业之后,长期往返北京、徐州,师传统、师造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写生、讲学、游历、参访,一下子又过去十多年,在艺术上也是在不断的提升和飞跃。他的这些履历,让我想起了当年白石老人的“五出五归”,想起宾虹先生说的“三眠三起”。经过这些年的苦志奋斗、沉潜进修,现在王子龄再拿出新的作品,展示在世人面前,真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我展开一幅幅王子龄先生的山水新作的时候,确实是心灵为之震撼。其体现出的笔墨品格的高古超逸和艺术技法的娴熟丰富,完全到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自由境界。他的新作,融合了北韵南风,既有北派山水雄浑苍茫的丘壑,又有南宗山水灵奇淡雅的笔墨,结合的非常好。以王子龄生长及长期生活的萧县、徐州这一片地域而言,在地理上也处于南北交界之地。这里可以看出地域文化南北交融对王子龄的影响,同时也可以看出王子龄在艺术风格取向上的一种自觉。“南北宗论”曾是中国山水画史论中一个聚讼纷纭的话题,但是对于王子龄这样具有胸襟抱负的艺术家来说,不拘南北之界限,而集南北之优长,这才是有大智慧的体现。

具体在取法上,王子龄早年学北宗刘、李、马、夏一路。用笔大刀阔斧,皴法上多用大小斧劈,注重丘壑空间的营造。画的总的来说也相当不错。如果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作为一个地方上的知名画家来说,也足够了。可是王子龄不满足于此,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他也感到要求变、寻求突破。可是要如何变,一度使他困惑。为此,当年他毅然重新踏上北上求学的路途,投师于程大利导师门下。这对王子龄的艺术道路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机。程先生所孜孜研究的传统文人画、士夫学者画的艺术路径,以及程先生对中国画笔墨本质深彻的探讨,都对王子龄启发极大。在程大利老师门下学习,王子龄重新梳理了中国画的文化脉络,以及中国画笔墨发展的源流,重新系统的学习传统,取法宋元明清以笔墨见长的画家,特别是黄公望、王蒙、董其昌、王原祁、龚贤等古代大师,追求笔墨的品格和气息。另外就是研究黄宾虹的“五笔七墨”,进而对中国画笔墨体系的丰富性有了更深的体验。在这些基础之上,又通过写生及饱游卧看来消化传统、印证传统,在于天地山川中体味自然与人的关系,追求“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多年来,我在王子龄那里,都感受到他在艺术上对程大利先生的感激之情,他一步步按照程老师的指引去努力,慢下来、淡下来,静下来,远离功利,把艺术落实于修养、修为,追寻古人“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艺术品格。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王子龄的成绩也得到了程先生的高度肯定,对于他的作品,程先生寄语:“求笔墨妙谛,寻山川精神,步前贤高韵,集风云壮观”。这种高度肯定,也更加坚定了王子龄对笔墨艺术道路的信念与信心。

观王子龄的山水画近作,我觉得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是笔墨的从容、自由和平和,二是艺术品格的古朴高雅。当然这两点也是密不可分的。在中国画的语境中,笔墨绝非仅仅是用笔用墨之道那么简单,笔墨是一个综合的文化概念,艺术家的笔墨里涵载着人品、学问、阅历、修为。因为有这些东西,中国画的笔墨才能彰显出内美,才能体现出其深刻的文化历史内涵。近现代国画大师黄宾虹曾说“中国画舍笔墨内美而无它”,这绝非是偏颇之论,而是对中国画一种深刻的本质界定。对于王子龄来说,他的山水画近作用笔沉厚,中锋饱满如大篆,笔笔写出,苍劲浑圆有内劲;用墨则求清求亮,润含春雨、干裂秋风,极苍润变化为能事。在章法布局及黑白分布上也深得传统的“起承转合”和“计白当黑”之妙。空白的灵奇分布和苍茫幽淡的笔墨,共同营造出了放逸生奇的意境。这种意境,在中国画品评体系中,一直为历代前贤所推崇。宋人黄休复在《益州名画录》中以笔简形具,得之自然逸品,并置其于神品之上;欧阳修以萧条淡泊为难写之境;米海岳以平淡天真平淡趣高作为绘画美高标准。王子龄目前所追求的,这也说明他中国艺术的文化精神,有了深入的把握。

当然,平淡不是寡然无味式的萧索枯槁,而是一种沧桑历尽的气定神闲。苏东坡曾以诗文“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为至境,对于中国画艺术来说也是这样,扩大的说,人生的阅历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王子龄历经沧桑,人生阅历丰富,到现在来说,我感到他的淡定和从容。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阶前云卷云舒”,人生已经步入金秋的他,正体会着收获的快乐。他在山水画的世界里,体味着此中的自由,追求着玄远的神超理得。其笔底的那些江南水色的清幽,北地山川的浑厚,反映的正是诗境的深致和中国画“天人合一”的人文精神。特别是其营造的以山为乐、以水为知和可望、可行、可游、可居的诗意境界,是其怀抱的寄托,是其人生理想的归宿,最本质上来说更是其心灵世界的折射。我以为中国山水画的文化内核是一种隐逸情结。林泉之志,烟霞之侣,隐逸思想始终贯穿于中国山水画发展。对于王子龄来说,无论是生活方式上,还是内心世界中,他都有一种隐逸情结。他知世故而不世故,处江湖而远江湖,长年累月,以笔墨为乐,从不随波逐流,而是固守传统品格、坚持自我心性,以笔墨抒写空寂与静穆的情性。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在我看来,对于王子龄这个阶段的艺术家来说,传统与生活两个方面,他其实都已经做的非常深入了。相信在以后的时光中,王子龄也会在原创和个性上开辟出更新的境界。我也曾与他说起,就其所处的地域文化而言,汉文化古朴深厚,他也完全可以在这些滋养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自己的艺术,开创全新的境界。他在他这个年龄,完全有条件成为地域山水画领域的领军人物。当然对我所说的,王子龄非常谦虚和低调,认为自己还要继续沉潜修为。在这个意义上,王子龄实在是秉承了黄宾老“三眠三起”的精神,的确,一个大艺术家的成功,如从蚕到蝶,必然要有作茧自缚的过程,这个过程艰难漫长,不仅才情功力学养,最大的考验更在于心性和信念。就目前而言,王子龄正坚定的走在进一步深入传统的大道中,摒弃求脱求变太早的时风。他这样走下去,将来再提升飞跃出来的时候,能取得的成就是更加不一样的。

我与王子龄先生交游十多年,为人为艺,我受其起启发良多。今当其新作品集问世之际,以本文记录我与他的友谊。并诌小诗曰:

北韵南风出逸奇,

苍茫丘壑更披离。

心斋坐忘林泉乐,

笔墨烟霞入境时。

2021428  于京东安忍斋

王子龄

中国国家画院程大利山水画工作室学术秘书 , 1954 年出生于中国国画之乡安徽萧县,受乡风乡贤熏陶,自幼研习笔墨。早年拜师安徽省画院著名画家葛庆友,从其研习山水。后入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深造,受教于张凭、黄润华、李行简诸导师。

2007 年入中国国家画院学习,师承程大利先生,结业后任程大利山水画工作室学术秘书。

2010 年,进入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院任教。

1998年作品《秋山幽居图》入选全国美展。

1999年8月,宿州市电视台为其拍摄专题片《翰墨飘香》,在美国斯柯拉电视台播放,并获纪录片奖。后中央及省级电视台均做过专题片介绍其艺术生涯。

2005年,在徐州市老年大学任教并获优秀教师奖。

2007年5月,在徐州市博物馆举办个人画展,并出版个人作品集《王子龄山水画》。

2008年,为国务院办公厅、中南海紫光阁创作巨幅作品《太行雄姿》和《江南春晓》,并被典藏。

2014年11月,在徐州市艺术馆举办“溪山清远 — 王子龄山水画展”。

2017年10月,在合肥久留米美术馆举办“笔墨之道 — 王子龄山水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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